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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别光顾着说话,钱总,再干一杯。”张文兴干了杯中酒后,把目光对准今晚的主角,“钱总,像王总这样的大老板,在外面没有女人,你相信吗?”
钱总毕竟是央企分公司的老总,很有原则,说话也注意分寸:“这就不能一概而论了,也不能妄加猜测。这种事比较敏感,也是个人的隐私,还是不要多打听的好。更不能没有根据地瞎说,对吧?”
张文兴没想到钱总给他来官腔,心里有些不快,也有些不安,但还是朝着他的目标努力:“对对,钱总不愧是个领导,说起来,跟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是不一样。听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这话一点没错。跟钱总一起吃饭,不仅是一种荣耀,也是一个接受教育,提高自己的好机会。”
王世明听张文兴说得有些牵强和肉麻,接口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张总有情人,不一定其它男人也有情人。喜欢漂亮女人,是男人的天性,但喜欢不等于养情人,包二奶。你就说我吧,我也是男人,也喜欢漂亮女人。但我爱自己的老婆,有责任心,再说我老婆也很凶,看我看得很紧,我就不能像你一样,养着几个情人。否则,我的后院就要起火,影响我的事业。没办法,我只好去娱乐场所,找小姐临时放松。”
王世明不停地朝钱总看,既想讨好他,又想为他解脱,引他说话。他听说,钱总有许多红粉知己,但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说了他会不高兴。他们毕竟还不太知心,玩女人的话题,养情人的隐私,一般都是在知心人面前说的。
果真,王世明这样说,钱总就有了比较体面的说法:“王总说得对,男人的本性是一样的,但处理的方式不同。我不喜欢说虚伪的话,领导干部也是男人,不喜欢女人是假的,只是要讲究方式,不能太过分。太过分,影响不好,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利。”
张文兴赶紧奉承:“还是钱总说得对,什么事情都要适度,否则,会有反作用的。”为了把钱总引到他希望的那种情景中去,他有意拿自己开刀,“前一阵,我搞多了,就觉得有些体虚肾亏,明显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后来,我在网上看到一种药物,就试着买了几盒,用了一下,效果很好。”
为了顺利实施他的阴谋,张文兴把本来自己用的四盒药物都带在包里。他要见机行事,送给钱总。如果钱总要,那今晚的成功,就有了双保险:钱总能来吃请,而且一个人打的来,是一种保险;他要他的药物,是另一个保险。
张文兴可喜地发现,他在说到这种药物时,钱总的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一副福态相的耳朵也竖得更直了。
张文兴更加得意地介绍起来:“我吃了两粒,用了一次,效果奇好。真的,我吃下去不到十分钟,就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浑身充满了活力。”
王世明笑骂:“别吹得天花乱坠,哪有这么好的药物?”
张文兴的眼睛瞪得老大:“我一点也没吹,那天晚上,我保持了一个多小时,连那个十八岁的小妞,也被我弄得连呼过瘾,说爱死我了。”
“哈哈哈——”说得三个大男人都开怀浪笑起来。
见时机成熟,张文兴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对钱总和王世胆说:“我包里还有四盒药物,你们不信,可以拿回去试试。”
王世明说:“我不要,你都给钱总吧。”
钱总没有吱声,这是默认。张文兴心里暗喜不已,连忙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自己的黑包,从里边拿出四盒包装精美的药物,递给钱总说:“钱总,不要见外,算我的一点小意思。你不妨今晚就试一试,看它究竟灵不灵?”
钱总看了药物一眼,爽快地说:“好吧,这个东西,我收下。要是钱,或者别的什么礼物,我就不能收了。受贿的事,我是不做的。”
“对,对,这是吃的东西。”张文兴像个纪委书记,一本正经地说,“吃的东西,是从来不算受贿的。”
“钱总看得起我们,才出来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我们要对他负责,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王世明看似在对张文兴说,其实是在说奉承话,“钱总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它的重要性,得来的不容易,你也应该知道。所以,今晚的事,包括有些话,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要保密,一定要保密。”
张文兴拼命点头:“是是,这不仅是个人隐私,也是官场机密,我知道,我知道。”
王世明站起来,把四盒壮阳药装进钱总的皮包里,然后给张文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今晚最关键的话说出来,时机已经成熟。
张文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亲切自然地对钱总说:“钱总,你今天累了,应该休息一下。我给你开了间房,吃过饭,你去那里休息一会,再回家。”
钱总愣愣地看着他,心照不宣地说:“嗯,是有点累。今天早晨,我五点多就起床了,在家里准备会上的发言提纲。七点多钟,我就赶去上班。上班以后,就开始忙,一直忙到下午五点。”
张文兴见钱总脸上现出亢奋和急切的神色,进一步说:“等会,我开车送你过去。”
钱总垂目看着桌面上的酒菜,掩饰着过于兴奋的表情:“那就麻烦你了。我休息一下,十一点钟前赶回家。嘿嘿,我跟王总一样,也有些妻管炎。每天晚上,十一点钟不回家,她就要查我的户口。”
张文兴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朱裕富调查过了,他一个人在右江,哪里来的妻子?
“哈哈哈,没想到钱总也有妻管炎。”张文兴和王世明仰脸大笑。笑声中,流露出即将成功的喜悦和激动。
于是,他们把瓶里的茅台酒分了,开始加快速度喝酒,吃菜。吃到七点五十分,桌上的菜只吃掉三分之一,就放筷不吃了。张文兴招服务小姐来埋单,小姐拿来结账单子,交给张文兴说:“总共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一元,就一万五千六百元吧。”
张文兴心里一痛,手却利索地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潇洒慷慨地递给服务小姐说:“这里能刷卡吗?”
“能。”服务小姐没有接他的卡,“去总台刷,BOSO机在总台。”
其实,他的信用卡上只有两万元钱,他要透支使用。包里的现金,他要派其它用场。
三个人站起来,各自拿了自己的包走出去。张文兴去总台刷好卡,签字,就出去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张边走边拿出手机,给刘怡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他急得身上的汗都出来了,要死,她怎么不接电话?难道反悔了?那不要坏我的大事啊。
他拿着手机,心急火燎地等着。钱总已经走到他身边了,他只得走开几步,再次拨打刘怡的手机,刘怡终于接了。
张文兴他压低声说:“你在房间里吗?”
刘怡回答:“在,怎么?他要来了?”
张文兴说:“我这就送他过来,你做好准备工作了吧?一切照我说的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就是说,你一定要把他引到床上,明白吗?”
“嗯,明白了。”刘怡也激动起来,气有些发堵,“他是做什么的?”
“不要问。”张文兴跺着脚,嘴巴贴在手机上,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你怎么忘了?他来了,你也什么都不要问,只听他说,他问你什么,你就照我教你说的说,听到了吗?”
打完电话,张文兴走到自己的奔驰车旁边,帮钱总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让他坐进去,对王世明说:“我送钱总过去,你回去吧。”
张文兴有意不说具体的宾馆名称,下面安排什么事,想为王世明,也为自己留条后路。万一以后他与钱总之间出现纠纷,他好让王世明出面调解一下。
车子开出去,拐上一条大街后,张文兴看着两旁灯火辉煌的街道,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发颤。是的,张文兴既紧张,又激动,为即将就要发生的事情兴奋和不安。
为了缓解车内的尴尬气氛,张文兴边开车边没话找话地说:“钱总,你住在哪个区?”
钱总两眼看着前方的街道,平静地回答:“湖闸区。”
张文兴说:“那离银河宾馆不远,打的,至多半个多小时。”
“房间在银河宾馆?”钱总转过头,还是镇静地看着他问。
“对,银河宾馆1806房。”张文兴不动声色地说,“房间里有人,你上去就是了。”
钱总装作没听见。
张文兴也只顾开车,开了十多分钟,车子到达银河宾馆大堂门前。张文兴停好车,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钱总说,“钱总,能交换一个手机号码吗?”
钱总犹豫着,张文兴又说:“要是等会有什么事,你可以打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