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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这一去,直到午饭时还没回来。
张翠芬在院门口伸着脖子张望:“老二媳妇这是咋回事,到这会了咋还没回家?”
苏乔整理好药材,伸了伸腰走出来,道:“娘,二嫂还没回来?”
张翠芬摸着胸口,道:“是啊,以前你二嫂不会去这么久的,今个是咋的了。哎呀,乔乔,这一早上娘的心一直突突的跳,老觉得要出啥事。”
“出事?”苏乔皱眉,话刚落音,就听见外头有人喊叫:“李英家的,快出来!”
张翠芬和苏乔赶紧出门,见到有几个男男女女朝这边跑,其中几个妇人还架着个人。
是李英!
“老二媳妇!”
“二嫂!”
张翠芬和苏乔同时冲出去,看见李英被几个人架着,满脸痛苦,头发凌乱的黏在额头上。
她裤子裙子已经湿透了。
“乔乔,你二嫂要生了!快快,抬进屋去!”张翠芬是过来人,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李英发动了。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李英抬进屋。
张翠芬担心极了:“掐着日子还有半个月才生,这咋就突然发动了?乔乔,快让你三哥去请稳婆!”
“是!”苏乔飞快跑出去,现在大哥二哥都断腿养伤,跑腿的任务就落在老三苏永昌身上。
“乔乔,你和你大嫂去厨房烧开水!”张翠芬指挥道。
“是,娘!”大嫂吴梅也是过来人,赶紧听婆婆指挥。
苏永昌很快就把稳婆请来了,张翠芬把苏乔轰出了产房:“乔乔,你是小姑娘,按规矩不能进产房见这些东西,你到外头帮忙去。这里有我和稳婆还有你大嫂,不会有事。”
苏乔点头:“好,我去帮忙烧水。”
萧北辰也很自觉,他力气大,去提水。
苏乔刚走到院子,就听见李英的表姐任霞在抱怨:“晦气的东西,早不发动晚不发动,偏偏在我家做客的时候发动,真是倒了霉了!”
苏乔对任霞没任何好感,也没给面子:“她是你表妹,你说的是人话?”
任霞瞪了苏乔一眼:“关你啥事!”
旁边一起跟来的小嫂子劝道:“行了行了别吵了,生孩子重要!”
苏乔继续往厨房走,听见身后任霞和小嫂子说道:“我看李英这胎肯定是个女娃。”
“为啥啊?”小嫂子道。
任霞撇撇嘴,十分笃定:“反正我就是知道。”
那小嫂子笑道:“任霞,你嫁到长里村这么多年,每次你大肚子,你都给别人说你怀的是男娃。可你连生了七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你看的,不准!”
任霞被人戳了痛处,跳脚道:“呸,你们懂什么!李英这胎是女娃,我下一胎肯定是男娃,那道士给我保证了!”
“什么道士?”
任霞赶紧捂嘴:“啊?没什么没什么!”
任霞说完,也不着急走,反而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好像真的是在等着看李英生的是男是女。
那几个小嫂子也起了打赌的心思,都不走了,全在苏家院子里等。
“水来了,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打。”萧北辰一手提一只水桶稳稳走进来。
苏乔抹了把汗,道:“多打点,娘说热水不能断。”
“好,我再去。”萧北辰把水倒进大锅里,又去打水。
苏乔看着他提着两个大桶走路,脸不红气不喘,是把好劳力,心说这家伙还有点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产房里时不时传来李英痛苦的喊叫声。
苏永盛在床上都快坐不住了,要不是他腿伤着不能下地,他早就冲进产房了。
“老二别急,女人生娃娃都是这样,尤其是头胎。当年你大嫂生毛豆的时候,生了一天一夜呢,你呀,放宽心。”苏永杰安抚老二。
苏永盛呸了一声:“大哥,你还有脸提!我记得当时大嫂生了一天一夜,你在大嫂床边鬼哭狼嚎了一天一夜,让人听着都分不清到底是大嫂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
苏永杰被弟弟揭了老底,脸一红,咳嗽一声:“大哥这不是给你宽心呢,你这给大哥留点面子行不行。”
苏乔听着产房里的动静,也有点沉不住气,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忽的,产房门打开,稳婆冲出来,满身都是血!
“产妇难产!你们多烧开水,再多弄点布条来!”
苏乔一惊,难产了?
任霞抿了抿嘴,没说话。
来看热闹的小嫂子们也开始帮忙准备,任霞依旧坐着,不帮忙也不说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在想什么。
大家忙的没人顾得上任霞。
又过了一会,稳婆又出来了,脸色难看极了。
“快拿几个盆来!产妇大出血!”
苏乔急了:“好好的怎么会大出血?”
稳婆道:“这我也不知道啊!你二嫂的身体条件挺好的,胎位也正,按理来说不应该难产呀!这会血出的多,有点止不住,不说了,我得赶紧进去!”
苏乔心说顺产还好,这会二嫂难产了,她得进去助产。
苏乔刚走两步,忽然听见身后任霞嘀咕一句:“咦,那道士没说喝了那药会难产呀?”
任霞声音小,旁人在忙碌都没注意到,可苏乔耳聪目明,她听见了。
苏乔一把揪住任霞的衣服领:“什么道士,什么药?是不是你给我二嫂喝什么药了!?”
苏乔冷不丁发难,任霞魂都吓飞了,急忙道:“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道士,也没有什么药!”
苏乔一看她就在说谎,顾不得那么多,一巴掌甩过去:“人命关天!我二嫂和孩子要是有什么好歹,你别想活着出去!说不说!?”
一巴掌果然好使,任霞怂了,一股脑说出来:“哎呀,就是我遇见个道士,说我想生男孩。道士给了符,让我烧了化水给个孕妇喝。那孕妇喝了,肚子里的男胎会转成女胎,而那男胎会投到我肚子里,让我生出儿子……”
任霞怕被打,挑着说,还藏着一半不敢说。
“原来是中毒!”苏乔明白了,眼下救人要紧,不是收拾任霞的时候。
苏乔把任霞丢给苏永昌,道:“三哥,这毒妇下毒害二嫂,你把她捆上锁柴房里去!我先去救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