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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一到冬天，热水反应很慢，她放了些凉水泡青菜，又打了两个鸡蛋，切了些辣椒。
起锅烧油一顿快炒，不一会儿香味四溢。
魏晋戴着眼镜站在门口环手看她，灯光温柔，看着她忙碌只觉得心口真真柔软。
他不吃鲈鱼，但很不巧，陶子最喜欢吃鲈鱼，因为没有刺。
杭城的工作接近尾声，他最近得了空闲知道陶子今天出差回来便也回来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她家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人。
“你还记得。”
他突然出声，陶子吓一跳，“什么？”
魏晋过来帮她把菜盛出锅，“你记得我不吃鲈鱼。”
陶子往旁边让了让，心说，那可不止这一点呢。
早些年的相处，她几乎把魏晋的生活习惯和工作习惯都摸通透了，想忘记也难。
又或者说，以为自己忘记了，但一见到魏晋，这些东西就会自然而然冒出来。
陶子坐到桌前吃饭，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回来了？”
她今天炒的菜辣了点，魏晋胃不好，把碗里的辣椒都夹给了她，见她皱眉却什么还是吃了，才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他笑了笑：“来给你答案了。”
“呵，”陶子觉得可笑，“不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哦，那你说来听听，我倒是好奇的很。”
那陶子就不客气了，“自恋，自负，不要脸。”
他挑了挑眉头，吃饭仍旧慢条斯理的，“嗯，应该还有吧。”
“当然有，我都烦死你了！”她放了筷子，把他的毛病数落了一大堆，魏晋的脸色渐渐沉下去，陶子越说越没底气。
魏晋吃好了，放了筷子还给她倒了杯水，颇为体贴地说：“口渴吗？”
陶子心里发虚，终于闭了嘴。
谁知她不说，魏晋竟然笑了起来，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小礼盒推给她：“饭钱。”
陶子：“……”
早就说他这人不喜欢沾人情，有来有往，各不吃亏。
陶子没客气，打开一看，又是一支口红：“你为什么，总是给我口红？”
魏晋看她，眼神慢慢滑向她的嘴唇，莹润饱满，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他倾过身来，陶子立刻后仰，下意识捂嘴：“你干嘛？”
上一次他也是这样，在公司楼下送她口红，然后吻了她。
这一回，陶子脑子清醒了，根本不让他靠近。
魏晋从她眼中看到了慌乱，其实是不太明白的，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看他的。
“为什么？”
他叹息般开口：“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陶子疑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瞳孔慢慢放大。
他摘了眼镜，眼中的她是模糊的，看不清她的表情好像心里就会好受些，越模糊，他心里越觉得清明。
他捏着她的下巴，口吻是落寞的，“我从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以前我对你是很严厉，但你从没表现过抗拒，我就默认为你是接受那样偏执又自负的我。”
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是那样柔软绵长的触感，像是对待一件珍品般依依不舍地留恋着，陶子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快要炸了。
“我……”她捂着嘴巴，声音含糊。
“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我。就像今天这样。”魏晋在她脸上捏了捏，笑容变得宠溺，“我可以改。”
陶子脑子已经不会转了，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几次，魏晋在跟她妥协。
“真是不可思议。”她说：“你再一次打破了我对你的看法。”
魏晋挑眉，离她更近了，“什么看法。”
陶子受不了他这么近，“你先起开……”
魏晋不为所动，在看不清的视线里仍旧能看到她羞红的脸，手掌间还有烫人的温度。
“你先说。”
他耍起赖来也是真的不要脸。
陶子翻了个白眼，撇过头，嘟嚷着：“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魏晋一顿，以为她还在为离开天语的那件事生他的气，刚准备耐心解释，她又说：“你只会对我颐气指使，吃饭嘴挑，做事手挑，说话话也挑，我一点没做好你就急眼。”她回头对上他的视线，盯着他眼睛问：“我真有那么差？”
她说得认真，好像真的在生气，又好像气不过没办法，在他面前低头了但又不服气。
魏晋笑了起来，起身戴好眼镜，眼神瞬间清明起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那一刻，看清了陶子的模样时，心里是心满意足的。
陶子见他笑，又气又没办法，“别笑了，好好答题。”
魏晋立刻收了笑，拿起她面前的水喝了口，沉吟道：“不差。”
他敲了敲陶子的额头，又替她顺了顺头发，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充满温柔，“你很好，起码我很欣赏，很喜欢。”
陶子张了张嘴，又缓缓捂住嘴巴，一脸震惊。
魏晋笑了声，在她的捂嘴的手背上吻了下，“你大概不知道，这就是我眼中的你。”
很欣赏，很喜欢。
他越靠越近，松雅的香味直窜陶子的肺腑，如丝丝缕缕的白烟从她眼前飘过，慢慢地，只觉得眼神都朦胧了起来。
抵在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勾上了他的脖子，他撇头，慢慢低下来，鼻尖蹭过陶子的脸，呼吸变得炽热。
陶子心乱如麻，可又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
她看着他的眼睛，墨如窗外的夜，沉沉的，眼镜片挡住了他炽热的眼神。
气息喷洒间，陶子摘掉他的眼镜吻了上去，柔软的，像是棉花糖，带点甜。
她一颗心在那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却还要为自己找借口。
——谁能抵挡这样的魏晋？
魏晋顿了两秒，化被动为主动，那一吻，吻得深刻绵长，心情像沸腾的开水，咕噜噜地冒着泡，两人都有点失去理智。
魏晋将她抵在墙上，仰头看她，陶子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痴迷的情绪。
心脏像是被狙了一枪，莫名想哭。
好像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又像是一颗糖被剥开糖衣，慢慢化在阳光下。
她紧紧抱着他，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晚是漫长又激烈的，魏晋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像调皮的音符般在他心里敲下轻快的节奏。
一下一下，令人愉悦。
最后，陶子投降，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还能感受到背上来自他炽热的亲吻和说话的声音。
她仿佛坠入一个甜蜜的梦中，不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