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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到地方,就发现有个马车在等他们,欣欣他们没来得及摆东西呢,昨天那位妇人就下车了,兴高采烈的说:“丫头呀,昨天那个凉粉煮过之后,味道竟比凉着吃更有滋味,不仅我儿媳妇多吃了两碗,就连我婆母这么挑嘴的老太太也说好吃,我夫君也说好吃呢,这不,今天我就带着我们家车夫过来认个地方,以后每天让他过来买上两斤。”
荣娘没想到昨天欣欣这样一说,居然还有回头客,急忙让王柱子把今天做好的凉粉拿出来,称了两斤给她,还是照例少了一文钱。“这位夫人,谢谢您还来照顾我们生意。”荣娘说着。
“嗨,你们做买卖有诚意,自然客源滚滚吗。我夫家姓周,是镇上开粮铺的周家,这是我们家车夫叫铁子,以后呀,就让他来买。”周夫人接过东西,指着旁边的小伙子说到。
“我叫铁子,以后请多关照。”铁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铁子哥,以后还要谢谢你来照顾我们生意呢。我叫王欣儿,这是我爹王柱子,我娘叫荣娘。不过要是下雨的话,我们是不摆摊的,所以先说一下,省的空跑。”欣欣介绍了一下。
“好,以后少不得要来呢。”周夫人买完东西,笑嘻嘻的走了。
这一下去就买走了两斤,欣欣他们干劲十足,王柱子今天十分熟练的摊子支楞起来,欣欣也把炉子上的水热上,又用抹布把桌子擦了擦,荣娘把个调料罐子摆好,又分装好几碗凉粉,荣娘做拌凉粉的这个台子,是个折叠的小方桌,比吃东西的桌子高不少,三个边加了挡板,放东西十分方便。
除了一开始卖的是两斤,后来就是陆陆续续就有人来吃个一两碗,欣欣他们也没想到,昨天在赵家梁吃过宴席的人,今天还专门过来买了半斤,说是孩子今天从外地回来,想做不一样的给他吃,欣欣照例教了一下热吃的法子。等那人走了以后,荣娘不解的问道:“欣儿,你都让别人回去热这吃,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也做些热吃的凉粉呢?”
“娘,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天热成这样,往来赶路的人都是想吃口凉爽的吃食,如果我们做热的吃食,那不是跟周围的都一样了吗,况且别人买回去,我教些别的做法,这样他们回去又多了一个菜,客人会觉得划算。这个凉粉也只是个过渡,我其实还要做别的,所以没必要一直研究这个吃法,而且经常做饭的人,回去试试也知道怎么吃了。”
听完欣欣的话,荣娘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现在摊子弄的简单,投入都这么多了,要是在加上热食,只怕更加不容易。
今天带的是十五斤,收摊的时间还是跟昨天差不多,回去以后数了一下,今天有三百多文的收入,就这么两天,就有半钱银子,王柱子回去都没有休息,就开始继续磨红薯浆,荣娘也让欣欣去休息,她也不觉得累,就想着赶紧先把家里的红薯都变成淀粉。这两天已经用了十三斤的淀粉了,家里的这些也用不了几天了。欣欣现在这个十岁的身体,确实也撑不住,中午必须睡一会,就没有推辞。
就这样每天准备十五斤的凉粉,主要卖中午的一个多时辰,陆陆续续也有一些固定的客人,除了周夫人每天会来买上两斤,村长也隔三差五的会给青玉姐家送一下,张叔叔不做工的时候,也会让张婶子买些回去吃,张婶子除了拌着吃,还自己开始炒吃,用猪油加豆子酱,加上新鲜的辣椒爆炒出了,王柱子去吃了一次,发现下酒好吃的紧,这下每隔几天就得留一斤给自己吃。
荣娘现在着急的是家里的红薯淀粉只剩三十斤了,这也用不了几天,加上最近陆续下了几场雨,这个月就摆了十一天的摊子,虽然挣了有三两银子,可是这个红薯淀粉一用完,自己家就不能出摊了。
“孩子爹,你抽空去把红薯买了吧。”
“行。我今天回去就去爹那边,只是这个价,我们还是按三文钱两斤给吗?”王柱子问道,现在的红薯已经存放了好久了,按说是用不了这么贵的,可是荣娘确说:“还是那个价,现在咱家买卖还可以,没必要占老人的便宜。”
“行。我知道了。”
欣欣听完荣娘的话,十分庆幸自己又这么一个明理的娘亲。不过,荣娘他们明事理,不代表其他人就这样想。这不,王柱子才跟王老爷子说了买红薯的事情,王老爷子觉得可以,就准备去地窖给他称数,就见二伯父两口子神色十分不悦,王栓子说:“老三,我们家这个红薯可是卖两文钱一斤的,你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吗。”
赵芳芳也在一边说:“是呀,三弟,你们家买卖好,总不能想着自己吃肉,我们这些亲戚连汤都喝不上吧。”她可是知道这老三家的买卖挣的不少呢,修文也说过豆子这小子才去书院,中午都是捡最好的吃,一点不省钱,新衣服也是做了两身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豆子自从读书,饿的就比平时快,身量也长了一些,荣娘自然不愿意委屈儿子,欣欣对豆子也十分大方,每天除去坐车的钱,也是足足给三十文钱,让他一定吃饱了再读书,其实书院大部分人的家里都会先紧着读书的孩子,毕竟读书费精神的很,但是在二伯母赵芳芳看来,就是王柱子家条件好了,摆阔气。
自己家的修文今年都没做过新衣服呢,修文已经读了三年书了,家里的积蓄也捉襟见肘,有时候甚至需要王芝芝补一些。想到这里,二伯母就十分不高兴,明明是一家人,非要分成这样,甚至有些埋怨老爷子,要不是分家,自己家读书的费用,就可以从中公出,王柱子家挣的,多少也能分些到修文身上,自己儿子也能吃好穿好。
“这,二嫂,你也知道,我们家这个也是辛苦买卖,荣娘跟欣丫头,平时十分辛苦,这三文钱两斤,我也是按集镇的价给的,按说上门收的话,也是一文钱一斤的,这已经是我们家能给的最高的价了。”王柱子原本没想说,只是想着荣娘跟欣欣,就不得不讲了,开始磨石磨的时候,欣欣跟荣娘手上都磨的水泡,洗浆的时候,只能用另一只好的手洗,也是十分不易,自己家挣的也是辛苦钱呀。
“老二家的,你们家要是不愿意卖,我把我们的收成卖了就是了。”王老爷子也猜到他们意思了。招呼王柱子跟他去称红薯。
王柱子看了一眼王栓子两口子的脸色,再没说什么,就出去了。王老太太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老二家的跟他们老二口已经分家了,只是住在一起,这还准备当自己的家了吗?除了今天,女儿送回了的东西,都各种借口留给自家的孩子,要不是因为修文跟芝芝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会让他们一直这样,每次说着给老大跟老三家分一些,老二媳妇就各种给脸色,也多亏老头子有远见,先分了家,不然指不定有多远怨恨呢。
王老爷子总共有四百多斤的量,王柱子数了二百四十文给他,老爷子接过去说,“老三,你也别怪你二哥,他以前不这样,也是修文读书家里负担太重了,我跟你娘,这些年多少也给他们贴了些,可是老二媳妇总觉得不够,现在你们家生活好些了,他们心里有气,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爹,怎么会呢,他毕竟是二哥,能帮我肯定会帮,只是你之前也看见了,欣儿也不过十岁,一只手上的水泡好了又磨,磨了又好。我这当爹的也是心疼呀。”王柱子把东西抬到板车上。
“老三,你爹说的对,你们把自己的日子好好过,你们家丫头跟小子,我看呀,都是好的。”王老太太送他出去的是说,虽然自己以前确实有些不喜欢荣娘,可是荣娘从来不在长辈面前说长短,有些好的也知道送过来,欣丫头很豆子,见到自己,明显比老二家的亲近些。
“爹,娘,你们回去吧。没事的”王柱子,说完就拉着板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