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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沸,面下,门吱呀一声便被拉开,鱼乐衣裳不整,一脸着急的看向了门口。
谢之欢一听声音,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去,入目,顿时就是一阵情绪滚涌;猛然将,他飞快的转身,眼睛紧紧一闭,道:“鱼乐快进去,将衣裳穿好了。”
却不想,鱼乐没听谢之欢的话,脚步急切的走到了灶台上,双手一抬,抱住了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道:“鱼乐刚才叫夫子了,可是夫子没有回答鱼乐。”
声音之中,透着无限的委屈;她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救赎,当成了黑夜之中唯一的光明。
还不等谢之欢说什么,鱼乐紧接道:“鱼乐没有爹爹,只有夫子了……”
眼中的泪说落就落,直接就打在了谢之欢的衣裳上。
顿时,身子一紧,心口一疼;谢之欢再次感受到了那一日的情绪。
那日,他将她的爹爹下葬之后,她说出同样的话……
谢之欢很明白,世间之大,可是再无依靠,独独便只剩下自己一人的那种悲楚,更甚四面楚歌。
那是一种此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人关心寸许的寂寥无助。
而那一年,他七岁。
“鱼乐,夫子和鱼乐说一个故事可好?”忽然,谢之欢开口说了这一句。
“夫子要说什么?”鱼乐一听夫子的话,心中不解,但是却还是顺着他的话,问出了口。
“有一个少年,在七岁的时候,便如鱼乐一般,孤身一人。少年见过太多的血腥的事情,看过太多至亲之人一个个的离他而去;所以少年很明白,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知道其中的心酸苦楚,故而,少年是不会让鱼乐一个人的。”谢之欢说得很是温柔,一字一句,无端有些沉重。
彼时年少,谢之欢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鱼乐在一旁听着,她明白了谢之欢的意思,也知道了她口中的少年是谁;当即,她对他多了一种惺惺相惜的亲近之感。
她和他,都是孤儿。
没有了父母,他们都是孤儿。
“夫子会有鱼乐的,以后,鱼乐和夫子还会有更多的亲人的!”鱼乐突然就说出了这一句话,语气之认真;她想,她和夫子日后是要做夫妻的,夫妻之间,总是会生儿育女的,他们两人会有自己的孩子,不再孤单的。
甚至,要是她自己先离开了夫子,或者是夫子先离开了自己,至少,还有儿女可以陪伴着。
鱼乐在爹爹去世的这些时日中,想了许多,大多关于生死,她也是在这几日才明白,原来,真的没有谁可以永远的陪着谁这样子的誓言在的,人到底还是会死去的,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出现的死去。
这一句话太沉重了!
谢之欢很清楚这一句话里面的分量是多少,当下他沉默了,不是他心中不愿或是后悔;而是他害怕日后鱼乐后悔了。
他看过了许多的人间诱惑,人世繁华,故而用自己的这一生去好好待她,也是能做到的;可是鱼乐,如今的她,尚且不谙世事,若是日后真的遇到了真心人,却无可奈何花落去,恨不相逢未嫁时,那到了那个时候,他算是耽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