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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差人开着警车抵达现场,快速的冲进巷子里。
短短的几秒钟以后又有人快速的跑了出来,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开始呕吐了起来。
林国平眉头微皱的看着巷子里的惨状,死的死伤的伤,指挥着现场开始清理。
没多久赶来的白车黑车在现场忙碌了起来。
“妈的!”
林国平看着下属在现场清点出来的装在证物袋里的子弹壳,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是跟我说简单的三五枪的事情吗?现场这么多子弹壳,打警务处都够了吧?!”
巷口。
爆炸过后的痕迹明显,轿车还在继续燃烧着。
“呵呵,这么多条枪,还有手雷爆炸。”
林国平脸色阴沉的扫视着现场,指挥着下属继续清理现场,小声的嘀咕道:
“冚家铲,你他妈也太高看我的本事了,你这是想要玩死我啊?”
·····
公路上。
几台轿车快速的穿梭在空荡荡的城市街道,穿过观塘回到尖沙咀。
阿筠右手手臂骨折,直接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安排两个人看守负责她的安全。
阿筠尽管非常害怕,但是也不无理取闹,心有余悸的松开了抱着的季布,让他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另外几个受枪伤的兄弟没有生命危险,自然不敢往医院送,全部拉到自己发展起来的小诊所处理伤口。
半个小时后。
一家废弃的仓库库房里,集满灰尘的吊扇在风的吹拂下“嘎吱”荡漾着,撩动灯光。
最中间的位置。
中年以及另外三人跪倒在地在地上排成一排。
季布负手站在库房大门口,嘴里叼着香烟目光看着外面的黑夜,面无表情道:
“天虹,我要知道指使他们做事的人在哪里。”
“嗯。”
骆天虹应了一声,转身跨步来到大厅中间,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年,语气冷淡的说到:
“韩琛指使你的做的?他人现在在哪里?!”
“呵呵。”
中年抬了抬脑袋,撕裂的眉角血迹凝固,模样有些惨淡,冷笑一声:
“都是出来捞的,如果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我他妈的还出来混个屁!”
“很好。”
骆天虹点了点头,额前垂落的蓝色刘海跟着颤了颤:“我骆天虹最欣赏你这种人了。”
说话间。
他一抬手,旁边的马仔立刻端上来一个铁盘子,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
他随手抽出里面的铁钳来,手指夹着钳子握了握,钳口咬合碰撞在一起,声音清脆。
马仔看着拿起钳子的骆天虹,跨步上去来到中年的面前。
“哼!”
旁边。
跪在地上的三个马仔见状,身子抽搐止不住的颤抖着。
视觉加听觉的双重刺激下,代入感很强,恐惧深入骨髓。
“啧。”
骆天虹随手把钳子丢在了一旁,抽出腰间别着的大黑星来,撸动枪管枪口对准了旁边跪着的马仔。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胸口:“说吧,谁让你们做的?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不要...”
马仔表情恐惧的摇着脑袋,身子无比抗拒的朝着后面退去。
“砰!”
大黑星枪口冒着火舌,射进马仔的胸膛上带起一阵血雾来。
马仔身体抽搐了一下笔挺的倒在地上,抽抽两下没了动静。
“下一位。”
骆天虹枪口一转,转而对准了另外一个马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蓝色的刘海抢眼:
“说吧。”
“Mary!”
马仔看着中年跟同伴的惨状,不再有任何保留的跟着说到:
“是韩琛的老婆Mary安排我们这么做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办事的。”
他一边说,目光转而看向了那边的中年。
“很好。”
骆天虹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了大黑星不再为难他,转而再度来到中年跟前。
他重新抄起了铁钳蹲在了表情虚弱脸色苍白的中年跟前,目光上下的打量着他。
继而。
骆天虹身手抓着中年的下巴,手掌用力一捏强行捏开中年的下巴,钳口伸进中年的嘴里。
“我说,我说!”
中年拼命的往后退去,目光恐惧的看着骆天虹:“我说,我说,求求你不要再搞我了,给我个痛快!”
“草!”
骆天虹笑着抬手拍了拍满是冷汗的中年的脸蛋:
“刚才你还跟我说江湖道义呢,现在怎么不讲江湖道义了?祸不及家人,你们做这种损招,还跟我谈道义?!”
他一巴掌把中年甩在地上:“你他妈早点说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嘛,非得跟我装骨气。”
“是Mary指使我们这么做的。”
中年说话牙齿漏风,鲜血口水伴随着顺着嘴角往外滴落着:
“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会在哪里,她有好几个落脚点,而且一直都是她来找我们,我们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不知道她会在哪里。”
“哦?”
骆天虹眯了眯眼,简单的思考了一下,拿出一台手提电话丢在了他的手里:
“该怎么做,你比我更清楚!”
“好。”
中年无比虚弱的点了点头:“给我根香烟,给我根香烟。”
“行啊。”
骆天虹起身从兜里摸出香烟来点上嘬了两口,而后塞进了中年的嘴里。
中年嘬着香烟裹了两口,“咳咳”鲜血伴随着口水吐出,将香烟染红。
他叼着香烟,身子抽搐的用完好的右手拿起手提电话,然后拨出去一串号码。
没多久。
电话接通后。
“喂。”
Mary的声音在那边响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冚家铲!”
中年声音低沉的咆哮着:“事情办的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啊?!折了,我的人差不多全折了!”
“草你妈的,你不是说会帮我拦住他们的人么?他们的人怎么全都跟过来了,不但人进入了观塘,手雷,手雷都带过来了,你他妈怎么拦的?”
中年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质问与嘶吼,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今天晚上这场巷战,打的他太憋屈了,原本的胜券在握变成了心有余悸。
就是因为Mary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她会搞定季布的人,所以他才掉以轻心,在季布进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将其开枪击杀。
“……”
Mary闻言沉默了下来,得有好一会的时间,她这才轻声安抚了一句:
“你跟我这么久了,道上的事情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
“不过你放心,你跟你的兄弟们的安家费,该给的我都会给到你们。”
“安家费?!”
中年闻言冷笑了一声,重重的嘬了口香烟:“本来就是该给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什么时候给我,我拿到钱就跑路,如果你要是不想出这笔钱,我会找你的。”
“会给你的。”
Mary语气依旧平稳,听着中年的语气:“这样吧,你们兄弟几个先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联系你们的,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多少人?”
中年瓮声瓮气的质问到:“知道我还有几个人,然后好安排人做掉我们?!”
“这件事没做成,但是该给的钞你一分都不能少我,立刻马上,我要看到钞!”
“好。”
Mary点了点头,再度安抚道:“你给我点时间,我先准备钱,准备好了立刻就联系你,保持电话畅通。”
说完。
她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
中年拿着断线的电话,张了张嘴然后看向了一旁的骆天虹:“她挂了。”
“大佬。”
骆天虹拿着电话来到季布的身边:“Mary应该是惊了,并不相信他们了。”
“嗯...”
季布抖了抖手里的香烟烟灰,烟灰簌簌落下:“继续跟一跟他们,一有机会,直接做掉。”
“还有,安排人出去给我一家一家的找,一定要给我查出韩琛的住处来!”
他接过手提电话,转而拨出了一串号码打给了林昆,林昆一夜未睡,声音有些疲惫。
“昆哥。”
季布言简意赅汇报情况:“韩琛的老婆Mary安排人做的这件事情,他们人在哪里,正在找。”
“阿筠的手骨折了,正在医院救治,没有其他的什么生命危险。”
“好,我心里有数了。”
林昆沉沉的应了一声,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掐灭在塞的满满的烟灰缸里:
“辛苦你们了,你们先休息整顿一下。”
挂断电话以后。
林昆伸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起身来到老婆周仪的卧室门口,拧开把手开门。
周仪躺在床上,床头的小台灯照耀着。
他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背对着自己还没有入睡的周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那个...”
林昆深呼吸一口,跟着说到:“阿筠已经被阿布带回来了,手臂骨折了,其他的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太过于担心,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这一次是我没有处理好我的事情,伤害到了你们,你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周仪背对着他,没有搭理她。
“早点休息吧。”
林昆说完轻手轻脚的把房间门关上,拿起一旁的外套来,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
周仪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踩着拖鞋来到窗帘边上,拉开一角看着楼下正弯腰钻进车里的林昆,重重的吐了口气。
“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责怪你,我只希望你能早点抽身剥离出来。”
她嘴唇微启,喃喃自语:“我不希望以后孩子没有爹地,我只想你安安稳稳的陪着我”
车里。
林昆抬头往别墅二楼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看向前方,冲司机说到:
“去洗衣街。”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目的地而去。
·····
枪战现场。
林国平处理了现场工作安排以后,先行开车离开回去汇报工作。
他坐进车里,然后拿出手提电话打了出去:“琛哥,怎么回事啊?现场打的这么凶?!”
“啊?”
韩琛闻言一愣。
到现在为止,Mary还没有给他回信呢。
他不由下意识的看向左手抱着右手手臂,右手端着高脚杯站在落地窗前抿着红酒的Mary。
“死人啊,死了好几个啊,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啊,巷子里躺下了不少啊!”
林国平没好气的沉声说到:“而且,我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人,你不是说很简单的一件事吗?”
“现在闹这么大动静,我怎么捂?!抢劫?!火并?!说出去上面会相信吗?!”
“……”
韩琛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该怎么处理你心里有数,这件事我会再联系你的,就先这样吧。”
他根本来不及跟林国平多说,挂断电话以后直接走到Mary的身边:
“出事了,你的人没有给你回消息?!”
“嗯...”
Mary此时眉头紧皱,喃喃自语:“他们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失手了,现在在找我要安家费...”
“安家费?!”
韩琛闻言眉头一皱:“很急?!”
“很急。”
Mary抿了抿嘴唇,放下高脚杯来摸出细支的女士香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
“没道理会失手的,该拦截的都拦截了,季布的人没道理这么快支援到现场的。”
“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
韩琛摇了摇头,简单的思考了一下跟着说到:“国平给我信了,说现场打的很激烈,还有手雷。”
“手雷肯定是季布他们的,所以我怀疑你的人没打赢,更没有跑掉。”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你有没有跟他们见过面?他们知不知道你在哪里?”
“见过。”
Mary摇了摇头:“但一直都是单线联系,你知道的,我手里的人都是干一些别人干不了的活,所以向来都是我单线联系他们。”
“那就好。”
韩琛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这伙人不能再用了,他们应该已经没了,别管他们了。”
“这次的事失手,应该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林昆这个人睚眦必报,肯定已经满大街的在找咱们了。”
“我现在就帮你安排,帮你安排最快的飞机去傣国躲一躲,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对不起!”
Mary咬了咬牙,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走了,你怎么办?老板那边....”
“放心好了。”
韩琛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玩到这一步了,躲不掉的,你明天晚上走,我约林昆见面拖住他,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们的事情搞砸了,老板虽然很不开心,但是他还不能看着我死,他会帮我的。”
“把你送走以后,我也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我....”
Mary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韩琛直接打断了。
“好了,没事的。”
韩琛将Mary抱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了。”
把Mary安抚好送回卧室,韩琛折身来到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捧着水往脸上泼着,用了的搓了搓脸蛋子,长出一口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好一会。
他拿着毛巾走出洗手间,点上雪茄来到露天阳台上,拿出手提电话来打了出去。
“昆哥?”
韩琛语气轻松,似笑非笑道:“你的马有点东西啊,这都能让他把人给抢走了。”
“呵呵。”
林昆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路灯:“韩琛,你玩的挺花啊?”
“还行。”
韩琛点了点头,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你看,咱们这样玩也没意思,不如明天晚上见个面?”
“后天我就离开港岛了,来不来随你,不过你要小心点了,很危险的。”
“行啊。”
林昆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那就明天晚上见。”
“好。”
韩琛笑着应了一声:“那我备好酒等你咯。”
说完。
他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目光看着远处港岛的霓虹,得有好一会再度打给了老板。
“晚上的事情,动静很大啊??”
老板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这么大动静,人没有抓住?!事情没有办成?!”
晚上的事情。
警队里的耳目已经告诉他情况了。
“是的。”
韩琛倒也没有狡辩,沉声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的人办事不利,太没用了。”
“你还知道啊?!”
老板冷笑一声,语气玩味的跟着说到:“我怎么忽然就发现,你做事好像有点让人失望啊?!”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失手的时候。”
韩琛语气平稳,嘬了口雪茄,左手拿捏着雪茄不停的左右旋转着:
“林昆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这次原本是想拿他的家人要挟他的,但是没有得手。”
“我老婆Mary得先走,需要你帮帮我。”
“怕了?!”
老板闻言再度冷笑一声:“阿琛啊阿琛,既然你们都打算用这种损招了,拿林昆的家人说事,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为什么还要失手啊?!”
“现在失手了你怕了,怕Mary出事所以送她走?”
“嗯。”
韩琛咬了咬牙,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的黑夜:“是这样的,我要送她先离开港岛,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你自己处理吧。”
老板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抛下了一句话:“这点小事还要我来帮忙?我忙的很。”
“怎么?这就要弃了我了?”
韩琛听着老板的话,眼角不由眯了眯,吸了吸鼻子跟着往下说:
“我还没把这件事情搞定呢,我可以。”
“你做你的。”
老板也不遮掩自己已经准备放弃韩琛的事实:“我会再重新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的。”
“你能搞定就搞定,搞不定我自己想办法,你已经让我非常失望了。”
“草!”
韩琛闻言整个人情绪爆发,左手拿捏着的雪茄被他砸在地上,火星子在黑夜中跳跃又快速湮灭:
“我说,我明天要送Mary走,你帮我安排!我没什么要求,我要送她走!”
他声音尖锐而沙哑,一字一顿的低吼道:“让Mary安全离开,你他妈的听懂了吗?!”
“她要是走不了,大家都玩完吧,我这些年帮你干了多少脏活?现在让你帮我送个人走,你他妈就不愿意了?!”
“Mary走不了,我他妈也不帮你玩了!”
“???”
老板在听到韩琛的情绪爆发以后,整个人明显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电话里不由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得有好几秒。
“呼...”
韩琛重重的吐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缓和下来,沉声道:
“不好意思,情绪有些激动。”
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重新归于平淡:
“你帮我安排差佬护送Mary离开,把她送离港岛就行了,我这个要求不过分的。”
“她明天晚上走,明天晚上我会约林昆见面的,林昆现在这么恨我,我约他他肯定会露面的。”
“我用我做诱饵把林昆约出来,再安排差人到现场,我会设法激怒林昆逼他开枪,这样差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枪打死他。”
“林昆身上很脏根本禁不起查的,他非法持械意图杀人就是一个很好调查他的理由。”
“林昆一死,季布也忙着撇清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没了林昆季布的帮助,剩下的倪家就很好收拾了,通信公司的股份你依旧可以吃下。”
“你觉得如何?!”
说完。
韩琛不再说话,拿着电话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电话那头老板的回应。
“看来,你已经没招了。”
老板简单的斟酌了一下韩琛的这个计策:“不过也行,是时候解决林昆了,用你做饵,确实可以。”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点了点:“那我安排一下吧,明天让差人护送Mary去机场离开这里。”
“明天晚上的局,你准备让哪个差人跟你配合?我帮你安排?”
“我自己安排吧。”
韩琛简单的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你的人我怕跟我没有默契,我用我的人吧,我自己联系。”
“随你。”
老板倒也没再坚持:“那就这样,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失手了。”
“当然!”
韩琛咬了咬牙,语气无比肯定的说到:“五年前,我能拍死林昆,这一次,我一样能拍死他!”
“好。”
老板点了点头便挂断了电话。
“啪!”
电话挂断的瞬间,老板拿着手里的电话直接就砸了出去,整个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瞪大着眼珠子盯着前方地上翻滚弹跳了几番的手提电话,紧咬的牙关脸颊两侧咬肌明显。
似乎是不解气。
他抬手再度一掀,桌上摆放着的东西在手臂横扫之下七零八落的洒落一地。
“冚家铲!”
老板大口的吐了口气,胸膛肉眼可见的上下起伏着,脸上的肌肉抽搐:
“韩琛啊韩琛,你他妈的敢威胁我?!谁他妈的给你的胆子!
”
“草!”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上,桌面跟着都颤了一颤:“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敢对我叫?!”
老板攥了攥拳头,摸出雪茄点上,重重的吮吸了一口,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子文件来。
文件在手指的捻动下,四份文件依次展开,分别是警队里几个人的资料:
林国平、陈俊、杨锦荣、黄初生。
“韩琛,你很有脑子,知道背着我自己偷偷往警队里放卧底,培养自己的人。”
老板阴冷的目光依次扫过档案资料上四人的照片:“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你是黑的,他们现在是白的啊!”
“当差的人,最怕的就是跟黑的人有关系啊!”
“呵呵。”
他夹着雪茄的手指在桌面上很有节奏的点了点:“你准备找谁帮你办事啊?!”
雪茄冒出的烟雾,在随着手指的点动而跟着运动,烟雾缭绕而上。
·····
凌晨一点。
洗衣街。
一台轿车停在了昏暗的巷子口。
林昆打开车门从后座钻了出来,落地后跺了跺脚,拉拽了一下衣领子,扭头往四周看了看。
身后。
保镖跟着下车。
“在这里等我。”
林昆扫了眼眼前昏暗的巷子,朝着保镖吩咐了一句,跨步朝着巷子里走去。
巷子灯光幽暗,挂在墙上的路灯发出暗黄的灯光。
林昆跨步走在巷子里,幽暗潮湿的巷子两侧,时不时都能看到随意懒散躺在地上的流浪汉。
一股难以言说的难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往里走了约莫十来米。
林昆看着墙角躺着的流浪汉随即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面朝着流浪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抬了抬脚,坚硬的鞋底触碰在地面上,碰撞的声音清脆。
浑身异味的流浪汉有感,惺忪的睁开眼来随意的扫了眼林昆,然后不以为意的扭了扭身子面对着墙壁。
得有好几秒。
流浪汉整个人如同触电,身子颤抖了一下,猛地一下再度转身过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林昆。
既然。
他整个人猛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昆...昆哥。”
流浪汉衣衫褴褛,满是脏污的衣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披撒在肩膀两侧头发油腻腥臭。
满是污渍肮脏的脸上,杂乱无章的胡茬弥漫在下巴与嘴唇之上,黯淡无光。
“阿蛮。”
林昆抬了抬眼皮子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到:“起来吧,走,去喝一杯。”
“我....”
阿蛮张了张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我不配,我没脸见你。”
“走吧。”
林昆再度扫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阿蛮跪在地上,看着林昆朝外走去的背影,表情变化了好几番以后,咬了咬牙随即起身,快速的跟了上去。
他隔着林昆保持着好几个身位,怕自己身上的气味传递到林昆身边,远远的吊着。
两人出了巷子并没有上车,而是朝着洗衣街里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然后在一家洗浴中心门口停下。
林昆跨步走了进去。
阿蛮看了看,随即跟了进去。
“草!”
门口的牵引看着脏污臭味扑鼻的阿蛮,骂了一句就要撵人:
“哪里来的扑街,瞎了眼啊!”
“等等。”
林昆皱眉叫住了马仔:“他是我的朋友。”
“我顶你个肺。”
马仔被林昆给气笑了:“你朋友又怎么了?他这个样子下去,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啪。”
林昆从兜里摸出一叠子钞票来拍在前台上:“五分钟,给我清出一个池子。”
“当然。”
马仔看着这满满一叠子得有好几万的钞票,立刻露出了笑脸来:
“大佬稍等,马上好!”
几分钟后。
阿蛮泡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清洗着身上的脏污,池子里的水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快速变黄、变黑。
二十多分钟后。
阿蛮从池子里出来,洗去脏污的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长发被扎成辫子在脑后,脸上的胡须也被修剪了一下。
此时的阿蛮多了几分中年男人成熟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只不过。
他脸上两道自脸颊由上自下的疤痕看上去尤为的狰狞,缝合的痕迹如同两条蜈蚣一般狰狞的盘踞在脸上,多了几分戾气。
一家临街的烧烤摊上。
两人相对而坐。
桌上摆放着满满的一桌子菜式,林昆抿了口啤酒,看着对面只是闷头喝酒的阿蛮:
“阿蛮,算下来,咱们已经五年时间没见面了吧?”
“咕咚...”
阿蛮仰头将杯中的啤酒喝下,抬手擦了擦嘴角,而后点上一根香烟,一口气吸了小半根,烟灰凝聚的老长:
“算上今天,五年零六个半月,刚刚好!”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眼眶子跟着变得通红,牙关紧咬的看着林昆:
“五年前,因为我,昆哥冤枉了地藏,斩了他三根手指,地藏还被抓进去蹲监,到现在,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五年前,因为我,昆哥被韩琛算了,输的很彻底,被打的喘过气来,手下地盘损失一半,港岛的地盘差点全部输没了。”
“五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阿蛮,太过于自负太过于天真,中了韩琛的道。”
说到这里。
他重重的咬了咬牙,手指紧紧的夹着香烟,凝聚的烟灰掉落在他的手上,眼眶通红的看着林昆:
“我没脸面对昆哥,没脸面对地藏,更没脸活着,当年,昆哥就应该斩了我!”
“如果不是我,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子的。”
他抬手扇着自己耳光,声音清脆下手很重,脸颊也在快速的变红:
“我没用,我对不起昆哥,对不起地藏!”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林昆拿起酒杯将杯中的啤酒送入口中,吞咽而下:“你跟地藏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直都把你们当亲弟弟看待。”
“那件事怪我这个做大的责任,责不在你,你虽然错了,我也有一部分原因,所以我不斩你。”
“地藏,也是我对不起他,斩他的三根手指头,也是我的过错,着了韩琛的道,冤枉了他。”
“昆哥!”
阿蛮脑袋低垂了下来,坐在座位上身体抽搐低声的抽泣着。
“好了!”
林昆提了提声线,拿起酒瓶把两人杯中的酒满上:“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改变不了什么。”
“呼...”
阿蛮重重的吐了口气,重新抽出一根香烟来,烟头对着手里还没熄灭的香烟吸了吸,直接续上:
“最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有什么我可以帮昆哥做的,我一定会做。”
“好。”
林昆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韩琛绑了我的小姨子,但是被我的人抢回来了。”
“季布?”
阿蛮抬头看了眼林昆,看着他微微颔首,而后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昆哥手里季布这个头马,确实有点本事,比我们那时候还威。”
“韩琛做事没品,我很生气。”
林昆手指拿捏着面前的酒杯,酒杯在手掌的把握下旋转下左右转着:
“他明天晚上约我见面,我想你帮我做掉他。”
“好。”
阿蛮想也不想的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抬头看着林昆,笑道:
“谢谢昆哥,谢谢昆哥给我机会,我自己会搞定的。”
“吃饭吧。”
林昆端起酒杯再度一饮而尽。
“好。”
阿蛮笑着点了点头,重重的嘬了口香烟,胡乱的把烟蒂掐灭在桌子上,抓起面前的烧烤,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林昆坐在对面,看着大口吃饭的阿蛮,表情古怪的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多了一丝不舍:
“你脸上的伤疤怎么回事?你这几年的变化很大,一开始我差点都没有认出你来。”
“呵呵。”
阿蛮拿着钎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无所谓的笑了笑耸肩道:
“罪有应得吧,被人弄的,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这时候。
林昆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喂?”
林昆拿起电话。
“明天晚上七点,韩琛的老婆Mary在九龙机场坐飞机离开去傣国,有差佬送她走。”
“啊?”
林昆闻言一愣。
“呵呵。”
电话那头只是笑了笑,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顿饭吃了得有一个多小时。
送走林昆以后,阿蛮再度折身来到洗浴中心,然后在垃圾桶里翻找出已经被洗浴中心丢掉的原先的那套衣服,回到巷子里以后重新穿了回去。
跟着。
他来到一堆垃圾里,把垃圾桶扑倒然后钻了进去,挨着墙角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脸上、头发上,很快就沾染着垃圾堆里的油腻污垢,再度恢复了之前臭烘烘的模样。
垃圾堆里。
阿蛮在里面翻找了许久以后,推开最里侧挨着墙角的垃圾,撬开外面松动的砖块来,里面是个暗格,伸手进去掏了掏。
没多久。
一个被塑料包裹着的袋子被拉拽了出来,打开,里面是黄色的油纸布。
摊开。
里面包裹着的一把黑色的黑星露了出来,枪械的状态包持的不错。
阿蛮拿出大黑星,动作熟练的把黑星给拆卸成一个个零件来,仔细确认了黑星的状态后又重新把零件装了回去,再度复原。
他拉动枪栓手指搭在扳机上直接扣动。
“咔擦!”
空机声清脆利落,无比干脆,枪况没有问题。
跟着。
阿蛮抬手退出弹匣来,从兜里拿出林昆给自己的子弹来,一颗一颗的往里面按压了起来。
“锃!”
弹匣的弹簧在子弹的按压下发出机械的声音,黄澄澄的子弹一颗一颗的进入弹匣。
····
第二天。
下午五点。
韩琛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搂着Mary的腰身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穿过外院送到门口。
门口。
轿车启动已经等待多时。
“阿琛。”
Mary有些不放心的转身看着韩琛,伸手抚摸的着他的脸庞:“我有点....”
“放心好了。”
韩琛笑呵呵的抓着她的手掌:“我能搞定的,你先暂避锋芒,不然林昆肯定一直找你。”
他怒了努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停在那里的轿车:“喏,老板专门安排了差人送你。”
“放心好了,这一路肯定一帆风顺,落地傣国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Mary用力的点了点头,将韩琛抱进怀里。
韩琛笑呵呵的抱着Mary,抬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好了,走吧,记得CALL我。”
“嗯。”
Mary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弯腰钻进轿车里。
车子前行。
停在后面的车子立刻跟了上来,摇下车窗抬手跟韩琛打了个招呼,然后开了出去。
“呼...”
韩琛深呼吸一口,看着离开的轿车,折身来到别墅。
他拿起手提电话来,简单的思考了一下,随即拿起电话来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