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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铭最后还是看了我和沈筝一眼，很奇怪，明明是爱而不得，为什么却有种埋怨的感觉，这并不像他。
但我也没在意，毕竟没什么必要，霍铭结婚之后，和沈筝还是我，都不会再有联系。
其实我很好奇，从头到尾，楚蔚白都没有说过半个字，就连楚蔚澐宣示主权的时候也没有，难不成他一点都不在意。
可是我明明记得，昨天回来之前，他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可不像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不过大概也是一时兴起吧，本来他骨子里就不是这样贪心的人。
楚蔚澐嗤之以鼻，拿起请帖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选中带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封，准备收下走人。
“你不准备解释点什么吗？”
楚司翰终于还是开口了，我早料到会有这个场面。
“解释什么？现在我帮你们把大麻烦给解决掉了，谢谢的话，就不用多说，我不爱听。”
楚蔚澐背对着所有人，手里拿着请帖摆弄着，并没有多在意。
“你刚刚说的，公司上下，全都只听你一个人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当我死了吗？！”
楚司翰完全不管那么多人都在看着，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根本不加掩饰。
就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刚刚那番话，只是为了让江钦月他们两个人无缝可寻，但楚司翰的小心眼，楚蔚澐还是小看了。
“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事实。”
本来还想为他辩解两句，没想到楚蔚澐竟然亲口承认了，转过脸来看着楚司翰，绝对没有认错的意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公司我已经架空了，没有我的公司决定不了的事情，楚先生您，听清楚了吗？”
楚蔚澐不但没有服软的意思，甚至一步步更加逼近，看着楚司翰，有种逼宫的气势。
“你的意思是，现在公司已经没有我可信之人，全都被你收买了是吗？你架空的不是楚氏，是我这个，名存实亡的董事长，是不是！”
楚司翰气的浑身都在抖动，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知道这种消息。
本来只是在楚家，他的地位就已经不容挑衅了，现在楚蔚澐，竟然把他的公司都给掏空了。
权利和尊严，是楚司翰这一辈子誓死都要守护的东西，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可能他现在喊得这么用力，大概只是期待着，楚蔚澐能给一句否定。
“是！”
楚蔚澐瞪着眼睛，一点都没有躲闪，立刻给出了肯定。
“你！”
“怎么又想打我吗？”
楚司翰扬起的手被楚蔚澐正面挡住停在半空中，看着他恶狠狠的，像极了我当初见他的时候那种神态。
“你敢还手？”
“我为什么不敢，用刚刚他们的话来说，我不是不会反抗，是你们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
“我是你父亲，难道没有资格管教你？！”
“从你决定和楚太太一起骗我给我假希望的时候开始，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个下场，我本来就是不可控的人，你偏偏还要来惹恼我。”
“你……”
“蔚澐，别说气话，父子两个，坐下来，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贺晴也终究察觉到事情不对，上去试图拉开他们两个，但却只是被楚蔚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
她那双伸到他肩上的手，又悻悻都收了回来。
“我没什么好跟你们商量的，就像你们永远没办法把爱灌注在我身上一样，我本来可以不要这个公司，就算全都给楚蔚澜都无所谓，”
“可你们不该骗我，不该拿着，我对你们仅有的希望做赌注！”
楚蔚澐，原来是彻底绝望之后，才做的选择。
贺晴无话可说，在公司的时候做得出来，也不怕，现在当面对质。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辩白的，这个家注定要散了。
楚蔚澐至少还知道保护自己，得不到想要的，那就让他们想要的都得不到。
他没办法快乐了，也不会让别人轻松的，这十几年来，他过得有多压抑，要他们全都还回来。
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对于他们夫妇两个，不就是整个公司吗？
楚蔚澐这招还真是挺狠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司翰现在估计，心肝脾肺肾都在一起叫嚣着疼。
“好，你要拿走，公司没关系，但是蔚澐我求你，你大哥，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已经很惨了，”
“你能不能念在小时候，你们两个那么好的情分上，就不要跟江钦月斗气，拿他的未来做赌注了。”
贺晴反应的倒是挺快，显然她很清楚，现在公司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手上的，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护着楚蔚澜。
果然，他还是一点都不懂楚蔚澐，刚刚所说的一切不管江钦月起不起诉，贺晴全都当真了。
在他眼里，楚蔚澐就是那个，不顾半点情面，一定不会管楚蔚澜死活的狠心人。
可，是我自负吗，为什么只有我觉得，他所说的那些，都只是一时气话，只是一种手段，绝不是他真实所想。
但偏偏他们就是要当真，甚至要反复说这些，让他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
有的时候，明明不想这样做，可偏偏，被加上了这样的标签，就不得不这样行事，楚蔚澐，又何尝不是这样，被一次次逼迫着呢？
我好像看懂了，走到今天这样，在整个城里，声名远播，都是靠楚司翰他们夫妇照单全收世人对他的骂名。
楚司翰夫妇，纵使再怎么样，没办法欺骗自己真的去爱楚蔚澐，却从未像相信楚蔚澜那样，想着办法去为他补救。
楚蔚澜出事，他们清楚笃定是受了冤枉，他们绞尽脑汁想办法为了他的前程，不惜低声下气。
可是这一切的，哪怕有半分加在楚蔚澐身上，他也不会绝望到走刚刚那一步，要用整个公司，来给他们教训。
可能就算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在滴血，但楚蔚澐不会停止了，上一次，是他最后的犯傻，对楚司翰夫妇，他不会再抱有半点希望。
“我说过，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从今天开始，我，楚蔚澐，跟你们夫妻，脱离关系。”
大概这十几年来，他脑子里也想了无数遍，同样的话，可终究还是收了回去，直到这一次，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