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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这种时候过于脆弱,又或者是太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听完尉赤说这些话,程娆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尉赤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随后便看到了程娆微红的眼眶。
他抬起手来替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相信我,我会好的。”
“谢谢。”程娆很客套地和他道谢。
不提过去的事情,此时,他们两个人才能平静地相处。
程娆做了一个悠长的深呼吸,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尉赤明白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没有再勉强她:“需要我的时候就让尧俞给我打电话,我会随时出现。”
听到他这么说,程娆的眼眶又是一热。
她很想抓住他的肩膀质问他为什么。
他们之间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为什么还要对她好。
她之前那么绝情,难道他不记得了吗。
可是她转念一想,他们两个人在这一点上其实是没什么差别的——
她明知萧野已经走了,仍然要死守着这片城池不让任何人进来。
而他,明知道她守着别人的城池,仍然死心眼儿地不肯放弃。
他们是一类人。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哭,才会愤怒。
她气他的撞到南墙不回头,更气自己的偏执。
可是,这两种情况,她都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程娆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尉赤以为她是不耐烦了,便主动走了。
“我先走了,不要太着急,伯母心肠这么好,肯定不会有事儿。”
说完这句,尉赤便转身离开了。
程娆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胸口堵得慌。
………
程娆在门外平静片刻,才回到病房。
程娆进来病房之后,黄萍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问:“尉赤他……”
“妈,喝水吧。”程娆转身去热水壶前倒了一杯水。
很显然,她是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黄萍见她不愿意提,便没有再说。
**
接下来半年多的时间,黄萍基本上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又进行了一轮化疗,人瘦了一圈。
程娆看着黄萍接受化疗时痛苦的样子,又想起了曾经的萧野。
癌症,除了化疗,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再好的专家,最后提出来的方案都是如此。
尉赤这半年里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过来,程娆虽对他没有什么热络的态度,但是两个人还是会有基本的沟通。
至少,她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
对于尉赤来说,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已经非常满意。
经过了几轮化疗,黄萍的病情稍微得到了控制,终于能从医院里走出来缓口气。
她在医院里头住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从二月到八月。
八月中旬的时候,黄萍和程娆。
乔如章还有乔尧俞一块儿出去玩了一趟。
他们没去什么特别远的地方,就在洛城周边的几个城市走了走。
黄萍太久没出来散心了,亟需呼吸新鲜空气。
因为做化疗,她的头发已经都掉光了,出来的时候戴了帽子。
他们一家人去了洛城附近的避暑山庄,山里很凉快。
下午,程娆和黄萍一起坐在凉亭里头乘凉,程娆拧开一瓶水递给了黄萍。
“妈,喝水。”黄萍朝着程娆点了点头,接过水瓶后喝了一口水。
她侧目看向程娆,瞧见她现在柔和的模样,内心一阵感慨。
在径山寺呆的那几个月,她真的改变了不少。
黄萍想,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她应该可以慢慢放下过去的事情、接受尉赤。
她内心还是希望程娆能够和尉赤在一起的,尉赤是值得依靠终身的人。
喝完水之后,黄萍问程娆:“最近有和尉赤联系吗?”
听她提起尉赤,程娆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没有联系。”程娆摇了摇头。
黄萍想老生常谈地说些什么,但是怕程娆没有耐心听,索性就没再说了。
不过,即使她不说,程娆也猜得到她要说什么。
可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呢?
程娆往黄萍身边挪了挪,一只手挽住她的胳膊。
虽然程娆最近经常做这个动作,但是黄萍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喜了一把。
大概是前些年她们母女二人的关系太差了。
程娆挽住黄萍的胳膊,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对她说:“我现在只想你快点儿好起来。”
黄萍眼眶一热,抬起手来抱住程娆,“会的,我会努力的。”
黄萍这话出来之后,程娆没再吱声,母女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靠在一起,谁都没有先说话。
**
这次旅程持续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回到洛城以后,黄萍就继续在医院住着了。
程娆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她身上。
从小到大,她没有如此尽过孝,也没有跟黄萍这样频繁地朝夕相处过。
小时候,她和程洐都很忙,陪她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挤出来的。
后来程洐去世,黄萍更是忙碌,有时候她们母女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
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实在太难得。
也就是这一段时间里,程娆才恍然明白过来,和家人在一起,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可惜,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了。
**
黄萍的病情终究是没能控制住,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年的治疗,最后还是没能出现奇迹。
黄萍是在第二年的四月走的。
当时洛城正值雨季,每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黄萍去世之前,医生已经给他们家属提过醒,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程娆也知道,癌症这种病,本身就是看命的。
有些人可以活很久,但是有些人坚持不了几年就会走。
黄萍走之前,分别和乔如章、程娆还有乔尧俞说了话。
乔如章看着黄萍痛苦的模样,眼眶红着,却又不好哭出来。
这时,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崩溃。
乔尧俞平时吊儿郎当的,和黄萍说话的时候,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黄萍是最后才和程娆说话的。
乔如章和乔尧俞退出去后,病房里只剩下了程娆和黄萍两个人。
程娆“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床边,两只手抓住黄萍的胳膊,肩膀抖动着,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黄萍看到程娆这样子,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做过这个动作了。
她一边摸程娆的头发,一边说:“程娆,是妈妈对不起你。”
程娆不断地摇头,想说话,喉咙却酸得不行,张了张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小时候给你的关心太少,长大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对不起……妈很后悔。”
程娆摇头,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后面的话:“不怪你,从来都不怪你。”
“好好活着,尉赤他真的很好……人这一辈子说起来很长,其实很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走了,不要等失去之后才后悔。”
黄萍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但是她仍然不忘记和程娆谈这件事情。
她一次性没办法说太多话,说到中间的时候还要停顿几十秒钟,才能够继续。
“娆娆,妈妈和爸爸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过得好,这样我们才好安心……”
“妈……”
程娆哭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大脑缺氧,眼前发黑。
“听妈的话,好好活着,不要再为难自己了,好吗?”黄萍说,“妈知道你爱萧野,但那都是过去了……他不在了,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为难自己,他也不会希望你这样。”
程娆抱着黄萍哭着,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后来黄萍又和她说了很多话,要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
这些话,她以前是最不爱听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想多听一会儿,再久一点……
听一辈子都没关系。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力气在说了。
黄萍断气之后,程娆仍然抱着她没有松手。
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了,和太平间那边的工作人员一起来的。
他们过来的时候,程娆还是抱着黄萍。
护士见状,走上来拍了拍程娆的肩膀,说:“麻烦配合一下我们工作。”
程娆闭上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黄萍的手臂上。
最终,她还是松手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将黄萍带出了病房。
她在地上蹲了下来,双臂抱住膝盖,头埋在了膝盖里。
乔尧俞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太平间。
乔如章回到病房,看到程娆蹲在地上,乔如章也蹲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娆娆,别太难过。”听到乔如章的声音后,程娆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看向乔如章,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乔如章叹了一口气:“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
晚上下班后,尉赤买了些水果到了医院。
他平时来之前都会习惯性地买一些东西,今天也一样。
可是,过来病房的时候,病房已经空了。
尉赤心底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从病房出去,随手拉了一个护士:“这个病房的人呢?”
“你说vip4啊,今天中午的时候去世了。”
“……”
尉赤手里的东西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也没来得及捡,转身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他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车,上车后,给乔尧俞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尉赤和乔尧俞问了情况,从乔尧俞的口中得知了黄萍去世的消息。
尉赤问:“她怎么样?”
乔尧俞知道尉赤问的肯定是程娆。
他看了一眼程娆的方向,说:“很受打击。”
听到这四个字,尉赤捏紧了手机。
程娆之前经历的已经够多了,他实在想不到,再一次生离死别的打击后,她的精神状况会不会正常。
“你们在哪里?”尉赤问。
乔尧俞说:“在家里,不过你今天最好别来了。”
“让她冷静一下吧。”乔尧俞说,“我和我爸会看着她,你放心。”
乔尧俞觉得,尉赤今天过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程娆现在情绪起伏大,遇到这种事情,安慰也是没什么作用的。
听到乔尧俞这么说,尉赤只能先应承下来。
**
黄萍的葬礼在三天后,火葬。
天仍然下着雨。
程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身上别着孝牌,站在殡仪馆的院内。
她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剪过头发了,头发长到了肩膀处。
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程娆站在雨中,没有撑伞,任凭雨滴落在身上。
天空昏暗,殡仪馆内一片寂静。
尉赤来时,便看到她站在雨中。
尉赤也没带伞,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撑伞的习惯。
尉赤脱下自己的外套,走到程娆面前,举过头顶,替她挡雨。
程娆转身看向尉赤,她的眼底噙着眼泪。
“别淋雨,会感冒。”尉赤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进去吧。”
“谢谢你。”程娆动了动嘴唇,声线有些僵硬。
“程娆,你别跟我这么客气。”听到她道谢,尉赤有些不适应。
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应该如此生疏的。
………
黄萍的葬礼一切从简,只有一个基本的仪式。
火化结束后,骨灰盒被移送到了城北墓园,有专人负责下葬。
雨一直下。
程娆在葬礼上表现得还算平静,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哭,只是无声地落泪。
尉赤刚才从殡仪馆拿了伞,他站在程娆身边,替她撑着伞。
雨伞很小,容下两个人比较困难。
他尽可能地将伞朝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肩膀上已经湿得不像话。
黄萍的骨灰下葬后,程娆走到墓碑前跪了下来,磕了四个头。
尉赤站在她身边,一直替她撑着伞。
葬礼结束后,尉赤终于开口和程娆说话。
“想哭就哭吧,我帮你擦眼泪。”
程娆轻轻地摇了摇头,仰起头来看着天空。
她仰头的同时,眼眶里的眼泪从眼梢滴落,一路流到了耳朵里头。
她凝着天看了一会儿,掀了掀嘴唇:“天真暗啊。”
“最近雨季,过了就会天晴。”尉赤揽住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家吧,天冷,别感冒。”
程娆难得没有拒绝,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程娆一路都闭着眼睛。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了,刘海则是完全湿的,贴在了额头上。
这几天她应该是没休息好,面色也很不好。
尉赤几次想和她说话,但是都忍住了。
他这个人嘴笨,实在不会安慰人。
………
尉赤送程娆回到了家里。
进门之后,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楼的洗手间里,给她拿了一块儿干毛巾擦头发。
程娆没动静,就在沙发上头这么坐着。
尉赤看到她这样子,还是有些担心。
“程娆,别去想了,以后我陪着你。”尉赤说。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程娆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谢谢。”
“……”尉赤不知道该怎么接。
“还有,对不起啊。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这个。”程娆吸了吸鼻子,“我认真想过,其实我做错的比较多。一开始我不应该去招惹你的,后来你那样对我……反正都是我的错,你本来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其实你爷爷说得挺对的,我配不上你,你不应该喜欢我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尉赤摁住程娆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不要和我道歉,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我好像有些困了,你可以让我睡几天觉吗?”程娆说,“我想好好睡一觉。”
“好,好。”尉赤忙说了两个“好”字,然后,从沙发上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周末再来找你。”
程娆轻轻点了点头。
她情绪比尉赤想象中的要好,他没有过多担心,就这样离开了。
**
家里的阿姨这几天都没有过来,尉赤走后,只剩下了程娆一个人。
程娆上楼,进到黄萍的卧室里,翻出了很多小时候的全家福。
就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
程娆之前一直觉得,她不够爱程洐,谁想得到,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直将他们之前拍过的全家福放在抽屉里。
程娆坐在地板上,想着自己曾经对待黄萍的态度,愧疚又后悔。
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呢?
爸爸没有了,妈妈没有了,萧野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
那么多人在等着她,她一个人呆在这边,还有什么意思?
她想到了尉赤,他原本是那么积极向上又阳光的人,是她害了他,耽误了他的人生。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像那些人说得一样,尉赤值得更好的。
他是阳光,理应在光明之处。
而她……给不了他任何正能量。一点点都没有。
**
第二天下午,尉赤过来的时候,乔如章和乔尧俞都在。
他们两个人站在客厅里,沙发上是程娆的尸体。
尉赤过来之后,走到了沙发前,习惯性地想要和程娆说话。
他的手碰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体是冰的。
尉赤的手抖了一下。
他颤抖着手放到了她的鼻子前——没有呼吸。
尉赤猛地站起来,看向了乔如章和乔尧俞:“她……”
“应该是吃了药,现在还不清楚吃了什么药,等尸检结果吧。”
乔如章知道尉赤想要问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这样的悲剧。
尉赤咬着牙,盯着沙发上的尸体,眼眶酸涩。
他咬紧牙关,用力到一边的脸颊都酸了。
“表哥。”乔尧俞从兜里拿出了一折叠好的信纸递给了他。
“上面写了给你的。”
尉赤猩红着眼眶,颤抖着抬起手来接过了那张信纸。
他低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尸体,然后打开信纸。
【尉赤:很遗憾,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和你告别了。
这些年,谢谢你。
写下这封信时,我才想到,原来你我之间也有这么多的回忆,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它们。
我自私偏执又冷漠,你和我完全不一样,你也不应该是这样。
你是火种,你是光明,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我放不下过去,我忍受不了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活下去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折磨,所以我选择了死亡。
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解脱。
对不起,最后还是辜负了你。
可是我不后悔。
只有这样,你才能够重新开始。
你会遇到一个和你一样温暖赤诚的人,你一定会过得很好。
或许,以后你可以带一束花去看我。
我比较喜欢白色的百合再加些满天星做点缀。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希望你未来过得幸福。
希望程娆这个名字,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
再见了,祝你幸福。】
………
看完这封信,尉赤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将信纸合上,跪倒在沙发前,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了她。
想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野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过了很久,他终于哑声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而,这问题终究是得不到答案了。
那一刻,他却明白了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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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内,两场葬礼。
程娆的尸体最终和黄萍还有程洐埋在一起了,就在城北墓园。
萧野的墓碑距离他们一家三口有一段距离,但不至于太远。
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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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里的杂草长了一轮又一轮,不知不觉间,距离程娆离世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
又是一年雨季。
周末,尉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看着窗外的雨走神时,女儿笑着扑到了他身上。“爸爸爸爸!”
听到小家伙的声音,尉赤回过神来,将她抱到了怀里。
顾轻恬端着一杯水,跟在女儿身后走过来,坐到了尉赤身边。
她将水杯递给尉赤,笑着问他:“你在想什么啊?好像每到下雨天你就会这样。”
他们结婚快三年了,尉赤对她很好,不过,她对尉赤的过去却不怎么了解。
只知道,他经常在雨天的时候走神。
她好奇原因,却没有真正问过。
今天是第一次。
尉赤接过水杯,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儿,勾唇,摇了摇头。
“没什么。”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有小猫!”尉赤刚喝完水,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抬起手指向了窗外。
尉赤看过去,窗户外面确实有一只小奶猫。
白白的,瘦瘦的。
尉赤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弄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紧。
在他行动之前,旁边的顾轻恬已经开口了。
她问尉赤:“我们把小猫抱回来养着吧,可以吗?”
尉赤:“嗯,可以。”
顾轻恬抱着尉赤亲了一口,乐呵呵的:“老公你真好,那我去抱它回来!”
不过两三分钟,顾轻恬就将小奶猫抱回来了。
她将小奶猫放到了沙发上,小奶猫朝着尉赤跑了过去,钻到了他怀里,喵喵地叫了两声。
“它好像很喜欢你诶~”顾轻恬说。
尉赤盯着那只小奶猫看了很久很久。
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第二版结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