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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夜,次日天明,吴用和李逵起来安排些饭食吃了,饭后吴用把李逵叫到房间里交代事情,过了好一会,两人出来,都已换了打扮:
吴用戴一顶眉头巾,穿一领白绢道服,踩着一双方头青布履,手里拿一件铜铃杵,扮成算命先生。
李逵编两枚浑骨丫髻,穿短褐袍,脚踏一双土靴,像一个二傻子,他担一条过头木拐棒,挑着个纸招儿,上写着:“讲命谈天,卦金一两。”
两人如此打扮,招招摇摇出了门。
一直在前堂忙活的王动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看了二人一眼,但看过就算,暂时没有更多举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有“智多星”吴用在,实不宜轻举妄动,稍露破绽就有可能被他看穿,因此对他们既不用过于关注,也不必故意忽略。
至于报官或者直接去找到卢俊义揭露吴用和李逵,更非明智之举。
一者他店小二的话没有分量,官府和卢大员外都未必信他;二者吴用随机应变的能力和梁山的势力都非同寻常,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关于主线任务,王动已经做出选择,他决定逆原故事而行,破了吴用的局,阻止卢俊义上梁山。
但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必须要得到一个人的支持和帮助。
浪子燕青!
此人心思灵巧、武艺高强,对卢俊义又是忠心耿耿,可谓是天然的盟友,只要他答应合作,王动有把握逆转乾坤。
现在只等吴用把卢俊义忽悠出门,再伺机而动。
到了中午,吴用和李逵从外面回来,两人脸上均是兴冲冲的表情,显然是机关得售,事情顺利。
李逵嚷着要吃饭,掌柜的急忙安排王动上菜,免不了又被李逵踢了几脚,若不是吴用旁边看着,王动怀疑李逵临走前真的会杀了自己。
那种感觉很不好。
无端的霸凌。
恃强凌弱的欺压。
跟特么神经病似的。
王动隐忍不发,沉默上菜。
菜刚上到一半,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头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那老头手里拿着二胡,应当是带着孙女出来卖唱的。
祖孙二人慢慢走到吴用和李逵桌旁,那小姑娘道了万福,怯生生问:“两位大爷,要不要听曲儿?”
那边吴用刚要答话,李逵突然伸出两指猛地戳向那姑娘额头,那姑娘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王动看过去时,小姑娘面色如土,已说不出话来。
“聒噪!”李逵骂了一声。
他刚刚帮助军师完成一件大事,心里正想着回到山上他的宋江哥哥如何夸赞他,突然被那少女打断思路,不禁烦躁。
吴用当即厉声叱骂李逵,然后上前去为那少女诊脉。
王动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地退回后厨,从切菜桌下面的箱子里取出那把昨夜便准备好的剔骨刀,藏在袖子里,再悄然返回前堂。
这时吴用已经将那少女救得醒转过来,又赔偿那祖孙二人二十两银子,总算安抚过去,正要转身继续埋怨李逵,听到李逵一声暴吼,猛地站起来。
“哪个天杀的扎我……”
一句话尚未骂完,左右两个腰子又被捅了两刀。
饶他是铁牛巨汉,也抵不住后心和两个腰子接连被捅,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身,看到的人竟然是那个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的店小二。
“是你……”李逵举起手指着王动。
后者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哪里还有半点懦弱和胆怯。
“你先死,改日我再把宋江送去见你。”王动知道李逵一生最在意的人唯有宋江,因此故意留下这句杀人诛心的话。
李逵一听,果然身心皆崩,张开双手来抓王动——噗通一声,仆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从他身下向周围流去。
店里的客人飞也似地夺门而去。
吴用当机立断,也随他们一起逃走。
王动提着刀走到周老叹面前,微笑道:“老周,你家人的仇,报了。”
周老叹满脸惊恐地望着王动,一个字也不敢答。
王动不以为意,伸手指着李逵的尸身,大声道:“好教大伙知晓,此人乃是梁山贼人首领,叫做黑旋风李逵,我奉梁中书之命将其就地正法。”
店内自掌柜的以下,全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王动说罢,转身离开,路过吴用和李逵用餐的那张桌子时,捏了几片牛肉放进嘴里,又顺手撕了一块烤鸡腿,边吃着边离开客栈。
待王动走后,周老叹回过神来,对掌柜的说道:“王动和官府没有关系,他在虚张声势,拉虎皮做大旗,我们赶紧报官!我这就去报官!”
说着匆匆去了。
奴才总抱怨主子虐待自己,聪明人假装同情,敷衍两句,傻子看不惯,去砸主子的墙壁,却遭到奴才的围攻。
一千年前,一千年后,世道的本质始终没有大变,毕竟这世上傻子太少,而奴隶太多。
王动离开客栈,直奔卢员外府而去,但他没有去登门拜访,而是窝在卢府大门对着的那条街的街角静静等待。
根据原来的故事剧情,吴用见了卢俊义之后,不仅成功洗脑,最后还在他房间题了一首反诗。
之后,卢俊义带走管家李固离家避灾,留妻子贾氏和燕青看家,不料却陷进吴用圈套,被强请上梁山,管家李固趁机打道回府,占了他的妻子和家产,告发他和梁山贼寇勾结,并将燕青驱逐出门……
王动现在要等的机会就是卢俊义和李固离开。
第一日,卢家安排行李,讨了十辆太平车子;
第二日,卢家把行李装上车子,行货拴缚完备;
第三日,烧了神福,卢俊义命管家李固带两个当值的先行出城;
第四日,卢俊义沐浴更衣,换了衣服,带上器械,分付完众人,辞家而去。
卢俊义前脚刚走,王动后脚来到卢府门前,指名道姓要拜访浪子燕青。
燕青在卢府地位超然,如今奉命看家,更是得罪不得,看门小厮一听对方自称燕青好友,赶紧进去通报,不多久即出来请王动进去。
……
某暗无天日,深不可测,不可知之地。
有一道雌雄难辨,亦不知何人从何处发出来声音,问道:“天杀星陨落,何人代之?”
另一道煌煌正音,似从天而降,答道:“何人杀之,何人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