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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铭川一时间没有说话，只见顾念恩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攥在手中，往前一步，站在他面前，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一句话，又让他眼瞳一缩。
就在前几分钟，他还在怀疑她对他，是否还有感情。可他下意识反应，还是相信她，一个人的感情，哪怕伪装的再好，也是能感觉到的。
可到头来……
她的这一句话，宛如往他心头怒火上浇了一把油，让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贺铭川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眯起眼睛，缓缓开口：“想离婚？你凭什么？”
他的嗓音沙哑，像是压抑着眸中狂怒的情绪，让顾念恩心中一颤。
可是她脸上却不显露半分，只是盯着他。
凭什么？
他难道不是想要这样吗？他还问她凭什么？
这三个字，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浓郁的耻辱！他怎么会有脸问出这三个字！
她曾经也是豪门千金，骨子透着豪门千金的骄傲，如今却被人踩在脚下，任意欺凌。
为了钱，她嫁给了他。
说好了要压制自己的感情，可他还是一步一步引诱自己入局。
她在他面前，一向胆小甚微，卑躬屈膝，可到头来，却换来的是他的背叛，甚至胡乱给她安上一个红杏出墙的罪名！
最后的一丝骄傲，让顾念恩没有歇斯揭底，她努力维持这自己的尊严，语气平静地反问：“那你当时娶我，是为了什么？”
贺铭川被她的一句反问，问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合约上，娶她是为了生个孩子，可实际上……
他的犹豫，让顾念恩的心，更加冰凉。她自嘲地勾起了唇角，“你放心，如果离婚，我会净身出户，你的财产，我一分钱也不会要……”
净身出户。
她说的是那么干脆，一丝一毫留恋的一丝也没有。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没心没肺？他又是有多贱，踩会在五年后，再一次将真心捧到她面前！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真心，却换来的是她的忽视！
贺铭川的脸色，越发阴郁。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体内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他径直往前一步，强势地压住她的气势，大手一挥，再次大力捏住顾念恩的下巴！
顾念恩吓了一跳，想要后退躲开，却已然来不及。那力道，让她感觉下巴都快被捏碎了！可她却倔强地咬着牙关，不吭一声。只是依旧用着冷漠的神情，与他对视。
贺铭川的眸子很黑，黑的像是暗夜恶魔，从地狱夹着报复而来！
他忽然勾唇，“想离婚？”
顾念恩的身体，猛地完全僵住。此刻，贺铭川虽然笑着，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种权威被挑战的怒意。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接下来的伤人的话，“顾念恩，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说着这句话，视线无意间，落在她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份协议上，瞳孔微微一缩，怒神更甚！
他以为，她对他至少还有一丝迷恋，甚至，好几次，她都曾大胆示、爱。
可事实……
愤怒燃烧了理智，让他的眼睛，黑沉的厉害，捏着她下巴的手，愈发用力。他盯着眼前的人，露出的白皙纤细的脖子。
他此刻甚至生出了一种想法，恨不得掐死她！
可当他对上她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眼神，在对上她因为疼痛而发白的脸色后，忽然就熄灭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被一种强烈的物理感填满。
贺铭川垂下眼帘，掩盖住眸子里所有的情绪，说出的话，却更加伤人，“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来讨论离婚？我们之间，由不得你说开始，更由不得你说结束！”
这样无情又强势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顾念恩的睫毛，微微一颤！听他的语气，不是想离婚？
她苦笑了一下，是啊，她早就想到了！骄傲如他，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摆布左右他的思想！就算是真想离婚，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也不会同意吧！
原本只是误解他的意思，一时冲动说出口的话，此刻，贺铭川的冷酷，也让她眯着眼睛，倔强的开口：“我要离婚！”
四个字，让贺铭川察觉到了她的决心。心底深处，莫名一慌。
他甚至不愿意再去看她的眼神，松开了她的下巴，强势出声：“想离婚？可以！”
贺铭川的话，让她充满希望的抬起头。她也不想闹的太难看，如果他能同意，那是最好的结果！
可接下来，就听到……
“要么，履行协议生下孩子；要么，你弟弟的病……别看了！”
顾念恩瞳孔一缩，想说什么，却见他猛地转身，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夺门而去！
“砰！”书房的们，被狠狠关上。
顾念恩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贺铭川的跑车发动的声音传进来时，顾念恩就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刚刚所有的倔强减去，在这一刻，忽然消失。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她环抱住膝盖，慢慢将头埋进去。
一瞬间，大颗大颗的泪珠，低落到昂贵的地毯上。顾念恩最终，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低低的哭泣声，在书房里回荡。
她回头，看着这陌生却又熟悉的房间，忽然想到贺铭川走之前说的话，
“要么，履行合约生下孩子；要么，你弟弟的病……别看了！”
顾念恩后知后觉地攥紧拳头，气的全身都在发抖。他这是，要拿弟弟来牵制她？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铺天盖地的羞辱，弥漫在空气中，将她的骄傲，打击的支离破碎！
大约半个消失后，声音渐渐变得弱小，直至慢慢消失。
顾念恩两手撑住地面，站了起来，打量一圈四周，还有被她紧紧攥着的协议，慢慢地走了出去。
回到主卧，顾念恩简单收拾了自己住进来时，带来的东西，拎起行李箱，想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