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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他的身后，并没有见到其他人，才开口问道：“你来买套套？”
倒不是我一直想着套套，主要是从我进货以来，就还没有卖出一个，每次想到进货那钱，我心口就痛得不行。
年轻人愣了一下，摇摇头道：“老板，我叫凌星，我要买一个存储卡。”
“啊”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凌星：“存储卡，这个应该去电脑店吧？”
我完全搞不清楚凌星的逻辑。
凌星偷偷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鬼。”
我点点头，明白了过来，我也是傻了，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我又没有什么存储卡，正想要拒绝。
凌星挠了挠头：“存储卡在我死去的地方，我进不去，所以希望老板能够帮我。”
凌星的话，让我想到了曾经听到的传说。
鬼魂死后，对于自己死亡的地方，会存在两种截然相反的反应。
一种是被束缚在了死亡的地方，不得离开，需要寻找替身，这些以自杀的鬼居多；
另一种就是对自己死亡的地方，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不敢再接近，这些以突然枉死的鬼居多。
因为找到关爱而信心膨胀的我，直接问道：“你有多少钱？”
“钱。我没有钱。”
我白了凌星一眼，按照我现在的身价，没有10万，也好意思找我，能别说没有钱了。
凌星似乎看懂了我的反应，急忙道：“我可以用我一件珍贵的收藏品作为报酬。”
我打量了一下凌星，看他的样子，估计不会是什么值钱货。
凌星估计见我没有反应，想了很久，一跺脚道：“再加上我的能力。”
能力？我一下子来了兴趣，看着凌星道：“什么能力？”
“千里眼。”凌星斩钉截铁的说道。
“千里眼。”我重复了一遍，露出了笑容：“真的能够看到千里之外？”
凌星尴尬的挠了挠头：“那倒是不能。”
“切。”我毫不掩饰我的鄙视。
凌星却着急道：“虽然看不到这么远，但是如果在白天的话，我能够看到对面小区大门上的苍蝇。”
我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到了小区大门，在黑暗中，我只能看到小区大门一左一右两盏模糊的灯光。
虽然不是千里眼，但是绝对也是偷窥的利器了，我嘴角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随即干咳了几下，心中默念，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当将自己骗过以后，我点头道：“行，我答应你了，帮你找到那个什么存储卡，报酬就是你的千里眼和珍贵的收藏品。”
我故意在珍贵两个字上咬重了音节，凌星看来也是个明白人，急忙道：“放心，绝对珍贵。”
我点点头，拿出厚厚的《成人用品指南》将刚才商量的东西写好。
我正要签字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扭头警惕的问道：“你的存储卡不会在我也拿不到的地方吧？”
我也是才想到的，万一他说的存储卡在什么博物馆、金库之类的地方，打死我，我也拿不到啊。
凌星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老板，就在步行街，只是藏在了厕所的角落。很容易就拿到了，别人都不知道的，我总不能要您去抢金店吧。”
步行街的厕所，我心中放心，刚才凌星也说了，他是死在那的。死在厕所，唉，真是悲哀的死法。
藏东西在厕所，很多电影里面都是这么干的，我没有再在意。
爽快的签下了名字，然后凌星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迫不及待的道：“老板，你看，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才12点多，还没到关店的时间。
“不急，1点以后再去。”
凌星点点头：“嗯，嗯，晚点好，人少，方便。”
“嗯。”
我回答了一句，突然觉得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将合约又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奇怪，我遗漏了什么呢。
东西在凌星死亡的厕所，貌似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我双目圆睁，想到了白天听到的对话，指着凌星道：“靠，东西不会是在女厕所吧。”
凌星愣了一下，一脸崇拜的看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合约已经签订，我欲哭无泪的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点小小的激动，貌似是从未去过的地方啊。
我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哭笑不得的问道：“凌星，你怎么会死在女厕所？”
说实话，这点我真的很好奇，凌星还没有回答，我脑海中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他是遭到了绑架，还是遇到了一个彪悍的大婶，或者走错了厕所，被活生生的打死。
凌星却沉默了很久，摇摇头道：“老板，我是个坏人。”
我同意的点点头，死在女厕所，怎么看也不会是好人。不过当我看到凌星眼中闪过，那带着一丝痛苦的目光，我收敛了自己的笑意。
凌星回忆着什么，缓缓的开口。
“我从小没有父母，跟着爷爷长大的，可是在十几岁的时候，爷爷也过世了。一下子没人管，我开始在社会上混。
那时候没钱吃饭，再加上年轻，什么事都敢干，在一个所谓老大的带领下，可谓是无恶不作。
而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她。
她只是步行街商场的一名服务员，但是她有着和所有服务员都不一样的笑容。我每天都会去商场，无所谓买点什么，只是想要看到她的笑容。
渐渐的，我们熟悉了，偶尔出来吃个饭，看场电影，她的笑容更加美丽了。
我不敢告诉她，我的身份，因为我怕她会嫌弃我。
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小头目了，大佬很倚重我，我觉得等我赚到一笔钱，就给老大说不干了，金盆洗手，好好的和她一起过日子。
我更加努力了，老大也更加的信任我，我完成了一个大单。分到了很多的钱。
我用她的名义买了一栋房子，然后去找老大了，我快要过上我梦中的那种生活了。
老大劝了我很久，见我很坚定，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无论什么事，都瞒不过自己忱边人的。
她让我藏起一份老大的犯罪证据，如果老大不愿意放过我，可以作为我们的退路。
但是江湖上是讲义气的，我怎么能那样做呢。
我没有答应。
后来她死了，我疯了一样到处去找人报仇，老大告诉我，是一个曾经的对头动的手。
那天晚上，我准备出去办事，最后一次。
她就躺在家里，等我帮她报了仇，就和她一起死。
我出发后，接到小蝶的电话，小蝶是她最好的朋友。
小蝶说她曾经发过一个短信给小蝶，说有几个面熟的人，常常跟踪她，她怕我冲动，不敢告诉我。
短信上还有一张照片，我认识，那是老大的亲信。我不敢相信，但是还是假意拿武器，去找了老大。
偷了一份证据，交给了小蝶，让她藏了起来。
但是，我没有想到，老大已经将我要去杀对方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对手，对方的人已经到了。
我好不容易跑到步行街，那里人多，我很镇定，对方不敢在那动手。
果然，对方退走了，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老大的人一直守在那里，等到我们松懈的时候，将我拖进了厕所，杀了。
我倒在地上，快死的时候，我看到了小蝶藏起来的证据，就在第二个蹲位下方砖块的缝隙中。
死后，我变成鬼了，想要去找老大报仇，但是我不甘心，我必须要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凌星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次开口道：“老板，你能抽支烟吗？”
我还没从凌星的故事中醒过来，听到他的话，直接愣住了。
凌星露出一丝苦笑：“我现在不能抽烟，但是却能闻到。”
我点了点头，默默的点燃一支刚买的高档香烟，放在桌子边。
香烟的烟雾如同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向着凌星的鼻子飘去，而凌星也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
等到一支烟燃完，我才开口问道：“那个小蝶呢，她为什么不去取东西？”
凌星快速的眨着眼睛，似乎在阻止眼泪流下：“小蝶，小蝶已经死了，车祸，但是我知道，是他们干的。”
我再次点燃一支烟，放在桌子上：“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凌星对着我，终于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容。
时间已经走到了凌晨一点，我关好门，招呼了一声凌星，出发了。
我说不清楚我这一刻的想法，只是觉得有股闷气，急需释放，不然就会憋得很难受。
有钱了，我自然不会再走路，可是再有钱也没有办法缩短路程，等我到了步行街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这还是托晚上不堵车的福。
晚上的步行街比白天冷清了不少，但是依旧嘈杂，因为几个大型KTV和酒吧的存在，让步行街彻底成为了不夜城。
我从来没有这么晚来过，看到的情景让我有些发懵，幸好，公厕因为在一个商场的侧面，离夜场有些距离，所以显得很安静。
我目不斜视的走过夜场，不去看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直接走向了公厕。
让我郁闷的是，不懂事的凌星竟然还提醒我走错了，我会走错吗，我就是在往公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