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人与人的区别真大(一更)

轩少爷的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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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的自杀,惊动了很多人。

    连在家里已经睡下了的宫妙妙都被丈夫打电话叫来了。

    老太太没什么事,因为是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自杀,成功的机率极低。

    但是老太太哭的厉害,又不让两个儿媳妇进屋,只让两个儿子在里面陪伴,再加上封柏森和封雍,所有的人都只能在外面等消息。

    程若灵让管家等人退下,拉了长嫂到外间的会客厅里说悄悄话。

    虽说在瑜园工作的人,包括司机、厨子,家政阿姨与园丁等人的口风极严,不会往外乱传什么,但今天这事非同小可,所以程若灵还是小心为上。

    “大姐,你说今天这事要咋办?老太太这不是在做戏吗?”两人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坐下,她皱着眉头,一脸心烦意乱的表情,但眉梢眼角也不掩鄙夷:“而且作的忒没有水平!在两个儿子面前闹自杀,那能死的了吗?”

    是啊,宫妙妙非常赞同,真想死,无人的时候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而且她也很理解程若灵的心情,这三弟妹嫁到封家,之前多年无所出,尽管有娘家撑腰,还是被老太太快了嫌弃死!

    那时他们两口子差点被老太太逼的离婚,所以程若灵后来生了一对双胞胎以后,老太太变得越来越待见她,她也不喜欢老太太,甚至是深恶痛绝!

    她对老太太也是爱不起来——以前没少受婆婆的气。此时便叹道:“她现在不作还能怎么办?跟黎忘忧斗明显输了,人家已经掐住了她的七寸,她再不作一作,老爷子就可以把她就地正法。作一下既可以为自己拖延时间,又能博得同情,她聪明着呢。”

    在来的路上,丈夫已经通过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再加上来了以后,程若灵这个亲眼目睹者的补充,两人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很透彻了。

    她是不胜吹嘘,一哭二闹三上吊,爱作人士的三连杀——也可以称为必杀技!他们家老太太一向自视甚高,从来不屑于用之,而今也玩起了这等劣招。

    可见真被逼急了,有点黔驴技穷,江郎才尽。

    讲真,从她嫁进封家,她还从未看见婆婆与人斗输过,都是她占上风,然后很得意的羞辱别人。

    宫妙妙在她的手下吃了无数的苦头,碍于媳妇的身份又不能痛快淋漓的狠狠反击,有时候也是恨得牙痒痒,真希望她碰到自己的克星。

    现在老太太的克星来了,她的心情又无比的复杂。

    程若灵很实际,语气也很冲:“其实,大姐,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太太这时候这样去了也好。”

    宫妙妙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发生了这种让人始料未及的事,老太太如果能够自杀身亡,对封家来说非丧事而是喜事。

    谁叫老太太做下的事太恐怖又太下作!这么多人命犯在她的手上,倘若一旦让黎忘忧揭穿,整个封家都会受到影响!他们这些做子女和子子孙孙的首当其冲会被人们指指点点,深陷负面新闻爬不出来。

    如果老太太去了,死人无法定罪,再说,也没有人会和一个死人计较,那么这件事就会好办得多,封家也不会遭受到那么大的损失!

    “唉!”她有感而发:“老太太也是悲哀,高高在上了一辈子,现在出了事,我们两个做儿媳妇的竟然一点都不怀疑外人的话,觉得自家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人。”

    程若灵一脸嫌恶:“一看就是个坏人,工于心计!整天满脑子都是在为自己打算,当初竟然连自己的主子都害,还抢了主子的未婚夫,也是人干的出来的事!我虽然不待见黎忘忧,也讨厌她,但是和老太太一比,我觉得她就是真话帝。”

    她不喜欢黎忘忧和讨厌憎恶她,是因为黎忘忧三番五次和程家过不去,还将贝贝的眼睛弄瞎了,至于是贝贝的对与错,她没有计较,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她向着自己的亲人。

    至于她嘴里老太太的主子,就是于瑜,她家以前花重金请年轻时的老太太去做替身,那她就是老太太的东家小姐,所以说主子也没错。

    宫妙妙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一个姑娘家,好不容易嫁进封家,又找到了玉龙这么好的人,一般来说,她珍惜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出幺蛾子,不但挑战婆家的权威,还要把丈夫的奶奶后送进监狱?”

    这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黎忘忧又没有疯。

    “但是,老太太现在又没死,黎忘忧又不肯放弃。”程若灵嘟着嘴说:“我们要怎么办?难道真要为了这件事把我们全家都搭上?”

    宫妙妙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睿智明利,意义深远:“你且看着吧,老太太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她现在就是在多拖延时间,满肚子的坏水,最后她和黎忘忧谁胜谁负,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我们先不要慌,看老太太下一步怎么做。”

    程若灵也点了点头,一个平时倨傲如皇太后般的女人,要她一下子认输似乎不太可能……

    ……

    屋内,封雍冷冷地问:“奶奶,您这是畏罪自杀吗?”

    萧氏躺在豪华的实木大床上,面向里,背朝着众人,一句话也不辩解。

    反倒是封浩宇看不下去:“封雍,别刺激你奶奶,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呢,你这样说多伤奶奶的心啊!”

    封雍回过头,犀利地反问:“大伯,如果奶奶是清白无辜的,那她就应该理直气壮,堂堂正正的和忧忧对簿公堂,或者拿出证据来反驳忧忧,可奶奶什么也没有做,只会用自杀这一招来吓唬我们。”

    封柏森在一旁道:“萧雨虹,你想死就快点死,别累及了几个孩子的名声!你死了,兴许小瑜会看在你死了的份上,就此原谅封家和你都说不定。”

    “爸!”两个儿子一起叫:“这是您该说的话吗?妈妈好歹跟您过了大半辈子。”

    封柏森怄的要命,正是因为过了大半辈子他才格外的想把自己这一生推倒了重建——这不是说他一个堂堂有着大将军军衔的热血男人,被一个居心叵测阴险毒辣的女人骗了一辈子吗?!

    封雍这时起身:“奶奶,您就作吧,继续作吧!看作到最后事情有没有什么改变。您这么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您会自杀的,您心里在想什么恐怕您自个心里清楚,我就不奉陪了,我还得去找忧忧,她一时激愤之下,我也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

    萧氏睁着眼睛侧躺着,放在床内侧的双手顿时一蜷缩,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封雍往外走,封浩宇和封睿行都先后追了出来:“封雍……”

    “玉龙!”

    到了外面,封雍转过身来,“大伯,三叔?”

    封浩宇靠过来,面有难色:“封雍,你就不能和你家忧忧说说……她毕竟是封家的孙媳妇了,是嫁给你的人……”

    “大伯,您到底要我和她说什么?”

    封浩宇越发难以启齿:“就是……就是……”吞吞吐吐。

    封睿行没有说话,看着他俩,他和他的名字一样,睿智通达,喜欢三思而后行。

    封雍很正色地道:“大伯,连您都相信奶奶做下了那些事,忧忧说的是真的,那您又叫我如何跟忧忧说?然后又跟她说些什么?”

    封浩宇有些惭愧而心思复杂的低下了头,特别的想抽烟——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可真是孝顺啊!人家一说了他们的妈妈做了什么,他们哥俩几乎没有怀疑地就相信了忧忧的话,觉得母亲一定是干下了这些事,压根没往母亲是被冤枉的那方面想……

    这儿子做的也是非常成功……

    但是,强行挽尊也没有什么意思——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太清楚了,一味的强行辩解,说是忧忧冤枉了她老人家,他们的妈妈什么也没有做,这种设立恐怕行不通,到时候只怕会被黎忘忧变成大型的打脸现场!

    所以他俩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在中间转圜与斡旋,看能不能把事情往小了去,也好全了他们一片为人子之心。

    封睿行紧绷着脸,沉默着,也看了看侄子,尔后沉声说:“封雍,你看能不能跟黎忘忧通融通融,如果事情真是老太太做下的,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别的方法,比如说:补偿,道歉,或者他们愿意接受的任何方式来解决这件事?而不是这种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把两家都弄得臭名昭著的方法。”

    说老实话,这要是在古代遇上这样的事,对于他们这样显赫又权贵彪炳的家族来说,不管黎忘忧是有理还是没理,她是对还是错,等待她的结局都是被灭口!

    她也许被冤枉了,老太太真干下了罪恶滔天的事。

    但封家这样的家族丢不起脸,强大的家族利益至上,先维护了家族的名誉再说——至于有没有错杀一个无辜,那是次要的。

    以封家的权势,想随便扼杀一个小女子,哪怕她是封雍的妻子,只要她是想和封家对着干,而不是一心想维护夫家的声誉,那她的牺牲就是必要的。

    可黎忘忧狡猾就狡猾在这里,她懂得蛰伏和审时度势,势单力薄时我就忍辱负重,暗中搜集证据,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等到你们撼不动我了,我再来跟你们算账,一一把你们钉在耻辱柱上!

    看她对付季家的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她之前也许并不清楚她和季家的关系,但这中间应该有关系,可她就是冷眼看着季家作死,一声不吭,隐忍不发,最后,她一铁锹拍过来,把你埋了……

    现在,他们就是想把黎忘忧灭口都没有机会,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子狡猾如狐,关键是封雍又护着她,这事就很难了。

    封睿行权衡再三,还是不想伤封雍的心,决定用一种能把损失和负面影响减到最小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封雍却完全明白他的三叔在想什么。

    “三叔,你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倘若你肯换位思考一下,忧忧她也不是手无寸铁的平头老百姓可以任人欺凌!她现在是季家的外孙大小姐,西瑜市的唐家也是她的后盾,异国王妃是她的外婆,她自己就是一个很强大的个体,甚至可以说是家族。”

    “我们自己的家族声誉不容人小觑的时候,她却觉得她的家族更尊贵,更有权势!说不定正想一把将我们的家族灭了,为她的家族做炮灰。”

    “再者……”他又道:“她和我认识,结婚到现在,她都不认为事情到了最后一刻我会站在她的那一边,所以她从不相信我,只和我做貌合神离的夫妻,一度还想和我离婚。”

    “三叔,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贵,把别人看得太渺小,或者说做人就要有很高的道德标准,一定要心地善良和做圣父圣母,没有,但是做人的底线不能压得太低,人和畜生还是有区别的,像奶奶这样的已经不是做一件恶事来形容了……”

    作恶多端,这几个字他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不言而喻,而且他很直白:“三叔,你如果仔细想想,仔细回味,你们应该以有这样的妈妈为耻,而我同样也因为有这样的奶奶而感觉愧对那些死去的人……”

    封浩宇,封睿行,还有之前便紧紧跟上来的宫妙妙和程若灵,都沉默不语。

    ……

    封雍驾着自己的车,还未从车道驶出瑜园,便接到了季绍楠的电话。

    季绍楠的语气相当不好:“封雍,我现在才知道,当初设计陷害我爷爷和于瑜发生关系的就是你的奶奶!你可知道,我爷爷一辈子为了这件事背了多么沉重的枷锁与负担吗?他一直觉得这件事错在他,为此自责了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得到解脱,这样的罪孽都是你奶奶造成的!”

    封雍心里跟明镜似的,季泰松根本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如果有,他早该和他的奶奶拼个你死我活,而不是一直按兵不动。

    忧忧只是在诈他奶奶。

    不过,不能因为没有证据便否认这件事。忧忧还有栩栩,栩栩的话可信度很高。

    “是啊,你是想和忧忧一起来控告我奶奶吗?然后把这件事情闹上法庭?”他慵懒地反问。

    这对季家来说也是丑闻,季家和封家一样,家族形象的包袱重,他不会像忧忧一样,什么都豁得出去。

    季绍楠二话没说,把电话掐了。

    封雍摇了摇头,他现在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可是,如果又来一只大虱子呢……

    一串疯狂的来电提醒声,之后是薄暮阳濒临绝望而咬牙切齿的声音:“封雍,你老婆把我老婆骗去哪里了?”

    “你老婆?你什么时候有个老婆?”薄暮阳是著名的光棍。

    “栩栩。”

    封雍很冷静:“你在她眼里不是诱拐幼女,强X幼女的强暴未成年少女犯吗?”

    “屁,那是你情我愿,赶紧告诉我你老婆去哪里了,栩栩这两天身上不舒服,我怀疑她怀孕了,万一我老婆孩子不见了,我跟你拼了!”

    封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