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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敲打
李叶秋很想为自己的公公鼓掌。
贺兰芳则彻底愣住，这话说得也太打脸了吧，在她家里，就算是姨娘身份地位也不会这般低啊，特别是那得宠的，在家宴上明明风头比主母还劲啊。
她没想明白也没用，公公下了逐客令，她就是脸皮再厚也没那胆留下来。
柳如依早就见识过这个男人对妾和庶子庶女的狠心，所以见怪不怪，但是看着李叶秋嘴角那淡淡的笑容，她又觉得很是不甘，于是开口问道：“芍药，听说兰姨娘住进了下人房，这是怎么回事？”
“回母亲，这个是相公安排的。”李叶秋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叶翩纤凉凉地道：“真的吗？弟妹不会是因为怕担上忌妒的名声，才把事情推到小叔子身上的吧？”她满脸好奇的模样看上去相当无辜，好似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多过份。
李叶秋只轻轻地笑了下并未应她，倒是赵蔚楚开口：“大嫂没事还是多吃东西少说话吧，毕竟你不说话没人会拿你当哑巴的。”
“哈哈。”赵嫣毫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叶翩纤脸涨得通红，暗暗咬了咬牙，越发忌恨有相公护着的李叶秋。
赵蔚楚又看向柳如依道：“母亲，锦华轩的正房本就拥挤，哪能再住一个姨娘？而且她手脚也不甚干净，在我们的房间住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娘子的钗环却都去了她的梳妆盒子里，还明晃晃地将之戴在头上。这要是再让她住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柳如依是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蠢到这个地步的。她正想着怎么敲打她一番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能以目光让她感觉到冷的，除了她的相公再无别人。
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毕竟当初给赵蔚楚挑妾的时候根本没通知过三王爷。虽然事后他没说什么，但多少是有些不满的。可是为了她的计划，她也顾不得得罪这个名不符实的丈夫了。
她顺着她又能怎么样呢，不一样是被冷落再冷落，连带着儿子也一样被冷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可是有再多的理由也改变不了，她怕他的事实。
好在，赵凌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开口道：“锦华轩的确是小了，要不阿楚你换一个大一点的院落？咱们王府别的没有，就空置的院落特别多。”
“没关系吧，反正厢房还有，我不多给兰姨娘一间了嘛。”
众人：……
难道住贫民窟的人多有一个破房间就能高人一等么？李叶秋忍着笑给赵蔚楚夹了一块鱼。
赵凌笑道：“那不一样嘛，都是住下人房的。这样吧，回头让你母亲找些人来，把你隔壁的院子和你的锦华轩整合到一起。总不能以后纳妾都让她们住下人房嘛。”
赵蔚楚想了想：“别那么麻烦了，直接让兰姨娘住那个院子里去便是。”
柳如依的脸色僵了僵：“那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赵蔚楚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大喇喇地道：“她住在锦华轩我才觉得不方便呢，看着她那张脸，我连吃饭的欲望都没了。”
柳如依心中更紧，她以为儿子好的名头给他纳了个妾，结果他却说看着那妾连饭都吃不下，还在王爷面前说，这让她怎么交待？
叶翩纤惊呼一声：“怎么会？七弟，不都说兰姨娘是你心头的朱砂痣么，你怎么竟是不太待见她似的。”
“大嫂，谣言止于智者。”
赵凌似笑非笑地又看了柳如依一眼，这一眼让她如坠冰窖，王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会看出来自己这些年对赵蔚楚的关心都是假的吗？
虽然柳如依心中忐忑，但是这场家宴还是很尽兴的，赵嫣喝多了些，醉得有些狠，被早莺和新燕扶了回去。
于是赵凌便笑着挥手说大家都散了吧。
满桌的残羹剩菜自有下人收拾，赵凌也没管两个儿子儿媳怎么回去，而是跟着柳如依去了揽月轩。
若是平常时候，赵凌会去揽月轩，柳如依都要乐疯了，可今晚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丈夫这是来问罪的。
果不其然，赵凌一来便直接摒退了左右，往太师椅上一坐，开口便问道：“说说吧，怎么给阿楚选了那么个妾。”
他坐着，她站着，说话时便要微微抬头。可是那模样却半点不显得敬仰，而是带着睥睨天下的无视，好像那话只是对空气说似的。
柳如依握了握拳，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爷对自己便都是这般模样了。
夫妻间的小意温存，哪怕是在两人刚新婚时都不曾出现过，那是她奢望了半辈子的东西，可是她离她所期盼的似乎越来越远了。
她有些失神地想着，却听赵凌冷然地道：“我问你话呢？”
柳如依猛然回神，小声道：“听说兰姨娘是楚儿最爱的女人，我便有心将她求娶回来的，结果不知怎么，她竟嫁给了宸郡王世子。我迟了一步很是懊恼，得知她已和离之后，便动了将她纳回来给楚儿做妾的念头。后来偶然在宴会上碰见，我看兰姨娘似乎心中也有楚儿，便做主将人纳回来了。”
赵凌冷冷地道：“你还知道她与秦凌风刚和离啊。我儿子是什么人，用得着捡别人穿过的破鞋？还是这么个品行不端的破鞋？”
“我……”
“别解释了，我看你对她维护得紧，却老想着打压阿楚的正经媳妇，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依只觉额头上冒出了一片虚汗，她为难秦芍药的事情，王爷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握紧了拳头，修剪得甚是好看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芍药出身太高了，一嫁过来秦将军又帮楚儿谋了那般好的差事，我怕她尾巴翘太高以后骑到楚儿头上，便想着要敲打敲打她。”
赵凌对这个解释颇为满意：“谁告诉你阿楚的差事是秦猛给谋的？”
“难道不是吗？”柳如依愕然。
“自然不是。”
“那是谁？难道是王爷您……”
赵凌道：“别瞎猜了，没准阿楚靠的就是他自己呢，虎父无犬子，他是我的儿子，自然差不到哪去。”
柳如依差点脱口而出，那然儿呢？
她的然儿现在还只是个六品小官，在翰林院里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她不敢问出来，靠自己，呵，就赵蔚楚那纨绔的样儿，就是打死她也没法相信，他是靠自己谋的差事啊。
不过他这趟差做得这般顺利，竟还当上了朝庭的二品大员，看这架势，皇上对他竟也是格外赏识。这以后，他继续升官，这敬王的位置哪还轮得到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