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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离别
姜慈一想到这便觉得遗憾。
本来莲莲有个大将军伯父当靠山，耿家肯定不会怠慢她，莹莹虽然毁了名声，嫁不进那些大世家，可也能找着很不错的婆家。
可现在，什么也没了。
但是比起砍头来说，能保住命也是不错的。更何况，她有这么多的钱，还怕过不上好日子吗？她都想好了，回到彭城，她就买个几千亩地，当个土财主。
到时候一样可以作威作福。
秦莲莲定了定神：“祖母，你肯定是搞错了，就算那陈冬儿真的是朝庭钦犯，伯父也不可能被判得那么重的。更何况，在伯父这么艰难的时候你这样做真的合适吗？有福跟着享，有难就先跑，京城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吧。”
姜慈板着脸道：“你个死孩子，我一把年纪了，豁出这张脸去不要为的难道是我自己的命吗？我还有几年好活？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妹俩个？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敢这样指责我，你是要气死我吗？”
她坐到＊＊边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张老脸都气红了。
秦莲莲有些内疚，默默地站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祖母对伯父怎样且不论，对她们姐妹二人却是真的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因为这件事向姜慈吐口水，她也没有资格说她做错了。
姜慈气了一会儿，见她尴尬地站在那里，便叹了口气：“真是冤孽啊。”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莲莲啊，祖母要走了，你是出嫁了的姑娘，就算真要牵连那也牵连不上你。只是失去你伯父这棵大树，怕是你以后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
“不会的，相公对我很好。”
“看得出来你相公是对你上了心的，要不当初也不会一下子就把你妹妹认出来。只是大家族里，光有相公的＊＊爱也不行。祖母别的帮不上你，这些银钱你就留着傍身吧。”
“银钱？”秦莲莲看着手中的盒子觉得有些烫手。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她忙把盒子还了回去：“祖母，我不能要你的钱。”
姜慈笑得很慈祥：“傻孩子，祖母的钱不给你们姐妹俩给谁啊？你拿着吧，不过这钱你可藏好了，别傻傻地送给你相公。女人还是要有点压箱底的钱才成的。”
秦莲莲道：“祖母，我有钱，我成亲的时候，你给过我压箱底的银子了。在耿家有吃有住的，我也没什么要花费的。再说了，你和妹妹要离开，才是真的需要银钱呢？”
姜慈摆摆手：“放心，祖母留有的，而且你妹妹也有这样一份，本来打算我死了再给你们姐妹的，只是我现在要回彭城了，到断气的时候，你估计不在身边，所以才早点给你。”
“祖母要回彭城？”
“是啊，到时候买个几百亩地，当个地主婆也挺好的。”她摸摸秦莲莲的头发，一脸的慈祥。
如果这个表情被李叶秋看到的话，她肯定会很惊讶。原来这老太太还有如此慈祥的一面，只是她的慈爱都给了自己的两个亲生孙女罢了。
秦莲莲见她心意已决，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了，便也不再强求。
姜慈拉着她唠唠叨叨地交待了半天，姜慈拉着她唠唠叨叨地交待了半天，听得秦莲莲直抹泪，姜慈说到伤心处，也是有些哽咽。
她拿出帕子给秦莲莲擦了擦泪：“傻孩子别哭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秦莲莲忍不住，一想到祖母和妹妹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便觉得难过。
正哭着呢，郑嬷嬷来了：“老夫人，莲莲小姐，莹莹小姐已经好了，马车也已在府外等候，咱们现在就出发吗？”
姜慈收了泪：“我这就来，莲莲，记得祖母对你说的话。”
“嗯，孙女知晓了，等你安顿好后就给我来封信。”
姜慈指挥着几个小丫环把那些大包袱都带上，自己则拎了一个小包袱走。走前还不忘交待秦莲莲把那些银票藏好，财不露白，再说被别人知道她还拿了一份终归有些不好。秦莲莲很是纠结，她不想拿这个钱，又不愿意指了祖母的好意。思量再三，便还是决定把钱收着，万一伯父真的出了事，再把这些钱给他，总比真被抄了的好。
虽然相公说不会严重到抄家的地步，可是万一呢？
秦莹莹倒是只背了一个稍大点的包袱，身边却连翠柳都没带，因为翠柳的卖身契是府上的，目前还保管在管家那里。
姜慈是老夫人，慈恩阁中侍候的人卖身契全在她手上，只是得她信任的也不多，所以也只打算带郑嬷嬷和珍珠玲珑三人走。不过不带走不代表不使唤，此时慈恩阁侍候的丫环小厮们手上都抱着些大件。
有的是琉璃的屏风，有的是香炉，还有的抱着摆件和花瓶。这些东西带不走，她打算直接弄到当铺去当了。
秦莲莲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更别说耿仕杰了。但是耿仕杰认为，姜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去京兆府衙和秦猛断绝关系，再做出把慈恩阁搬空的事儿来他是半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大夫人和二夫人怕是不会让她顺利把东西带走就是了。
有了这层认知，耿仕杰便不想去掺和，只是要出府只有那一条路，他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大队人马之后。
果然，经过府中一个小花园的时候，姜慈被林淑和冯杏拦住了，跟在她们旁边的并不是婆子丫环，而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小厮，想来是特地选出来的。
林淑道：“老夫人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这大包小包的阵仗弄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将军府要搬家呢！”
姜慈瞪了她们一眼：“让开，别在这给老娘挡道。”
若换了以前，别说姜慈开口骂人，便是她瞪一眼，林淑和冯杏都不敢与其争锋，谁让她是将军的母亲，她们的婆婆呢！
可是现在嘛，她们俩可不会再给她留面子。
冯杏冷笑了一声道：“老夫人，你已经和将军没有关系了，这些东西还是留下来吧。”
姜慈梗着脖子大声道：“凭什么要留下来？这可是我这些年的体己。”
“呵，别说笑了，要是没有将军，凭你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谁会给你孝敬银子？谁会在你寿诞时给你送礼？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你仗着将军的名声所得，你要走可以，东西却是不能带走。这么多年养你和你的两个拖游瓶孙女花的钱，我们没找你要回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