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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姨娘执意如此,青月也没多说什么,也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你为何如此?”
欣姨娘沉默了,正当青月以为她不会说时,突然道:“我幼时是蜀州一商户之女,家境殷实,后来家道中落被当做瘦马养在蜀州。但一直心心念念一位公子,并私心想着以后能够嫁给他。后来有一天他当真攒够了赎身银。正当我们以为即将走向光明之际,养我那人派人暗杀我们,是侯夫人救了我们,但他伤势已重,我俩只得了一月独处。我本决议殉情,但侯夫人那是即将嫁人,侯府处境不好,我因感恩便留下照顾。谁知之后跟随侯夫人嫁入侯府之后,侯爷竟然趁酒醉之时把我......此后我便苟且偷生,直至侯夫人病故,我心中的枷锁才算是真正解开。虽然萧策害我,但我仍不后悔帮了侯夫人。那时的她就像一束光,救赎了我。”
青月听完她的故事,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端月?”
欣姨娘微怔“她不知道。”
“欣姨娘,以侯夫人的才智根本不需要你随侍左右,更何况是一个比她容貌还要好的女子,你认为她会不知情?”
欣姨娘慌了:“她知道?”
“你可知道盼姨娘被害便是侯夫人手笔,她病重尚且如此,没病之前又是怎样的聪慧?所以,无论如何,活下去才是对端月最好的保护,你知道侯夫人和萧策太多事,只要你活着一天,端月就能安然无恙。”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我必然认为你是挑拨离间,但你说得对,侯夫人算无遗漏,就算没告诉萧策,但这些事情徐嬷嬷多半也知道,想动萧策我没办法,但保护端月我这条命还需要得活着。”
青月笑道:“那我这些挑拨离间的话也没算白说。”
欣姨娘眼神重新变得坚毅:“长伴青灯古佛也是个好事。”
外面仍然下着大雨,青月站在窗边看着:“我无意和端月争什么,但嫁给太子并非良缘,若有机会你劝劝她,也算是姐妹一场我唯一能做的。”
“青月,谢谢你。”
青月脚步顿住,半晌低头轻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这小说的世界太复杂,她只不过是想要保命和发大财,活的自在,当个单身富婆而已。
但凡事无法自主,真是,烦死了。
夜里,大雨仍然没有停的意思,银雀去打听欣姨娘。
二伯父煽动族人,一介弱女子被几家族人的精兵守卫送去了尼姑庵,并且派了几个会武的丫鬟长期陪着,青月听到后大笑不止,这个二伯父可真是有趣。
“怎么个有趣?”银花不解道。
“如果是随便派人去送,欣姨娘是死是活都不一定,现在相当于保护她了,二伯父是个聪明人。”
“原来如此。”
墙边微动,青月看了眼:“你们先下去吧,茯苓不必在房里候着,睡前我会叫你。”
茯苓颔首,几人退下。
萧淮一身蓑衣从外面跳了进来,其实倒也不必如此小心,这场面这么看都像是在私会。
青月则是以为萧淮不想让大家知道,便每次就退散众人。
“这么大的雨怎么还来呀?”青月上前替他脱了蓑衣,他身上衣服还是湿透了,转身去找火盆。
萧淮拉住她的胳膊,热乎乎的软软的,克制的松了手:“不必点火。”
青月拧不过他便帮他脱了外衣:“这还是你我想送给你的礼物,你换了湿衣服,穿上吧。”
衣服干净整洁带着青月独有的甜香,萧淮暗暗闻了闻:“不必,我稍坐一会便走,这衣服下次给我。”
“好。”青月关好窗户拿了被子硬是裹住他。
“我知道府里的事了。”
青月沉默半晌把欣姨娘的事说了一遍,其实他应该都知道,在她眼里萧淮已经是百科全书的存在。
萧淮听罢果然没有任何惊讶:“你难过了?”
青月低头,声音闷闷的:“算不得难过,只是没到份上我也不愿出手,归根到底我也不算良善之人。”
“她的苦是整个平阳侯府造就的,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她只要一死,端月便被萧策拿捏住把柄。而如今她却活得好好的,萧策只会忌惮。更能摆脱平阳侯这种人,这不算一个好的结果吗?”
“是啊,是挺好,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感觉,这帮人算计来算计去,要的太多报应也只会更多。”
现在青月倒是知道为何萧府会落得满门被杀的惨剧,归根到底,可能是咎由自取吧。
萧淮眼底闪过狠厉:“平阳侯府一直以来便是如此。”
青月还是不敢问他到底隐藏着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每每提及侯爷和平阳侯府便是满身杀气,这里面有青月的仇恨吗?不然为什么单单要把她做成人彘?
“哥,我昨天做梦了。”
萧淮温柔道:“什么梦?”
青月定定的看着他:“我做梦梦到有人杀了萧府满门。”
听到这萧淮脸上带着笑意。
“包括我。”
萧淮怔住:“什么?”
“他把我做成人彘,放在萧府门口。”
“不可能!”萧淮冷声道“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青月笑道:“一个梦而已。”
只是萧淮脸色难看,青月想:他们关系不好之前,萧淮怕是曾经设想过这样的做法。
萧淮紧了紧拳头,这些想法曾经在他脑海里闪过无数遍,但现在他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青月的事。只是她突然梦到,这是一个梦,还是预示着什么?
“青月,不管是谁他就是死都不可能伤害你一根汗毛。”
萧淮似是对自己说,他知道自己心里多么冷血,但她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光,就算他死也不会让青月受半分苦。
“好啦,瞧你认真的,就是梦嘛。”
青月暗暗唾弃自己,其实明知道萧淮不会杀自己,但偏偏心里又害怕真的如大结局那般,她如此怂包,为何不信任他一回呢?
就像欣姨娘所说,就算现在她置身如此境地,却仍然不后悔,因为那时的侯夫人就是她的一束光救赎了她。
那,青月一笑:也许,她大胆一点,成为救赎萧淮的一道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