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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德虽然言语说得很是感慨,表情却半点也没有悲伤之意,好似木婉燕的死就是命中注定这般,他早在几天前就收到飞鸽传书,君临天的意思是悄无声息的作掉木婉燕,他都还来不及动手,木婉燕自己就这么奇怪的死了,倒给她省了不少事。
君清曦瞪着姚莎莎的后背,冷声问道,“王妃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她是唯一在场的,不是她搞得鬼,还有谁?
姚莎莎抱着木婉燕的尸体哭得痛不欲生,将主仆情深的戏码做的很足后,这才泪眼迷离的抬头看向君清曦,视线在围观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地上碎落成好几片碎片上,似陷入一场回忆。
姚莎莎眨了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挤出去,这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一直在曦王妃身边照顾着,王妃还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后来说饿了,就让奴婢张罗着早膳……早膳还是彦王妃身边的丫鬟送过来的,谁知道……王妃没吃几口饭就说肚子疼,那些餐盘子全扫落在地……奴婢也被吓得不知所措,心想这去找人来救治王妃,就匆匆跑出去,只是奴婢刚来郡王府,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生疏,没找到彦王妃的所在却找到了方德公公的……”
姚莎莎半真半假的说完这一切过程后,抬头看向脸色无比阴沉的君清曦,不由缩了缩脖子。
君清曦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可心中的那团怒火始终找不到发泄点,怪侍女没有及时找到木婉晴和墨贤来救治吗?可她如此说来,似乎半点错也没有。
君清曦憋了半天,最后问道:“这个院子的守卫呢?”
君清曦号令一出,立即有人将两个侍卫押送上来,君清曦侧身从一个侍卫腰间抽出佩剑来,手起刀落,血花飞溅,人头轱辘滚落在地,两条性命就此断送。
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君清曦侧头,手里的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冷芒,他一步步朝着姚莎莎走去,声音冷如寒冰。
君清曦道,“既然你是燕儿的贴身侍女,那就下地府继续伺候着她,待本王好好照顾她。”
姚莎莎坐在地上不动,死死盯着君清曦手里带着血光的剑一点点朝她逼近,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笑。
木婉晴与君墨彦冷漠的站在一旁看戏,他们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杀场面,木婉燕的死,总要有人付出一些代价。
虽然木婉晴很不能明白,木婉燕为什么没有再来辽岳的途中死掉,而是在进府吃过一顿饭后死,幕后的真凶似乎在做着什么计划。
姚莎莎道:“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奴婢不服,为什么王爷不杀幕后真凶,却要奴婢先赔命?”
君清曦的脚步一顿,似乎所有的理智因为姚莎莎这句话而回归,“什么意思?”
姚莎莎侧头冷漠的看了眼站在一旁木婉晴道,“饭菜是彦王妃的侍女送来的,王妃就是吃过饭后才肚子疼,一尸两命,奴婢不得不怀疑一些事,说不定是彦王妃要杀曦王妃,在饭菜里下的毒。”
墨贤脸色一沉,事情的矛头指向木婉晴,看来木婉燕的死就是故意拉黑木婉晴,让君清曦与君墨彦叔侄感情破裂。
木婉晴冷笑,“有什么证据说是本妃对曦王妃动的手,本妃与曦王妃是亲姐妹,我跟她没有利益的冲突,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这小侍女胆子倒是很大,血口喷人,污蔑皇族也是死罪。”
姚莎莎坐在地上,抬头正好对上木婉晴冷笑的眉眼,心也跟着一跳,好似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一般,忙转眼躲避。
虽然她是带着恨意席卷而来,目的就是让木婉晴不得好死,可她不敢轻敌,之前一次次的考验都告诉她,木婉晴不好对付,这次她也格外小心应对。
方德转身走到桌子旁,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银针插入上面还剩余的菜里,一会拿了出来,原本雪白的银针已成为黑色。
方德目光颇为复杂的看向木婉晴与君墨彦,“彦王爷,这件事……看要怎么处理?咱家相信彦王妃是无辜的,定是有人想栽赃陷害彦王妃,曦王妃之死实在蹊跷,这事得好好的查。”
君墨彦点头,挽住木婉晴的手道,“本王相信王妃的人品,她贤良淑德,才不是那种暗地害人性命的小人。”说完他看向木婉晴,用眼神告诉她,自己很信任她的为人,不会对她有任何的置疑。
木婉晴一笑,转头对一旁站着的莫凡道,“把紫月找来,有些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谁清楚,本妃也讨厌被人误会不清。”
莫凡应声,转身领命而去。
君清曦侧头看向木婉晴,他们曾经生死与共过,木婉晴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是清楚明白,她不会对木婉燕下此辣手,一定有人想用木婉燕的死栽赃给她,让自己恨她。
感受到君清曦灼热的视线,木婉晴抬起头看向他,云淡风轻一笑,那一眼似在说:你相信我的对吗?
君清曦垂眸看向躺在血泊里不甘闭上双眼的木婉燕,凄凉而又可怜,他们曾经相爱过,自己为了娶木婉燕而亲手毁掉木婉晴的婚约。
可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心里会很平静,半点难过都没有,有些伤心郁闷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
莫凡很快带着紫月过来,一路上他也简单的跟紫月讲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紫月一听,脸瞬间就白了,她哭道:“我……我可什么手脚都没做……”
莫凡一见到紫月道眼泪就莫名心慌,拉着这位姑娘就往目的地而去,“小姑奶奶啊,你现在先别哭啊,有什么话你等到王妃和王爷那里讲清楚就好,放心好了,王妃是向着你的,他们都知道你的为人,知道你心地善良,怎么会毒杀人。”
紫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头如捣蒜道,“就是就是,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对曦王妃下狠手,一定是有人栽赃……可这样的话,我们王妃会不会受牵连啊?”
紫月很是纠结,事情关乎木婉晴的幸福问题,若是这件事情非要有个人出来顶罪,那她顶罪好了,只要整件事情可以平息,只要没有人把脏水泼到她家王妃身上。
莫凡摇摇头一脸严肃。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来到君清曦面前,“曦王爷,紫月带过来了。”
“是不是你杀了我家王妃,你这个凶手,拿命来!”姚莎莎突然从地上蹦出来,朝着没有武力值的紫月就扑去,好似地狱的恶鬼,一招想要了紫月的小命。
紫月那里见过这画面,先是被地上发黑的血吓得面色惨白,君清曦已经命人找来上好的棺材将木婉燕收拾一番入殓,尸体才被抬出去,紫月并没有看到恐怖的死人脸,却被姚莎莎给吓得躲到莫凡身后。
莫凡抬手抽出腰间佩剑,白光一闪,正扑上前来的姚莎莎立即收住脚步,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们。
“大胆奴才,谁让你抽剑的,伤着王爷了怎么办?”方德尖着声音喊道,君清曦离莫凡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方德的担心完全有些多余。
君墨彦咳嗽一声命令道,“墨凡收剑吧,”随即转头看向躲在莫凡身后,哆哆嗦嗦发抖的紫月问道,“说说看,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紫月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面对在场之人审视的目光,她的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冤枉。
她的陈述与姚莎莎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知道谁会在食物里面下毒,因为她做菜有个习惯,都会拿筷子,夹一些煮好的菜放到嘴里尝一尝口味。若是在她送来之前就被人下了毒,那她早就跟木婉燕一样毒发死了,如今她现在好端端的活着,足以证明这个毒是她将才送到木婉燕房间之后才被人下的,动手脚的人醒目可见。
姚莎莎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没有武力值的紫月也是个难对付的,做菜如此细心,真是很少见。
姚莎莎与紫月与谁下毒的问题上发生剧烈争执,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听得君清曦只揉额头青筋,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一万只苍蝇在嗡嗡飞过。
“够了!”君清曦暴怒一声,全世界因此都安静下来,房间里静得,让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木婉晴见闹剧唱的差不多了,这才道:“其实……想要找到凶手也很简单……”
嗖嗖嗖,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木婉晴,等待她的后半句话。
君墨彦一笑,“难不成那凶手没有把毒消灭掉,等着我们去发现?”这个凶手伪装的也太失败了,那不是分分秒秒都有被暴露的危险?
木婉晴点点头道,“你们男人自然是不够细心的,我记得曦王妃来请安时,头上的发簪是插在左边,可刚刚那只发簪位置变成了右边。”
发簪?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血泊处,那里早没有了木婉燕的身影,只是刚刚粗手粗脚的侍卫在搬动尸体时,将发簪遗忘在地上。
姚莎莎侧头看向地上静静躺着的发簪,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木婉晴问,“你是曦王妃的贴身侍女,因该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发簪为什么突然变化了位置?”
姚莎莎抬头,对上木婉晴清冷的目光,她垂下头去。
已经有侍卫前去捡起那只沾了血的发簪,送到君清曦面前,君清曦摆摆手,示意对方将簪子转到木婉晴面前,让她去研究里面的玄机。
君墨彦好奇的打量着侍卫递过来的簪子,这簪子样式很漂亮是最新出的款式,牡丹花开簪,木婉燕极喜爱首饰,因此只要京城里的首饰铺子出了新品,她都会去看看。
木婉晴取出一方帕子,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左右看了看,这才道,“曦王妃没道理在吃饭前把簪子取下来,这就只能证明这簪子里有玄机。”
木婉晴轻轻转动簪身,只听轻微一声咔嚓声响,簪子裂开两半,露出里面空心的部分。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粉末,木婉晴侧头看向墨贤问,“你对毒有研究,看看,这上面的毒和食物里面的毒是不是同一种毒。”
墨贤点点头,拿过簪子放在鼻端嗅了嗅,用银针挖出一点粉末来仔细看了看,最后走到桌子前对着那一摊残羹剩饭研究许久后,直起身子道,“这的确是同一种毒,看来是曦王妃早就有了轻身的念头。”
紫月闻言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跟自己和王妃无关就好,真是谢天谢地。
姚莎莎的视线扫向木婉晴,不由抿唇,这女人,好强的敏锐度。
之前她一直在研究蛊虫,她耗尽心力,花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功夫才培养出两只出子母听话蛊,为了验证这蛊的效果,她用在了木婉燕身上,但这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就不能自己跑出来的,除非那个人死了,蛊虫才会乖乖出来,如今她已回到辽岳,站在君墨彦身边,那么木婉燕的价值就完全没有了,她只有死,才能让蛊虫出来。
君清曦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愣了好半天,“她是自杀的?”
木婉燕不是很喜欢他,一心想要嫁给他,为什么寻思,还是千里迢迢从京城来见他最后一面后死,中间她一直温婉可人,没有半点轻生的预兆。
见君清曦打击过大,无法接受真想的表情,木婉晴安慰道,“有一种病,叫产前抑郁症,或许木婉燕就是得了这病症,才会想不开寻思的。”
君清曦侧头看向木婉晴,“什么产前忧郁症?”他以前怎么从来都不曾听说过?
“产前抑郁症是一种孕期心理疾病,产前出现精神问题、心理问题的女性正呈上升趋势,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诸如自残、自杀等,累及胎儿的性命。她大概一直在京城里,一时半会都见不到你,以至于胡思乱想,对生活没有了希望。”木婉晴解释道,这是唯一可以解释木婉燕自杀的原因。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君清曦的,怕欺君之罪牵连整个家族,因此牺牲自我,换木家一个安宁。
只是,木家真的能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