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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尉赤这么说，荣光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他整个人都懵逼了：“你们吵架了？”
不应该啊，元旦的时候还在朋友圈秀恩爱呢，这才过去多久？
而且，按照尉赤对程娆的纵容程度，两个人好像也不太容易吵起来吧？
“她不喜欢我，迟早得分。”尉赤简单回了一句，随后说：“不用说这些了，不想提。”
“……你之前不是就知道这些吗，怎么现在才分？”荣光还是好奇，他想了一会儿，问尉赤：“该不会是她给你戴绿帽子了？”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尉赤的痛处。
尉赤咬了咬牙，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他狠狠瞪了荣光一眼：“闭嘴。”
荣光：“……”
卧槽，该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吧？
这个程娆，胆儿真肥啊。
他们这一群朋友里，敢惹尉赤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么一想，程娆可真够牛逼的。
“大哥。”陈荆拍了一下尉赤的肩膀，“你和老三呢，都该想开一点儿，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尉赤下颚紧绷着，并未开口说话。陈荆这话一箭双雕，不仅说了尉赤，还说了江铭城。
最近江铭城因为袁潇的事儿伤神，也是闹得挺不愉快的。
陈荆相对来说是他们几个人里最薄情的一个。
荣光虽然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但是每个都是真爱。
陈荆跟他还不一样。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空闲时的消遣。
他绝对不会像尉赤和江铭城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
听过陈荆的话后，尉赤并没有开口接话。
过了会儿，陈荆又说：“我倒是觉得古月不错，大哥你考虑考虑。”
“行了，别说这些了。”尉赤现在并不想去考虑感情的问题。
他摆了摆手，“吃饭。”
尉赤这么一说，陈荆也就没提了。
感情这回事儿，确实是这样，外人说再多也没用。
何况，尉赤一直都重感情。
**
接下来的两三天，程娆就一直在K州呆着。
酒店里不少国人住着，出去的时候都能看到亚洲面孔。
黄萍和乔如章感情好，出去逛的时候，基本都是他们两个人走在前面，程娆和乔尧俞在后面跟着。
当然，程娆本身不太喜欢逛，但是她想着张楚楚说过的话，还是出门了。
万一在这里碰上萧野……虽然她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出门儿了。
K洲的黄金海滩素来出名，春节期间又是高峰期，海滩上人不少。
上来之后，程娆就在到处张望。
乔尧俞瞧她这样子，忍不住抬起手来推了她一下，“你寻宝呢？”
被他这么一推，程娆回过头冷冷瞪了他一眼：“别乱动我。”
乔尧俞：“谁乱动你了，我是怕你走丢。”
经过几天的接触，乔尧俞和程娆也渐渐地熟络了。
他发觉程娆好像经常走神。程娆淡淡地看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
“哼，狗咬吕洞宾。”乔尧俞说完，就戴上了耳机。
人家不领情，他也不浪费时间了。
M国和洛城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们在海滩上玩儿的时候，洛城那边已经除夕夜了。
乔尧俞拿出手机，给尉赤发了FT。
那边接得倒是很快。
乔尧俞跟尉赤关系还不错，或者说，他单方面认为自己跟尉赤关系还不错。
每个男孩子年少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榜样，尉赤就是他的榜样。
乔尧俞发来FT的时候，尉赤刚喝了些酒。
虽然是除夕，但他仍然是一个人过的。
看到乔尧俞身后的背景，尉赤笑了一下：“你又出去玩儿了？”
“跟我爸还有后妈一块儿来的。”乔尧俞说，“哦对，你知道我爸给我找了后妈吗？”
乔尧俞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对家里发生的事儿也不太清楚，就乔如章和黄萍结婚这个事儿，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听到乔尧俞说起来黄萍，尉赤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程娆。
他想了一下，按照程娆那个脾性，应该是不会跟他们一块儿出去旅行的。
所以……她现在是在哪里？
尉赤正这么担心着，就听乔尧俞说：“哎对，我后妈还带着个姐姐过来，我给你看看啊。”
说到这里，乔尧俞举着手机走到了程娆身边。
乔尧俞过来的时候，程娆正在四处看着，走神。
被乔尧俞拍了一下肩膀，程娆下意识地回过头。
这一下，直接看到了举在面前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尉赤的脸。
四目相对，程娆当即往后退了一步。
她没想过再跟尉赤见面，而且，还是这种尴尬的方式。
尉赤在视频里看到了程娆。
她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
K州气温高，她身上穿了白色的T恤，下面是短裤和帆布鞋，还是和之前一样简单的打扮。
尉赤觉得自己非常没出息，看到她站在阳光下，头发被风吹动的模样，心跳竟然一瞬间就加速了。
正准备盯着她看，程娆已经走开了。
程娆现在不太想和尉赤说话。既然分手了，就要断干净，她不会过多纠缠。
乔尧俞见程娆这样子，有些不服气：“喂喂喂，你跑什么啊？我表哥这么帅……”
程娆没搭理他，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乔尧俞喊了半天，程娆都没反应，于是只能作罢。
乔尧俞回过头来对尉赤说：“我发现我后妈这个女儿，脾气特别奇怪。”
尉赤：“……”
乔尧俞：“不过长得还挺漂亮的。”
尉赤：“你发视频给我什么事儿？”
“啊，我就是给你问个好啊，本来以为你回家了，还想着看看外公呢。”
说到这里，乔尧俞有些失望，“没想到你竟然大过年的都不回家。”
尉赤“嗯”了一声，然后对乔尧俞说：“你要是想他了，就自己打电话给他吧。”
乔尧俞：“嗯嗯，好吧！那你就一个人过除夕啊？”
尉赤：“嗯。”
乔尧俞：“你不闷得慌吗？”
尉赤：“不闷。”
乔尧俞：“……”
尉赤：“先不说了，我去看春晚了。”
乔尧俞还没来得及回话，尉赤就把视频挂断了。
乔尧俞瘪了瘪嘴，给尉正升打了一通电话。
………
程娆走累了，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会儿，她脑海中浮现的是刚刚在视频里瞥到的尉赤。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她也能认出来那个熟悉的背景——
今天国内是除夕夜，他竟然还是一个人待在公寓。
程娆又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和父母之间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胸腔内憋得有些难受。
**
M国，K州训练基地。
萧野看着站在面前，和自己身高长相都一模一样的男人，面部的线条有些僵硬。
虽然他们两个人已经见过无数次，但每次看到他，萧野都会是这个反应。
他之前一直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血缘关系、却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Hades看着满脸血迹的萧野，笑着说：“你的枪法倒是越来越准了。”
萧野抬起手抹了一把脸，然后问他：“你让我回来，就是要我帮你培养新人？”
“怎么，这个任务你不喜欢吗？”Hades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只是眼底多了几分阴鸷，“当初你受过的那些折磨，全部都发泄到这些人身上，你会很痛快的。”
“这个世界上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看着原本正义的人为了‘活着’放弃原则。”
说到这里，Hades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来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像现在的你。再不情愿，还是要待在这里。”
“我可以按照你的说的做。”萧野对他说，“只要你也记得自己的承诺就好。”
“我当然会记得。”Hades说，“不会很久了，最多半年，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个结果。”
半年……
听到这个时限，萧野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枪。
她会等他那么久吗？
他还能坚持那么久吗？
这些……都是未知数。
萧野捏着手里的枪，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约莫三四分钟，Hades问他：“戒指呢？”
萧野：“嗯？什么戒指。”
Hades上下打量着他，嗤笑：“萧野，别逼我对你父母动手。你应该也听过，我这个人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老弱病残……”
Hades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野当然知道。
但是，戒指里的那段视频，算得上是他手里的唯一的筹码了。
如果视频也被拿走，那他就会彻底陷入被动，完全没有什么资格再和他们谈条件了。
不，准确来说，他现在也是处于被动之中的。
他无法舍弃父母的生命，他们正是看准了这件事情，这样威胁他的。
想到这里，萧野的指关节嘎吱嘎吱作响。
他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如果他能够像尉赤那样，天生被分在“正义”的范畴内，哪里还需要这样挣扎否定？
落得如此的境地，他自己都恶心死了自己。
Hades见萧野没反应，半开玩笑地问他：“你该不会是想留着那段录像自证清白吧？”
萧野还是没说话。
Hades继续：“可惜了，任凭谁看了那段录像都会觉得是你开的枪，谁让我们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呢，你说巧不巧？”
“嗯，巧。”萧野勾唇，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巧到连你女人都分不出来。”
Hades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恼，“所以我说，你真是个完美的替身。”
Hades朝萧野伸出手，“戒指给我。”
萧野舔了舔嘴唇，“没带在身上，晚上给你。”
Hades倒也答应得干脆，“好。”
**
程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在海滩上呆了一个下午，晚上吃饭的时候，程娆都没怎么动刀叉。
黄萍和乔如章见程娆这样子，便问她：“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
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程娆才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拿起刀切了一块儿牛排送到了嘴里。
看到她吃东西，黄萍和乔如章才算放心了一些。
乔尧俞坐在程娆边儿上，见她吃东西这么小口，索性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分给她一个。
程娆侧目看向乔尧俞，那眼神好像在问他什么意思。
乔尧俞说：“你多吃点儿吧，瞧你瘦的。”
程娆：“哦。”
黄萍和乔如章看到他们两个人相处得和谐，还是很欣慰的。
既然她和乔如章结婚了，以后肯定是要一起生活的，要是程娆跟乔尧俞关系紧张，那他们肯定会很为难。
他们两个人相处得和谐，这个重组家庭也能稍微和谐一点儿。
吃完饭，黄萍和乔如章打算去唐人街，原本要喊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哪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没兴趣。
于是，晚饭过后，程娆和乔尧俞一块儿回了酒店。
乔尧俞进门冲了个澡，之后就坐在客厅打游戏了。
程娆发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游戏控，每次一回来，第一件事儿绝对是打游戏。
这次玩儿的是足球游戏。
程娆来了兴趣，坐在旁边儿看了一会儿。
乔尧俞玩游戏玩得起劲儿，根本没注意到她在边儿上。
这一盘，他踢了个6-1。
一局结束，乔尧俞把手柄放下来，才注意到程娆在后边儿的沙发上坐着。
“fu*k……”乔尧俞拍了一下胸口，“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可能有十几分钟。”程娆说，“我没想吓你。”
乔尧俞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是不是觉得我打游戏很牛逼？”
程娆：“我看不懂。”
乔尧俞：“……”
被程娆噎了一下之后，乔尧俞又说：“我跟你说，你这样真的容易找不到男朋友。”
程娆：“小屁孩懂什么。”
乔尧俞一听这个马上生气了：“你说谁小屁孩儿呢，我过完年都二十二了，风华正茂懂不懂？”
程娆没理会他，拿出手机找到了domino’s，点了披萨吃。
点到一半的时候，程娆问乔尧俞：“你吃什么？”
乔尧俞：“啊？”
程娆：“我点外卖。”
乔尧俞：“你刚没吃饱？”
程娆：“你废话太多。”
乔尧俞提醒她：“这边外卖很慢的。”
程娆：“无所谓。”
乔尧俞：“那你点吧，给我点一对鸡翅一对鸡腿，哦对还有冰可乐。”
程娆“哦”了一声，按照乔尧俞的要求点了外卖。
点完外卖之后，乔尧俞问程娆：“看不看春晚？”
程娆：“……春晚早就过了吧。”
“你傻啊，不是有重播吗？”乔尧俞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笔记本，“我妈去世之后我就没怎么看过春晚了……”
兴许是被乔尧俞的话打动了，程娆想了一下，好像她也是从程洐去世之后就没怎么看春晚的。
这么一想，他们两个人好像是同病相怜。
程娆抿了抿嘴唇，“那就一起看吧。”
看春晚的时候，程娆全程都很冷漠。
她这个人比较少笑，也很难笑。
大部分的情况下，她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但是，乔尧俞跟她完全是两个极端。
乔尧俞笑点非常低，一看小品就没完没了地笑。
程娆觉得他跟个神经病似的。
不过，这倒是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了一件事情——乔尧俞非常单纯。
也是，他有什么心思都藏不住的，想想之前对黄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
酒店有规定外卖不能送上楼，所以，外卖送来之后，程娆就下去取了。
她走的时候没带着手机，正好就是她出去取外卖的时候，手机响了。
乔尧俞也没想太多，直接替程娆接起了电话。
他这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电话那边喊她：“嫂子。”
乔尧俞咳嗽了一声，“你嫂子不在。”
萧麓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男人的声音之后，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她问：“你是？”
听这个声音，绝对不是尉赤。
难道，除了尉赤之外，程娆还跟其他男人有纠缠？
想到这里，萧麓捏紧了手机。
乔尧俞当然不会解释自己是谁，他说：“她下去拿外卖了，等会儿让她给你回电话吧。”
“等等。”萧麓叫住乔尧俞，“你的意思是，你们住在一起？”
乔尧俞：“你管得有点儿多吧？”
“对不起，我就随口一问。”萧麓道歉。
乔尧俞：“你来电话的事儿我会告诉她，再见。”
没等萧麓说话，乔尧俞就把电话挂了。
………
此时此刻，国内正是年初一的上午。
洛城一般情况下都过除夕，年初一反而不那么隆重了。
萧麓给程娆打电话，主要是因为父母吩咐的，他们两个人让她喊程娆来家里吃顿饭。
过去一年，程娆真的帮了他们不少。
萧麓知道父母都喜欢程娆，所以就按照他们的要求给程娆打了电话。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竟然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这个事儿尉赤知道吗？他能忍？
萧麓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母亲问：“怎么样，程娆怎么说，中午过来吗？”
“应该不过来了。”
萧麓说，“她忙着呢。”
“哎，那就明天或者后天来也行，你回头再打电话跟她说一下，她帮了我们这么多，理应过来好好吃顿饭的。”
“嗯，知道啦知道啦。”萧麓瘪了瘪嘴，“你对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都要好了。”
“瞎说什么呢！”萧母拍了一下萧麓的胳膊。
想到程娆之后，萧母略微叹息一声，“哎，程娆是个好孩子，要是你哥还在……”
“妈，别想这些了。”萧麓说，“她现在也找到男朋友了，你放心吧，其实她对我哥也没那么忠诚……”
“别瞎说话。”萧母责怪地看了一眼萧麓，对她说：“程娆找男朋友是应该的，她年龄还小，要是因为萧野守一辈子，我们才应该愧疚死。以后你也尽量不要给她添麻烦了！听见没？”
萧麓勉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说完这几句话以后，萧母就继续去厨房忙活了。
萧麓放下手机，跟着她一块儿去了厨房。
**
酒店太大，程娆下楼去拿外卖，都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她刚拎着外卖进了房间，就听乔尧俞说：“有个叫你嫂子的人给你打电话了。”
他这么一说，程娆就知道是萧麓来的电话。
听乔尧俞这意思，是替她接过电话了。
于是，程娆问：“说什么了？”
乔尧俞从程娆手里拿过来外卖的纸袋子，耸了耸肩膀，“没说什么啊，我跟她说你去拿外卖了，等会儿给她回电话。”
“哦。”
程娆走到沙发前，拿起了手机。她看了一下通话记录，然后给萧麓回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程娆问萧麓：“你找我什么事？”
萧麓：“也不是我找你，是我爸妈说，今年年初一，喊你来家里吃午饭，看你有没有时间。”
程娆：“哦”了一声，直接告诉萧麓：“我现在在M国，等回去再说吧。”
萧麓听到程娆这么说，顿了一下：“你去M国干什么？工作吗？你们大过年都不休息的啊？”
程娆否认：“不是，我出来玩儿。”
萧麓：“哦……你还真有心情。”
程娆没听出来萧麓的话有多酸。
她“哦”了一声，说：“回去再联系吧，跟你爸妈问个春节好。”
“嗯嗯，你玩儿吧，别管我们家的事儿了。”萧麓答应了下来。
乔尧俞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听着程娆打电话。
等程娆挂上电话之后，乔尧俞凑上去，挑眉道：“原来你有男朋友啊！”
程娆没搭理他，打开披萨盒子，拿了一块儿披萨往嘴里头送。
乔尧俞被无视之后自然是非常不爽的，他说：“哼哼，我真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看上你啊。”
程娆还是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吃着披萨。
她越不说，乔尧俞就越好奇：“哎，说真的，姐姐，你男朋友是干什么工作的？”
程娆咽下去披萨：“你查户口呢？”
乔尧俞：“我这是好奇心懂不懂，真想知道谁这么可怜，呜呜呜……”
乔尧俞话说完，还没来得及闭上嘴，程娆突然拿了一大块儿披萨塞到了他嘴里，直接把他的嘴巴给堵上了。
乔尧俞这下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等程娆松手之后，他把披萨从嘴里拿出来，气鼓鼓地看着程娆：“Fu*k，你也太不温柔了，再一次替你男朋友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