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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流逝。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
干涉仪上的两个大脑图标已经变成了绿色。
秦逸阳与张九擎的心律也终于趋于稳定，最终定格在了80余次。
复查心电图，也基本正常了，只是都还有些缺血表现。
这属于正常情况，若不是二人体质特殊，经过胸外按压、电击的心脏，缺血表现应该更明显才对。
心脏相关化验也还比较差，但都是按压遗留问题，慢慢会恢复的。
穆灵妍又跑去划他们的巴氏征，而这次，全都转为了阴性。
【提示】玩家成功治愈2例女妖尖啸伤患，经验值+300，圣医学徒LV5（730/800）。
看见这条等待许久的提示，吴斯终于完全放心下来。
“巴氏征竟然转阴了啊！”穆灵妍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惊讶。
这次就连冉鸿飞都激动了，跑到两人身边重新来了次体格检查。
瞳孔双侧等大等圆，对光反射灵敏，生理反射正常，病理反射阴性……
真的好转了！
冉鸿飞一脸的茫然，围着干涉仪一圈圈的转，最后盯着干涉仪的背侧发呆。
“吴哥，这个……脑电干涉仪，不用连电源的吗？”他指着干涉仪后面唯一一个突出的圆盘说到。
其实那个圆盘是圣力启动的装置，把手放上去就可以自动提取圣力。
当然这可不能告诉他。
“他有内置电池的，那个圆盘是高效太阳能充电板，最新科技。”吴斯推了下眼镜，一脸真诚的胡说八道。
穆灵妍歪着头，还是有些纳闷：“我怎么不知道咱还有这种东西？明明我天天在这，还比你来的早。”
吴斯扭头看向王老：“嘿嘿，你记得我上次去找王老请教问题吗？那时候正好碰上这台新引进的机器调试，我就观摩了一下。”
王老眉头跳了两下，心道：“好小子，在这等着我呢。我以为你也就表演个异能绝技，最多场面搞大一点，结果你直接掏个黑科技出来！”
“咳咳……”王老清清嗓子，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可是国家医疗设备研究院的最新成果，还在实验室阶段，没推广呢。
“要不是沧海市是怪物降世的前线，可没那么简单调拨给咱。就这我还是动用了以前的老关系呢。”
吴斯偷偷给王老比了个大拇指。
王老也是演技派啊。
可惜王老不领情，偷偷比回来个中指……
穆灵妍二人围着干涉仪转来转去，一脸的稀罕。
王老见患者已无大碍，趁机把吴斯拉到了主任办公室，锁上门，颇为严肃地道：“你小子说实话，这玩意哪来的。如果想我继续帮你，就别和我打马虎眼。”
来了。
吴斯此刻陷入了天人交战，要不要告诉王老？
他觉得这是个糟糕的选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道理他听过太多。
和别人差异太大，就要把自己伪装起来，也是深植他骨髓的处世哲学。
可是……
看着王老的眼睛，他犹豫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能力，有办法转移给别人吗？”王老严肃的问道，“或者说，别人靠强硬手段能夺走吗？”
吴斯摇摇头，至少现在看来，这根本不可能，他并没有被外星人移植过什么芯片之类的玩意。
这游戏就那么突兀地，无厘头地加载进了自己的意识。
想取走除非有能力抽取自己的灵魂，再把脑内游戏这部分剥离出来。
王老严肃的表情渐去，伸手过来拍拍自己的肩膀：“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别和吴欲一样总那么重的心思。”
吴斯脑袋嗡的一下，好像被人砸了一记重锤。
吴欲。
几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以至于一时间吴斯都没反应过来。
忽然他一个激灵，一把抓住了王老的袖子：“您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对不对？他还活着，是不是？”
吴斯当然明白，从一开始就明白，特派医疗队出海这种事，以王老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一直不敢问，这件事就像个疙瘩堵在了自己心里，他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真相。
每天都以各种借口劝自己，拖着，装傻。
但现在，装不下去了。
“你先冷静点，吴欲是不是还活着我不知道，但至少以我的消息渠道，也从没听过他的死讯。”王老叹了口气，“他当初也算我半个学生，知道他出事之后我也去调查过……”
以王老的身份，能查到的事情远比秦逸阳更多。
十二陨石坠落，海洋气候剧变，生命禁区，异常生物，环大苹洋各国紧急非正式会议……
前哨站建立，探索队怪病、失联，紧急医疗队出海、失联……
随着王老讲述，吴斯仿佛亲历了一场恐怖剧变，老爸在那种情况下可能生还吗？
“他所在的医疗队最后传回的消息是’已发现安全区，随队调查使徒之茧，搜寻源种’，听上去不是最坏的结果吧？”王老神情温和，语带关切，“而且他可是吴欲，你应该比我清楚，那是个背地里创造了多少奇迹的男人……
“虽然他表面上只是个平庸的，挺大岁数还没晋升的普通医生。”
王老苦笑一声，表情也颇为无奈。
的确，安全区这个词，让吴斯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我跟你说的这些，保密级别相信你也清楚，现在我可是大大的违规了。”王老玩味的看着自己，“哪怕我当初再风光，这也是大忌。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吴斯觉得越来越看不透王老了，他这是要和自己……等价交换？
思考良久，他还是决定相信眼前这个老人。
但现在，已经不只因为他是王传生了。
“其实我……”
待吴斯说完，王老有些呆滞：“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就算跑到网上去发帖，也没人会相信的。这根本就不算是异能了。”
感叹两句之后，王老又笑了起来：“小斯啊，你庸人自扰了。”
“怎么说？”
“你太小看自己的价值了。”王老摇摇头，“我说你是夏国最后的希望，也不为过。你真的认为当前的局势下，会有人为难你吗？甚至拉去解剖？”
吴斯沉默了，自己虽然不傻，但所处层次不同，并不能清晰的判断出这些东西。
“只要走在正确的路上，你就会被打造成英雄，成为下一个传奇，比我更耀眼的传奇。”王老满含期许的看着自己，“不要太小看祖国的器量，也别太小看自己的价值。
“当然，要不要成为那样的存在，你自己决定。在你决定之前，我有能力保守你的秘密。”
王老站起身，朝外走去。
“医生，做到极致，也可以成为国之重器。”
这是王老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