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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平连忙翻出队里的通讯录,找到宋德义和张育军妻子的电话,打过去问。两个妻子都说他们一早就去上班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李雪平的心提了起来。但他捺着性子一直等到中午,两个人的手机还是关机,便再也憋不住。他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了,偷偷给徐宝军打电话汇报。
他不无紧张地压低声说:“徐局,宋德义和张育军今天都没来上班,打他们手机,一直关机。我估计,他们被秘密抓起来了。”
“什么?”徐宝军吃了一惊,“应该不会啊,这两天。”
徐宝军这两天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刘小虎的动向,刘小虎一点要行动的迹象都没有。这两个大活人怎么不声不响就被抓起来了呢?可是两个刑警同时不来上班,同时打不通电话,绝对不是偶然,而是一定出事了。
一向沉稳老练的徐宝军也着慌起来:“李队,你赶紧搞清楚他们的下落,然后采取果断措施,决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事。”
“好的。”李雪平领命。
徐宝军又命令说:“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挂了电话,徐宝军再也坐不住了。他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看来,刘小虎他们也开始了行动,决战时刻来到了!
他踱了两圈,马上拿出手机给陈汉成打电话。尽管他极力保持着镇静,但还是掩饰不住惊慌:“陈市长,说话方便吗?”
陈汉成压低声说:“我在开会,什么事?你说。”
徐宝军轻声说:“李雪平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是两个参与办理黄根发案的刑警突然失踪了。今天没来上班,打他们电话,一直关机。问他们的妻子,都说他们一早出去上班,没得到过他们的消息。”
陈汉成马上走出会议室,躲到走廊的一头,有些紧张地说:“看来他们也开始行动了。我让你做好保密工作的,你到底做了没有?”
徐宝军有些不安地说:“做了。我让李雪平分别找他们谈话,跟他们约法三章,给了很优厚的条件。现在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遵守承诺,在里面杠住不说。我估计,他们是被刘小虎派人秘密抓捕后,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审讯。”
陈汉成口气严厉起来:“你要尽快搞清楚他们关押的地点,不惜一切手段,采取果断措施,让他们闭嘴。”
“好的,我马上就去查办。”徐宝军小心翼翼地说,“但他们既然行动了,肯定严加防守,要找到他们,采取措施,恐怕不太容易。”
陈汉成的口气越来越严厉:“这就看你的本事了。现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拼的是双方的智慧和本事,当然也靠关系和实力。”
徐宝军额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陈汉成想起来问:“对了,朱裕富的事解决了没有?”
“还没有。”徐宝军怯生生地说,“我已经找到了他们关押的地点,派人通过看守所内部管理人员,正在伺机下手。但那里看管很严,还没有得手。”
陈汉成关切地问:“朱裕富在里面说了什么没有?”
“据温开林说,他在里面什么也没说,这小子还有点骨气和义气的。”
“现在没说,不等于以后不说。所以,必须下决心马上采取行动,只有让他永远闭嘴,我们才能安全。”
“是,我天天在催温所长。昨天,温所长告诉我说,这件事问题不大了,他让顾百兴采用借刀杀人的办法,马上就会解决朱裕富。”
徐宝军说完,又担心地说:“我倒是担心宋德义和张育军两个人,他们要是杠不住,交待出来,我就彻底完了。”
陈汉成在短时间的沉默后,果断地指示说:“我们不能听天由命,要积极行动起来。尽快找到他们,立刻采取措施。实在找不到他们,或者来不及让他们闭嘴,就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宝军当然听得懂陈汉成的意思:索性解决刘小虎和罗晓明。这样,即便他们招供了,右江公安和政法系统掌控在他们手中,就什么也不用怕了。但如何抢在他们前面,解决刘小虎和罗晓明呢?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李雪平?”陈汉成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要是他被控制起来,就更不得了。”
徐宝军一惊,继而眼睛一亮:对呀,宋德义和张育军首先供出来的是李雪平,让李雪平躲起来,刘小虎他们就断了线索,查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徐宝军说:“陈市长,你说得对,让李雪平躲出去一段时间,等这边有了结果,再让他回来。”
“好。”陈汉成说,“但不知李雪平有没有把你和我告诉宋德义他们,告诉了,就没用了。”
徐宝军边回想边说:“我是让他保密的,他应试不会说。”
“你看看,保密工作多么重要啊。”陈汉成感慨说,“细节也很重要,平时不注意,到关键时刻就起作用了。”
略微停了停,陈汉成又说:“呃,要是李雪平被抓住,把你供出来,你也不能把我说出来。我进去了,谁帮你们活动?谁来保你们?”
“这个当然。”徐宝军信誓旦旦地说,“陈市长,你放心,我就是被判死罪,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我相信你。”陈汉成将嘴贴在话筒上说,“我想,刘小虎的事,你要走上层路线,但要主动出击,不能坐等,更不能光靠网络。对罗晓明呢?看来只能走黑道,但光靠张文兴不行,他没有经验。这次,你要亲自挂帅,物色对象,部署行动,尽快解决他。把他先解决,比先解决老板还要好,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徐宝军当正局长的心情太迫切了:“好的,陈市长,我一定尽力而为!”
挂了电话,徐宝军马上给李雪平打电话:“李队,你想过没有?要是宋德义和张育军把你供出来,怎么办?”
李雪平一脸无奈地说:“想过,可有什么办法呢?”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事告诉他们?”徐宝军声色俱厉追问。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李雪平吓得什么似的,“我只说上面要你们重新整理一下材料,但没说是谁。”
“没说就好。”徐宝军语气温和起来,“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估计,他们马上就会来抓你。你要赶紧躲起来,躲到外地去,换个手机号码。换好以后,给我打个电话。等这里的斗争有了结果,你才回来。”
“这个。”李雪平没有想过逃跑的事,犹豫起来。
“你在这里等着被抓吗?”徐宝军又严厉起来,简直要骂了,“你被抓了,能保证不把我们说出来吗?你打完这个电话,马上就走,不要回家,把手机关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李雪平听他这样说,也急起来:“徐局,我听你的。可是,你不要把我给忘了。”
“你放心,要是我们这边胜利的话,我保你马上回来,并提拔你当副局长。”
“好,徐局,我把我的一切,还有我的家,都交给你了。”
徐宝军转着脑子说:“另外,你到了外面,要隐名埋姓,弄个假身份证,换个新的手机号码,然后帮我完成一个任务。”
李雪平一愣:“什么任务?”
“你到了外地,要分别给省公安厅和公安部打个匿名电话。举报刘小虎循私枉法,亲自签字,把犯有重罪的嫌疑人放走。”
“这个。”李雪平知道这是栽赃诬陷,良心上过不去,又有些犹豫。
“你又来‘这个’了。”徐宝军不满地骂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死我活啊!你懂吗?为了置对方于死地,必须不惜一切手段。否则,就会被他们弄死。”
“好吧,我试试看。”李雪平有些不情愿地说,“不知道打这种电话,有没有用?”
“不是试试,而是必须做好。而且行动要快,最好明天就打。你以右江一个市民的身份,或者以东角村一个村民的身份,给他们打电话。不要多说什么,你让他们看一下网上有关刘小虎的帖子,就行了。”徐宝军急火攻心,口气很急,“你马上打的去长途车站,那里可以不用身份证就能买票。”
李雪平说:“徐局,你想到真周到。本来,我想乘高铁走,快一些。”
“你是刑警大队大队长,这点反侦察经验也没有吗?乘高铁,是要用身份证买票的。”徐宝军稍作停顿,鼓励他说,“官场就是战场,必须讲究策略,有时还要以屈求伸。你也知道的,要升职,就必须付出努力,必须有立功表现。李队,你再努把力,就能高升一步,当上副局长了。”
“好,我一定努力!再立新功!”李雪平被说动了心,表起了忠心,“徐局,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后,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忠不忠,看行动!我不多说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悄悄离开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