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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追上了正在三五成群往回走的同学,林刚也在其中,见了他,都围住了他,林刚说:“原来你小子钢琴真的弹得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是说着玩的呢。”
原来上次几个男生外出吃饭,看到琴行上有个女孩在弹琴,张不凡随口说这女孩弹得不行,还不如我,适当可以考虑收为徒弟,大家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还真是会弹。
张不凡信口开河说:“其实没有多好,好长时间没弹了,原来十级的曲子都能弹。钢琴这东西,隔天不弹都走样的。”
大家当然不疑有假,信以为真,经过刚才的表演加上阳树的那些惊叹,现在他说他水平跟傅聪差不太多都有人信。
在大家的恭维声中,身后传来了小汽车的喇叭声,大家赶紧闪向靠里位置,回头一看,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徐徐开上来,车上的司机正招手微笑着向他们示意。
大家认出了是阳老师,急忙招手回敬,车慢慢的开过去,后座旁边的窗玻璃放下来,朱老师的脸出现在里面,说了一声:“大家注意安全。”车就过去了。
“阳老师挺有钱的啊,都有私家车了,是高尔夫耶。”林刚哇了一声。
张不凡说:“他当然有钱,海归,在国际上多次拿过大奖,现在是音乐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
大伙便开始议论这两个老师,对阳树的印象普遍都不错,帅气有风度,而朱老师更是厉害,连钢琴也会弹……
张不凡心里颇为不安,整个活动期间,他一直在观察阳树,发现阳树一共朝邱素萍那边投射了二十三次目光,大概是投向其他学生的三倍左右,介绍邱素萍时,还帮她附加了不少内容,是在讨好邱素萍吗。而更令他不安的是,邱素萍看到阳树时,脸都上带笑意的,流露出佩服和信任的感觉。
会不会有麻烦啊?
次日一大早,许多人都睡懒觉,张不凡却起来得挺早,拿出最新的电脑报和计算机硬件杂志反复看,做足了一切准备,没到八点就出了校门,带着报纸在校门旁边的便利店外等邱素萍,等了约四十分钟,离约定时间还差了十几分钟,邱素萍就来了,梳着两条小辫子,穿一套浅色的秋装,上衣浅黄,下衣是一条时下流行的短裙,漂亮的长腿恰到好处地呈现出如雪的肌肤,带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远远的过来,张不凡不等她到,急忙迎了上去。
邱素萍打量他一下,微微一笑:“头发梳得不错。”
张不凡嘿嘿一笑,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下,为两年多来第一次能和邱素萍单独相处作了点准备,还把张秋那年给他买的那套高档服装穿上了。
邱素萍看来挺满意他今天的打扮,说道:“这衣服也不错,昨天晚上的也不错,以后就这么搭配,看起来也还是有点帅气的。”
张不凡又是嘿嘿一笑:“我可不像你,穿什么衣服都像模特。对了,我查过了,坐八路车转二十三路,可以到全市最大的一家电脑城。”
邱素萍说:“要不,我们打的好了,我听阿冕姐说,大概只要二十块钱左右,还能快一点。你吃早餐了吗?”
张不凡说:“你呢。”
邱素萍说:“没呢。”
张不凡说:“我一早起来就看这个报纸和杂志,也忘了吃。”
邱素萍说:“什么报纸这么好看?”
“没什么了,是电脑报,上面什么配置的报价都有,我还准备了几份配置单,这样准备过之后,电脑城的奸商就不敢乱给价了。”
邱素萍笑说:“好吧,辛苦你了,我们到前边那个店吃个早餐再出发,那里的早餐有蒸粉,味道很好,我们有些同学有时候还专门跑到这里来吃早餐。”
可能这个时间对于早餐来说有点晚,又可能是因为星期天,店里的顾客不算多。
邱素萍点了两份加蛋的蒸粉,张不凡的那份还特意加了份量,吃的时候,邱素萍说:“昨天晚上你也够狠的了,是不是我的事刘利敏都跟你说了?”
张不凡点点头。
“两年不见了,你们还能这么好啊,倒真没想到。”
“没怎么好啊。偶尔见面聊一下,就这样而已。”
邱素萍撇撇嘴:“还不好啊,都快无话不谈了,我跟她说的都跑你耳朵里去了。”她叹了口气,“不知道你的那些话到底有多少效果,你也亲眼看到了,这些人的优越感太强了,烦得我想退学的心都有了,我找不到可以跟谁说一说我的苦恼,正好刘利敏来,我就跟她说了。”
张不凡说:“谁让你这么优秀?我妈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做一个优秀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亮点,就要同时给自己准备一身盔甲,用来抵挡明枪暗箭,如果你害怕这些东西,那还是做一个平凡的人稳妥。”
邱素萍说:“朱朝吾跟我说,一开始你好像什么活动都不太愿意参加,包括那个合唱,我听了还觉得有点不相信,也不理解,直到那天,我得到了那样被孤立的待遇,我才突然想起,可能你做得比我更好,在别人接受你之前,先藏起来,让大家接受了你,然后再慢慢一点一点地露出来,这样大家才会佩服你,所以你现在的处境比我好得多,大家都承认了你,我太着急了,太迫不及待地表现了,所以就被孤立。在乡下的两年,真的没有白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会学你这样。你不知道,被孤立有多难受。”
邱素萍咬了咬牙,眼圈有点红,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没被孤立过,突然遭遇这种情况受不了。
张不凡说:“其实我一开始也只是一种本能吧,我以前因为这方面的挫折也不少。不过邱素萍,你真的不要太在意他们,如果你想要更大的成功,就要承受别人的讨厌,把自己能力最大化,并且把这些能力发挥出来,让别人尽情地嫉妒甚至诅咒,如果你为了避免讨厌而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最终的结果就是平庸。他们如果觉得你太耀眼而生红眼病,那你就更加耀眼,在他们面前闪耀,直接把他们闪瞎,眼都瞎了,红眼病也就没了。”
邱素萍笑了,深深地看着张不凡,点点头。
张不凡心头乱跳,内心狂喜,为了不让邱素萍看出来,连连吃粉,几乎被噎。
这些年来,他觉得邱素萍虽然小,但是什么事情都能处理,成熟得不象她的年龄,害得他根本没有心理优势,没想到这回居然做对了一回,被邱素萍认可,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