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计划

知悲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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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书房内响起应在州的声音,边云落这才推门进入。

    看上去正忙着办公的男人,头都没抬:“先放下吧,我一会儿吃。”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人半天没走,应在州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来人:“嗯?你回来了,我这边也快结束了。”

    边云落注意到应在州抬头时,皱起的眉头在看到自己的那刻,便舒展开了,似乎看到他就很开心的样子。

    边云落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就想把姐姐的劝告和他目前疑心的问题全都抛到脑后。

    好在边云落还没有太过不理智,只是安静的坐在属于他的那张桌子上,等应在州忙完。

    这段时间边云落的目前一直黏在应在州的身上,他对外貌的美丑从来都是不在意的,之前也很少会关注应在州的皮相。

    但现在大概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边云落发现自己现在看应在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看。

    倒不是审美的变化,而是心态上带来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了。”应在州终于处理完工作,笑着拽过边云落拿来的餐盘,开始吃饭。

    边云落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手,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应在州现在病还没有好,肯定是不能直接问他资助的事。

    而三楼那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房间,边云落觉得也许会和应在州的病情有关,不知道能不能作为突破口:“应先生,三楼的那个房间为什么这么神秘呢?”

    正在吃饭的应在州动作微滞,眼神飘忽颇为心虚就是不敢看边云落:“你问这个干什么,里面只是些杂物乱的很,改天我收拾好了自然就能进了。”

    “既然这样,不如让管家他们早点收拾出来?”边云落观察着应在州的微表情。

    听到有人要进去时,应在州显得更慌张了:“不用了,前两天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管家之前是个间谍你忘了吗,我不放心别人收拾。”

    边云落假装理解没有继续追问,但心里依旧对这件事极为在意。

    只是杂物的话,应在州为什么要表现得这样紧张?他要怎么才能让应在州同意自己进去那个房间呢?

    晚间睡觉时,边云路依旧没有想出办法。

    “爸爸爸爸,我想看妈妈变身好不好。”洗漱完穿着小恐龙睡衣的绵绵躺在床上,拉着边云落的手撒着娇。

    应在州正在浴室洗澡,边云落不忍心拒绝绵绵的小要求,不过应在州的恐龙睡衣还在两人的卧室。

    边云落摸了摸绵绵的头,索性起身,决定去把应在州的恐龙睡衣直接拿过来:“好。”

    等边云落离开儿童房后,绵绵突然从床上跑到浴室门口,踮着脚尖敲了敲门,向里面说了句:“妈妈猜对了,爸爸真的出去了。”

    浴室门打开,穿戴整齐连头发丝儿头没湿的应在州把绵绵抱起来:“那是我赢了,绵绵是不是应该亲亲我?”

    信守承诺的绵绵“啵唧”在应在州的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被抱回床上,应在州这才真正的开始洗澡。

    走廊另一边,进入两人卧室的边云落打开了房间的灯,盯着门口放着的开口大敞的纸箱半天没有动作。

    纸箱中放在明面上的便是他还在乡下土坯房时拍的照片。

    这好像是当年慈善机构帮他拍下的照片,边云落在纸箱旁蹲下。

    纸箱中的照片极多,除去慈善机构早期帮他拍的那些,还有边云落上学期间领奖或是参加活动时留下的照片,有些是边云落寄给资助方的,有些却是他未曾见过的照片。

    按理说他上大学后应该就没再接受过资助,但边云落仍旧看到了他不少他大学时期的照片。

    除了照片还有不少小物品,他同款的奖杯,奖状复印件,他曾经用过的作业本……

    还有许多幼稚又丑兮兮的手作小玩具,边云落甚至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纸箱的最下面是两个日记本,一个较新,一个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边云落翻开那本旧的,入眼的字体虽然劲瘦锋利,但仍然带着些少年的稚嫩感,与应在州现在的字有七八分像。

    日记开篇的时间是十四年前,他受资助不久前的时间。

    日记本中记录着有关他的事,和从云泽那里听到的差不多。

    再往后翻去,过完生日的应在州成年了,也正式成为了边云落的资助人。

    字里行间都能看到应在州的兴奋之情,边云落的指间缓缓划过略有些褪色的墨蓝色字迹。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年少时的他和姐姐光是平安生活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

    姐弟俩能见面的时间其实不多,边云落理解姐姐的辛苦,他很少将自己身边的糟心事告诉边游月,就连好消息经常也是三言两语的略过。

    这时突然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个人在远处陪伴着他成长,会因为他被人排挤而感到生气,单纯地在日记本上说这些人的坏话,也会因为他得了奖而自豪不已。

    原来刚才看到玩具并不是他曾经用过的,而是每次得奖后应在州给他亲手做的奖励,但是一直没有送出手。

    随着边云落岁数的增长,这些玩具放置的时间越长,也就显得愈发幼稚且送不出手了,被应在州懊恼地收了起来。

    看到这,边云落还想起来每年他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资助人送来的蛋糕,他这辈子吃到的第一口蛋糕就是应在州送来的。

    边云落盯着手中的日记本出神,怪不得……

    他知道为什么在温泉度假区的时候,应在州会突然给他过生日了。

    当年卓汉方给他上户口时,记错了他的生日,就此,边云落身份证上的时间就比他真实的生日早了五个月,实际上边云落是在深冬出生的。

    但这件事除了姐姐和绵绵就没有人知道了,所以应在州自然也不知道。

    边云落再次好奇地打开那本比较新的日记本,这本日记画风突变,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应在州摔坏脑子之后写的。

    在应在州的剧本中,并没有关于他曾经的记忆,应在州从醒来后就在找他,无论是第一次见面的西装还是现金,或是那些可笑的礼物,都是应在州费尽心思想出来讨好他的。

    就连他之前见到的那只狐狸玩偶,也是应在州看到绵绵喜欢,擅自从书店买下来的。

    应在州还把以前发生过的事,当成了组织上的陷害,把关于他的物品所在了三楼的“神秘房间”,卸载了微博。

    边云落笑着看到应在州在日记本上对“不守男德”的自己表达这沉重的惋惜。

    日记本上还记录了,应在州觉醒了所谓的龙族血脉后,意识到真正对他产生感情的过程。

    也是为了让两人的感情不受到干扰,应在州这才偷偷把三楼的东西收拾下来,准备拿去扔掉,日记本后面还写着应在州微博的小号,用红笔圈起来,提醒自己要尽早注销。

    边云落搜索了这个小号,显然应在州还没来得及注销。

    账号中的内容和日记记录的大差不差。

    边云落收起手机,沉默地看着纸箱中的物品,久久没有动作。

    突然将眼镜摘下,边云落捏住了自己发胀的鼻梁,合上微红的眼,他怕眼泪会不受控制得突然落下。

    这么多年来,边云落想着报答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想着走出大山,想着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但其实边云落更多的是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他的心里像是有栋空房子,里面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当手上无事时,边云落就会不自觉地进入那件空房子,寂寞和孤独将他层层包裹,难免让边云落开始思考一切存在的意义。

    应在州的出现,大概是边云落这一生中出现的最大的意外,以强硬的态度闯入边云落的空房间,在里面摆上了属于两人的东西,让整个房间塞的满满当当。

    让房间中有了粉色床单、碎花窗帘……大概还会有个巨大的鱼缸,和两只笨笨的小恐龙。

    闭上眼也只是徒劳,眼泪从边云落的脸颊滑落,砸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边云落捂住了双眼,肩膀由于激动的情绪微微颤抖着,尽管仍有泪水从手掌与脸颊的缝隙间滑落,边云落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他喜欢应在州,边云落再次向自己决定了这点。

    边云落起身拿起应在州的恐龙睡衣,折回儿童房,他会向应在州表明心意,但或许要等等,边云落更想应在州在清醒的状态下听到他的想法。

    回到儿童房时,等不住的绵绵已经在应在州身边睡着了。

    黑发的男人已经占据在小家伙儿的另一边,单手撑着头,见到边云落后小心翼翼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边云落快上来。

    边云落将手中的恐龙睡衣放在柜子上,轻手轻脚地躺在了绵绵的另一边。

    不老实的应在州单手越过绵绵撑在边云落身边,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就着略显昏暗的小夜灯摘掉了边云落的眼镜,然后摸了摸他发红的眼角:“怎么了?”

    明知故问的应在州眸色发沉,他知道那些东西很大概率会让边云落哭,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本就纠结的心情现在带上了些许后悔。

    等得太久,导致他太着急了,其实完全可以再拖一拖,没必要让边云落哭的。

    “没事。”这次边云落没躲开应在州的手,反而将自己的脸颊往对方手里送了送,边云落轻轻地蹭着应在州的手心。

    这是他头一次主动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不断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安。

    却也轻轻撩动着应在州的心,让两人浑身发烫。

    被圈子在两人中间的绵绵蹬蹬腿,翻了个身,微小的动作惊醒了边云落,他飞快地离开应在州的手心,躺下身来:“睡觉吧,晚安。”

    小夜灯被关掉,儿童房中陷入黑暗。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背过身,隔着绵绵在黑暗中面对面,不算太远的距离让边云落似乎都能够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边云落抬眼看向对面,模模糊糊的感觉应在州似乎睁着眼,但又不敢确定,紧张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应在州勾起嘴角,他的计划在逐渐起效果。

    边云落看到那些肯定很感动,加上本就对他产生了朦胧的好感,只要他恢复正常,以合适的方式让边云落忽略他之前做的那些傻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追到手了。

    *

    早上边云落是被身边的动静惊醒的,戴上眼镜后只见应在州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应在州打量着儿童房,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对,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哪?”

    看着他奇怪的状态,边云落心底浮现出一个答案,应在州恢复了,同时也真的失忆了。

    边云落张张嘴,但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对不起。”没等边云落说话,应在州根据自己的计划决定先发制人,“我昨晚喝多了,对你说了奇怪的话,是不是还强迫你带我回家了?”

    边云落被他的道歉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即反应过来,应在州的记忆大概是停在了两人在酒店卫生间初次见面的时候。

    “不……”边云落刚想解释。

    话就被应在州打断了,应在州眼神飘忽耳根发红,支支吾吾的:“昨晚我没干什么吧?”

    “并没有。”边云落刚刚抬起的手又再次落下,病情恢复的应在州和之前一样,却又好像不大一样。

    “那就好,时间不早我就先告辞了,多谢你昨天的帮助。”应在州说着话站起身来,打算打电话派人来接自己“回家”。

    然而随着他走到窗前,应在州看到了下面并未改变过的花园,手中的拨通的电话停在半空中。

    应在州难以置信地看看楼下,又看看屋内陈设,最终目光落在边云落的脸上:“这是……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别急,你的记忆可能出了点小问题,我已经联系了方女士,医生应该马上就到了。”边云落怕眼前的情况刺激到应在州,没敢贸然上前,站在离应在州稍远的位置轻声说道。

    应在州的表情果然不太好:“记忆出了问题?”他撑着自己的额角,眼神呆滞,神情恍惚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边云落不放心他,换了衣服后陪着应在州等到方韵和郭医生赶到,打过招呼后才准备去学校。

    “等等,让司机送你去吧,这里离你的学校太远了。”就在边云落打车软件显示呼叫失败时,被医生和方韵围住的应在州提高音量,跟他嘱咐了一声。

    边云落收起手机,向应在州点点头,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嗯。”

    记挂着应在州的情况,边云落到了学校后,在办公室又是幅神游天外的样子,时不时地看看手机。

    “边老师情况咋样啊?”汪老师八卦的凑过来,小声地问。

    昨天他在厕所推测了半天,学校里的老师除了他自己,没见边老师跟谁走得近,就连他也是因为自来熟的性格,才能和边老师交上朋友。

    至于边云落的其他交友圈子汪老师就不太了解了,但高中班主任这么忙,边老师还要带孩子真的有空谈恋爱吗?

    汪老师绞尽脑汁,唯一抓住的点就是,好像这学期开学后不久边老师看手机的频率变高了。

    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有的时候也会出现细微的笑意,难不成是网恋?

    最后在今早上班路上时,汪老师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姜展的哥哥!

    那天考完试姜展哥哥来办公室时奇怪的态度,在坐的老师都有目共睹,当时他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清楚情况。

    但是如果把两人想成情侣,是不是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激动的汪老师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边云落恋爱状况的一手情报。

    “什么情况?”还沉浸在应在州病情恢复的复杂心情中的边云落,没明白汪老师的意思。

    汪老师着急的音量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啧,就是你那个,那个想表白的对象啊。”

    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边云落骤然红了脸,张了张嘴才发出声:“他他,他最近出了点状况,我还没来得及说。”

    “啊?那是不是姜展的哥哥啊?”汪老师的眼中散发出八卦的光芒,“那天批卷子的时候,我就搭了下你的肩膀,他都快冲上来咬我了。”

    “批卷子?姜展的哥哥?”一瞬间边云落的思绪又对上了,应在州就是姜展的哥哥?

    所以,狗蛋是被姜展从应在州家里接出来送给了他,又被他带回的应在州家,“是他……”

    沉醉于自己的聪明才智的汪老师点了点头,“我就说嘛,唉,不过跟男性告白的话我可没经验啊,吕老师倒是颇有研究,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最喜欢看什么耽美小说耽美剧了。”

    “可以吗?”边云落眼睛一亮。

    突然被收到“校园男神”崇拜目光的汪老师,顿觉自己形象伟大无比,拍着胸膛应下了这件事。

    *

    别墅中,早在几天前就给应在州检查过的郭医生,收起自己带来装模作样的医药箱:“应总这是?”

    “麻烦你今天跑一趟,司机已经在外面了,快年终了郭医生辛苦。”应在州没回他的话,看这态度显然是在用年终奖送客。

    只是来一趟就让年终奖翻倍的活,郭医生自然是没有怨言,识趣地带着同科室的医生护士们离开了。

    “你有什么打算?”方韵接过管家手里的茶杯,语气不算太好,嫌弃地瞥了儿子一眼。

    一天到晚的追个人,还得这么多人配合,简直能把人急死。

    应在州气定神闲地翘起腿:“您放心,我自有办法。”

    “哦,自有办法的意思是偷偷暗恋了人家好几年,直到脑子摔坏了才感靠近人家,现在好了还要老妈老爸帮着演戏,才能把人追到手吗?”方韵嘲讽技能大开,拳拳打在应在州的痛处。

    “真希望我八十岁之前能喝上儿子的喜酒啊,那我就能瞑目了。”

    应在州被锤的内出血,但又不敢反驳,毕竟老妈说的也都是事实,“妈你也知道我生病期间干了不少蠢事。”甚至连自己不举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我现在打算先假装从你那里听说了自己干了什么,把人先留住,然后温水煮青蛙,争取今年让您参加婚礼。”

    总之生病期间干的那些事,他是一点都不想记得了。

    “就你一天到晚最有注意,自己看着办吧,别把人吓跑了,又哭着来找妈妈就行。”方韵拎着小包,踩着高更鞋无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