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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行野锁住门,往床边走。
池宁在打游戏,下巴垫枕头上,手指快得舞出残影,正对着手机激情开麦,“宋晓意,你再送人头我要骂你了哦。”
没等对面回答,池宁急得蜷缩起脚指头,“救命,我要死掉了,救救!”
……
眼睁睁看着输了,池宁叹气,身后忽然探出一只手,拿掉了他的手机。
池宁回头,对上梁行野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手脚并用爬起来,笑着问,“你答应我哥了吗?”
与此同时,劈叉的喊声透过门响彻在卧室,“梁行野,你干嘛呢?给我打开!”
梁行野摸池宁的脸蛋,“宁宁,跟你哥说我要和你聊天,让他别敲了。”
“好,”池宁下床,趿拉着毛拖鞋走到门口,“哥,梁行野要和我聊天,你别敲了。”
梁行野:“去楼下等。”
池宁朝着门缝喊,“去楼下等吧。”
拍门声渐止,池宁转身望着梁行野,“怎么了?”
梁行野预料到池今叙会连夜回来,公司的事往后推了半天,习惯性穿着西装,修身款,动作一大便紧绷着。
他脱了外套,往床尾一坐,又将池宁抱到腿上,“宁宁,我不和你们一起住。”
“为什么?”池宁有点急,“我哥凶你了吗?”
“没有。”梁行野淡淡道。
池宁仰头观察他神色,忍不住胡思乱想。从演唱会他在后台撞见梁佑江,梁佑江扔下的那句“你影响了梁行野工作”。跳跃到他摔坏王冠,梁行野的反应,再到周纭疾声厉色地说他让梁行野丢脸。
连起初梁行野屡次三番想送他回海里,最后发现腿伤恢复才改了主意,都被池宁从记忆中顺了遍。
梁行野明面上对他爸妈态度差,其实总记挂着他们。他爸爱喝的红酒隔段时间就让人送回去,他妈摆不平的烂摊子,找上门了也帮忙解决。吵了架,对方一示弱就心软。
池宁想,梁行野每次因为他和他们闹矛盾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他是个麻烦。
但被喂过血,不好不管他。
现在他哥回来了,就不要他了。
池宁垂下眼,屋里有暖气,他套了件圆领加绒卫衣,标签没清干净,挠得后颈烦人的痒。
“嗯,我知道了。”他从梁行野怀里退出来,鞋都没穿,去找充电器,故作轻松地说,“那我跟我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梁行野攥住他手腕,“你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啊,”池宁推开他,将充电器缠手上,又去拿乐谱,“马上就走。”
梁行野探身,单手拦腰抱着他,往床上带,池宁双腿直扑腾,乐谱撒了一地。
池宁仰躺着陷进被子里,梁行野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倾下身子,“宁宁。”
“什么事?”池宁板着脸。
“看到你哥旁边那个男人了吗?你哥的男朋友。”梁行野问,“懂什么是男朋友吗?”
池宁懂一点,网上冲浪看到过,美人鱼里也有这类。他哥和段沂的关系,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同居加合照,以及他哥抱梁行野时被拽住的衣角。
“知道,他们在谈恋爱。”池宁回答道。
“我也想跟你谈。”梁行野拉近距离,紧盯着他,“我把昨晚的话说完,我没把你当小孩,我跟你牵手,拥抱,是因为我喜欢你。”
梁行野拨开池宁额前的碎发,低头轻吻,“我的喜欢和你的不一样,是一个男人对心上人的喜欢。”
心上人?池宁愣了愣。
梁行野每次揉他脑袋,都像揉一只狗狗。还跟别人说,他是家里一个小朋友。他一直以为梁行野把他当小孩。
昨天提了嘴,他也没放心上。
池宁抿起唇,望着梁行野不说话。
缄默的环境中,池宁难耐地挪腿。蹭过梁行野的西装裤,忽地被按住。
池宁的腿很漂亮,脚踝细,跟腱长,小腿笔直匀称,大腿围度恰到好处,近乎完美的比例。
瓷白,在梁行野的梦里,一掐一个印子,咬起来也软。就是力气小,没一会儿就圈不住他腰,颤巍巍的抖动。
每个人都有偏好,梁行野的审美点除了脸,还有腿,后者分量稍重。
池宁刚上岸时,光腿,只穿一件他的黑色T恤,弓腰趴在洗手台照镜子的场景,瞬间激起了他的欲望。
不过在误会池宁喜欢他后,就不太敢看他腿了,总觉得过于禽兽。
但实实在在的,是这段日子他所有的春梦来源。
梁行野一瞬不瞬地凝视池宁眼睛。
他长相融合了少数民族的野性,眼神极具侵略,犹如海里的顶级捕猎者,蛰伏背后,潜藏着巨大危险。
池宁心脏疯狂发出警报,他曲腿慢慢后退,平移着脱离梁行野的禁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被子,蒙住脑袋。
紧接着迅速打开手机,给他哥发消息:哥,救我!
梁行野掀开被子。
光线侵入,池宁使劲往被窝深处钻。
梁行野将他扯出来,池宁扭动身子想挣开,再次被压住。
不远处的房门摇摇欲坠,被踹得嘭嘭响,池今叙在外面喊:“梁行野你他妈疯了吗?”
池宁赶紧推梁行野:“我哥在踹门。”
“让他踹,”梁行野恍若未闻,“宁宁,跟我说句话。”
池宁结巴道:“说……说什么?”
“说你爱我,要跟我谈恋爱,然后我们接吻。”梁行野手指抚上他的唇。
唇水润透红,像沾了露水的野红莓,梁行野指腹在上面摩挲,带了力度,仿佛下一刻能溢出汁水。
池宁被迫跟他对视,心脏持续发出警报,虚拟的滴滴声爆表。
梁行野好危险。
不像要谈恋爱,像要吃掉他,池宁害怕了,瞳孔放大,“可是我不会啊。”
“你不会可以学,我也可以教你,但我需要你的回应。”梁行野抵着他额头,“宁宁,我知道你很聪明。”
段沂猛地一脚,房门被踹得破烂,池今叙冲进来,就见梁行野把池宁压在床上,以绝对控制的姿势跟他脸贴脸。
“梁行野我日你大爷!”池今叙怒火中烧,随手抄起花瓶,大步流星朝床边跑。
池宁一惊,连忙起身抱住梁行野,后背朝外,将梁行野和他哥隔开,“哥别别别!”
池今叙呆在原地。
叫救命的是他,护着梁行野的也是他。
池今叙服了,还带报假警的。
这种行为,上社会新闻是会被狠狠唾弃的。
对上池宁担忧的目光,池今叙怒火全消,只剩无奈,“宁宁,下床跟我回家。”
池宁边用被子遮住梁行野,边扭头看他哥,“哥,那你先把花瓶放下。”
有什么可担忧的,十个他都打不过梁行野。池今叙将花瓶放回原处,叹气道,“行了,快给我下来。”
池宁低头,撞见梁行野幽深的眼神,飞速下床。
梁行野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也下了床。
池今叙挡着池宁,不爽地挑刺,“看不出来啊,梁总人模狗样的。”
“今叙,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我给他的尊重,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梁行野笑着说,“不然等你回来,他连渣都不剩了。”
渣都不剩,池宁偷偷看梁行野一眼。
梁行野绕过池今叙,抬脚逼近池宁,手掌盖着他鬓边,嗓音低到近乎温柔,“宁宁,跟你哥回家吧,要记得我说的话。”
池宁只觉梁行野手掌烫到吓人。
池今叙原打算移民,家里的阿姨和司机都远程遣散了,回来得急,便自己开了车。
车停在大门口,梁行野送几人出去。
池宁走在最边上,垂着头,交握双手,全程没看他。
段沂劳任怨充当司机,打开车门让池今叙他们上车,池宁窜上后座,闭眼假装睡觉。
车子启动后,池宁唰地一下睁开眼睛,扭头,梁行野的身影转瞬消失,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淹没在阳光中。
半分钟后,池宁还在发呆,池今叙掰正他的脑袋:“别看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
池宁“嗯”了声。
池今叙:“宁宁,梁行野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说不和我们住,”池宁下意识抠手指,慢吞吞开口,“还说我很聪明。”
见他明显不愿透露太多,池今叙便闭了嘴。
冬末,难得天朗气清,道路两旁的枝丫间,偶然惊起几只麻雀。不多时,车子拐进一个湖边别墅区。
池宁想,这里离梁行野家有点远。
他只拿了手机和一套换洗衣服,下了车,池今叙给他拎着袋子,径直带他去了三楼主卧。
视野开阔,贝壳状座椅很抓眼,墙上悬挂着一排星星小夜灯,大小错落有致。飘窗堆满了毛绒绒的小动物玩偶,满满儿童风格。
池今叙买的所有房子,都给池宁留了卧室,哪怕他当时并没上岸。
池今叙将手袋放一边,亲昵道:“待会儿带你去扫货,想要什么都跟哥哥说。”
池宁回神,终于捡起了重逢的欣喜,黏黏糊糊靠着他哥肩膀,“哥,用我的工资给你买个礼物吧,我自己挣的。”
“宁宁出息了,”池今叙笑起来,“行,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他们在商场逛了一天,池宁仔细挑选,最后选定了块腕表,花光了他所有积蓄。
吃过晚饭他们才回去,屋里一片昏暗,打开灯,池今叙扫见沙发上坐着个人影,正眼巴巴看着他。
因为删信息的事,他和段沂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冷却了一大截。池今叙一想到池宁用被子裹着梁行野,警惕地让他放下花瓶的场面,心里就不得劲。
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池宁看看他哥,又看看段沂,犹豫片刻后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他对段沂的了解不多,通过他哥和梁行野的片段式讲述连蒙带猜。当初救过他哥,分手,误会梁行野后删信息,又帮他哥养身体,复合。
不管怎样,池宁很感激他帮他哥养好了身体。
“没吃,没人管我。”段沂说,“我去睡觉了。”
“等一下,”池宁递给他一份打包好的中餐,补充道,“我哥给你点的。”
稍晚,当池宁脑袋枕他哥腿上,在影音室看电影时,忍不住问:“哥,你和段沂谈恋爱,感觉怎么样?”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池今叙捏他脸,“你还小,别考虑这个。”
池宁:“普通朋友?但你喊宝贝的时候,他和我同时回了头。”
他哥肯定也这样叫过段沂,或许很久之前,或许前不久。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池今叙给池宁喂了块薯片。
池宁咔嚓咔嚓咬着薯片,习惯性摸手机。
没消息提醒。
不死心地点开和梁行野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昨天。
最后一句是:宁宁,我下飞机了,十分钟左右到。
梁行野会跟他分享行程,大到出差安排,小到用餐体验。零零碎碎,有空就发。
他早上八点半离开,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
期间池宁点开了无数次对话框,连给他哥挑表的时候都在分神。编辑了许多条信息,最后都没发出去。
梁行野为什么不找他?
池宁有点生气,又有点难过。
影音室亮度低,随着画面渐次变化,屏幕上演绎的是部治愈电影,偶尔播放舒缓的轻音乐插曲。
池宁却觉得吵,从他哥腿上起来,蔫蔫地窝进座椅。
他情绪外露明显,池今叙揉他脑袋,随口道:“想啥呢?”
池宁不吭声。
池今叙心里了然,他早就打算找个机会,好好跟池宁谈梁行野的事,便关了电影。
“宁宁,你觉得梁行野怎么样?”
“他特别好,没有缺点,永远都在保护我。”池宁马上回答。
池今叙:“所有人都有缺点,比如他很强势。强势过头,也许会变成控制。”
池今叙深知梁行野的控场能力有多强。好几次和对家谈判时赢面极低,依旧能逆风翻盘。在感情里,如果他想,更是轻而易举。
池宁听懂了言外之意,否认:“哥,他从来没引导过我做任何决定。他强势是因为要保护自己,他爸妈对他都很过分。”
池今叙沉默半晌。
池宁:“他很脆弱的。”
“我理解你心疼他,毕竟你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他也确实足够优秀,”池今叙说,“可是宁宁,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池宁没应声。
“你太小了,”池今叙把他揽进怀里,语气充满感慨,“我每次回海里见你,给你带的礼物除了饭团,就是一些亮闪闪的玩具,小朋友才爱玩。”
池宁讨厌这个称呼,所有人都叫他小朋友。
他说:“哥,我已经上班了,你忘啦?”
“没忘,”池今叙挥了挥手腕,“我戴的手表是用你工资买的,怎么会忘。我就觉得,你虽然聪明机灵,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懂。”
池宁:“哥,我都懂。”
……
一场谈话下来,池今叙毫无收获,也谈得池宁心情低落。
洗过澡,池宁在床上辗转发侧,他心心念念着要找他哥,真找到了,竟然有点不习惯。
因为多了一个段沂,也多了一个梁行野。
屋顶中央开了扇天窗,苍穹缀着抹浅淡的月。月光雾一样撒满被子,池宁半垂着眼皮,脑子里在想梁行野。
深邃的眉眼,捕猎的眼神,和那句“说你爱我,要跟我谈恋爱,然后我们接吻。”
池宁回溯起数月来他和梁行野的相处,一点一滴,翻了个透彻。
许久之后,他透过窗子望月亮。
和梁行野分开的第一晚,池宁想念了他许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