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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以后,当我在夜深人静独自调整内息的时候,我时常会回忆起今天晚上,我所强行使用的这种凶险、霸道、百死一生的莽撞方式,是多么可笑又可怖!
每当那时,我的身上仍然会涌出一阵阵冷汗,胸口依旧会生起一股股悸动和后怕,
…
这次勉强催动内息的结果,我的身体并没有达到心中预期那样更加强悍,体能似乎还有些减弱,甚至大口大口喷出鲜血,瞬间已经造成内伤…
不过,我却不会自哀自怨,我江枫,其实很幸运!
娘的,无知者无畏。
老子没有走火入魔,搞出个半身不遂啥的,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这次的强行努力的确一败涂地。
都特么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却把自己搞得快要残乎了,还有啥好辩解的?
好在世间万事都存在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的峰回路转。
正因为我一声惨叫,连同喷出的这口鲜血,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心头发咸,继而发苦、发涩、发甜。
我只觉得那口怒气如果不从胸腹间释放掉,我江枫绝壁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既然没得选择,豁出去,又如何!
索性,我运起全身力气,照猫画虎按照脑海中那本上古医书记载的运气发力方式,将郁积在丹田里的那股越来越暴戾的内息强行迫出。
只是,这一下发力太猛了…
刹那之间,触目惊醒的抹抹嫣红,从我嘴里狂啸而出,四散喷薄。
这股气息的威势是如此气势磅礴,以至于我的这声怒吼,竟然隐隐有种龍啸九天、武动乾坤的绝大气概。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我的世界里,满满都是萧瑟、憋屈、愤怒、哀伤的情绪。
猛然之间,我的两眼一片赤红,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赤目重瞳的异状倏然从我双眸中闪过。
虽然只是极为短暂的刹那芳华,但却已经足以令我的脑海再次恢复空灵,令我的三魂六魄重新归位。
那一声怒吼,恐怖致斯…
我甚至觉得,音量可能已经达到200分贝!
这是什么概念?
据说世界上嗓门最大的家伙,他最多勉强能喊到129分贝左右。
而号称能制造出最强噪音的米国垃圾摇滚乐,歌手狂吼加上乐器共鸣时发出的极限音量,也只是达到170分贝!
医学上的说法是,如果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超过130分贝,身体就会觉得非常不适。
而某些研究数据表明,人类能够忍受的声音极限是160分贝,一旦超过这个数字,人的耳膜可能已经破裂。
虽然无法精确衡量,但我相信,自己这一嗓子,绝对有接近200分贝的威力!
至少,也不会亚于佛门狮子吼!
别跟我争辩什么,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结果。
我看到,随着我的这声怒吼,王雨天和那几名女囚全都在一瞬间停住动作。
甚至包括骚娘们和张健在内,他们全都呆立当场,一动也不能动。
鲜血,从每一个人的七窍之中渗出,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
好像凡是有窟窿的地方,都在流出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而那个罪魁祸首墨镜男,他的反应最激烈,甚至可以称得上恐怖。
这家伙一声哀嚎,双手捂住耳朵,直挺挺摔向地面,胸口猛烈起伏不停,就特么的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癞蛤蟆!
他的嘴角已经不是在向外渗血,而是和我一样,大口吐着鲜血!
显然,正因为对方超强的耳力和精神力,我的反击对他所造成的杀伤,反而最严重。
吼吼吼!
我怒吼而出!
看着墨镜男的脸擦着王雨天的手指尖栽倒下去,狠狠磕在椅子角上,然后“砰”的一声,和地面深度紧密接触…
直到这一刻,我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一丢丢…
所有人都像木偶那般,姿势停顿在半空,或者摇摇晃晃开始向地面委顿下去。
这一嗓子,撕裂了我的声带,损伤了我的耳膜,甚至鼻腔里的软骨和软组织也断裂错位。
但,效果终于有了。
我狞笑,大笑,放声狂笑!
骂了隔壁的,天作孽犹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恐怕憋出屎来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如此下场吧!
女囚们五官渗血,但神志却第一时间恢复清明。
她们看着满屋子苍凉恓惶的景象,看着身边的同伴或者对面的张健等人,全都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她们…毛了!
“啊~~~”
那个不断用头撞向墙壁的女囚,发出一声惊叫,尖锐无比。
“我的手,我的脸,我的鼻子,天呐,呜呜呜…”
她开始嚎啕起来,身上的疼痛和满手的鲜血,令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而刚才在她身上,又发生了哪些状况!
王雨天的目光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是惊愕,最后恢复正常。
看着倒在地上惨呼连连的墨镜男,她第一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无耻!”
这丫头气得浑身哆嗦,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泪痕和血渍,大踏步上前,狠狠一脚踩在墨镜男的脸上…
我只听到,不知是鼻骨还是镜片碎裂的咔嚓一声!
这时候,“嘭嘭嘭~~~”
小会议室的白炽灯泡开始一个接一个炸裂,而帆布围起来的帷帐,也忽忽悠悠四散垮下去。
甚至连那个不断播放血腥虐俘场面的投影仪,也在几秒钟之后,忽然熄灭。
眼前,一片漆黑。
耳边除了尖叫和哭号,只有隐隐约约重重叠叠的人影晃动。
我,颓然跌倒在椅子上,头仿佛要炸裂,嗡嗡响个不停。
在短暂的‘耳聪目明’之后,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也听不清那些声音。
我明白,自己出现了生理上的假性失明和失聪现象。
不过,这并不可怕。
从明亮忽然到黑暗,从鞭炮齐鸣到猛然寂静,人的视力和耳力仍然会保持之前的‘惯性’,需要一段适应期。
只是我累了,心力憔悴。
忽然,一只略略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柔柔盖在我的手背上,我的耳边断断续续听到一个沙哑的女声…
“江枫,江队,你还好吗?能不能挺住?”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