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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固河畔有座小城,不比柔利国地大物博,这里显然是难民救济所,城中难民络绎不绝,皆是老弱病残,难得有几个像阿邦那样逃过来的壮丁。
城外用黄土堆了一圈防御墙,还有几只精灵在施法巩固,那土墙高耸入云、坚不可摧。
难民们来来往往的采集着资源,男的砍树,女的烧饭。城中央还有一处神坛,鬼面长耳的巫师正在召唤更多的精灵,这巫师乃成了精的石魂所化,战力不足防御能力却很惊人。
刚刚应龙略施小法试探了一番,巫师竟毫发未损,还将应龙吐出的龙息给吞噬了。
巫师们进入防御状态,团团围住几人,忽然地上裂开一道口子,有个长须老者破土而出,手拿布袋,警惕道:“你们是何人?鬼鬼祟祟靠近神坛作甚?”
“你又是何人?”什么鬼鬼祟祟,他们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走过来,应龙可毫不客气,又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势,杏眼圆睁。
帝隐扫了她一眼,她才收势作罢,“想来这位便是土正司大人,我等皆是南登之人,特来拜请神君引渡。我师妹不懂礼数,方才多有冒犯,神君见谅。”说着,帝隐拱手向他行了一礼。
土正司倒和蔼可敬,并没有什么神架子,也回了他一礼,遣散了众巫师,才道:“可惜传送阵在主城,老夫恐怕无能帮助各位。”
这么说还得打回柔利国,杀了那水神才可南行。帝隐微微皱眉,说道:“我等刚从主城中救出一位壮士。”
说罢,阿邦上前来跪礼道:“拜见土正司大人,求神君收留小人!”
土正司愣了一下,这阿邦他记得,以前供奉大典的时候这小子经常帮忙抬贡品,力大无穷。
他望向帝隐,诧道:“这小子是你们救出来的?”
那水神残暴不仁,城中仅有的几个壮丁都是土正司拼了命才带过来的,且主城兽兵守卫森严,这几人竟轻轻松松就救出一个。
帝隐道:“柔利国之事我已听说,只是敢问那水神是何方神圣?”
土正司黯然嗟叹:“什么水神,不过是共工部下的水司相柳,来到这柔利国为非作恶,可叹老夫无能,斗不过他被赶至这于固河畔,保护不了我的子民,愧对天帝呐!”
言至于此,他拱手望天,垂眼含泪。
原来是相柳,帝隐眯了眯眼,涔涔玉龙眸中杀意似刃。共工还真是不省心啊,被贬下洪荒竟不思己过,纵容下属残害人族,若不是往后还需共工治水,他定以天道伐之!
帝隐道:“神君莫忧,若我降得那相柳,还望神君渡我等南行。”
闻言,除了应龙外其余人皆是一愣,特别是姒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疑虑又冒了出来。
自曼珠国初遇至此,降穷奇、收魑魅魍魉,还将她从妖仙雨师妾手中救下,若说他真是哪位神人的高徒,在凡间她可以理解。
可到这洪荒境内,依然一路顺利过境,况且玉子妫告诉过她这里都是些地神,不同凡间妖魔,而帝隐仍然能制服三瘟神、种金丹,如今又说有法降服水神。
还有!细细回想来,他好像根本不怕玉子妫,有时候两人更像是老相识一样。那天见她受伤,他还气得差点跟玉子妫打起来。
他也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世,每每问及总是敷衍带过,这一桩桩一件件,细思极恐。
姒黎不禁打量起身旁的男人,不像玉子妫那般一看就不好惹,他儒雅随和的模样反而透着迫人之威,眸中神色让人不敢深究。
感觉到她突然抽出手,他微微愕然,问道:“怎么了?”
“无事,有些累了。”姒黎收回目光,不知为何,这个男人忽然让她感到陌生,感到惧怕。
闻言,帝隐对土正司说道:“神君且先容我安顿,稍后自会与君相商擒敌之计。”
土正司点点头,“你若真可助我杀敌,届时老夫自当引诸位南行。”
说罢,他又召来精灵领着几人在神坛附近的土屋歇下。
阿邦自从见识过应龙的本领,便求着要拜师,希望有朝一日能有用武之地,跟随土正司夺回自己的家园。
应龙耐不过他软磨硬泡,也就答应了,传了他些小法术,又教他拳脚功夫。
暮食之后已过傍晚,姒黎早早歇下了,帝隐察觉她略有反常,推迟了与土正司议事的时间,陪在榻边问道:“你今日…好像有心事。”
不知从何问起,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法力不够,每次都帮不上你什么忙,还累赘你分心保护我。”
他灼灼的目光刺得她稍稍慌乱,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捕捉到她眼底的陌生,帝隐牵起她的手握在掌间,语重心长的道:“你我已魂契,生死与共。我师父飞升前将毕生之术都传给了我,我自会竭尽全力护你南行。”
闻言,姒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师父已成神,那他这般神通广大也就好解释了,可怎么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
“对了阿黎,我爹娘已修炼出山,不日便会与师父一同来探望我,”他忽然转移她的思绪,郑重的说道:“届时我带你与他们相见,你可愿意?”
姒黎已经有所起疑了,看来他得召几尊神下界假扮师父和家人糊弄过去。
“这…”姒黎微微一愣,喜上眉梢,遂又踌躇起来,“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在她额间吻了一记,柔声道:“无需准备,你已是我命定良人。”
她嫣然一笑,靠在他怀里,转而想到了什么,又推开他,语气冷了下来,“我听应姑娘说,你的发妻与我容貌相似。”
帝隐怔忡片刻,遂轻笑出声,捧起她那玉面小脸,原来她吃醋的模样如此俏皮,“娘子可信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姒黎愕然,只当他是说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说。”
罢了,她也曾为人妻,过去的都过了,相遇不是恩赐就是劫,当下他对她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就足够了。
“乖~先歇息吧,我还有事与土正司相商,”他掖了掖衾被替她盖好,又凑近她耳边坏笑道:“若娘子空闺寂寥,为夫可效犬马之劳。”
惹得姒黎瞬间脸红耳赤,小手轻轻锤了锤他的胸脯,娇嗔道:“哎呀你快些去吧,讨厌!”
“哈哈哈~”他抓住她的手吻了一道,这才拂袖而去。
虽是儒雅君子,可他天天面对如此娇妻,偶想闺房之乐也是男儿本风流,不过也就想想,在成亲之前断不会非分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