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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鬼医说道:“你们之间的回忆是我见过的最甜美的回忆,没有争吵,没有怨恨,没有妒忌,我见过无数情人,但是却从来没有一对会像你们这样,每一分每一秒钟的回忆里都充满了甜蜜的回忆。这一定是我这几百年里收藏到的最美好的珍藏品。”
“可是……”我犹豫:“就不能换一个吗?”
君临如果没了我们共同的回忆,那他不是会忘记了我吗?他忘记了我,那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君临吗?
一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就隐隐作痛。
我完全不敢想象君临忘记我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修罗鬼医看着我,说:“你们两人身上,只有你们的回忆最吸引我,别的东西我不想要,我只要你们的回忆。阎七爷目前的状态可以保持一生一世不死,但是他也恢复不过来了。姑娘,不是在下说大话,放眼天下间,连居住在地狱里土生土长的黑家人都无法破解地狱禁区的诅咒,但只有我能。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好好想一想,阎七爷的一条性命究竟值不值得我提出的‘诊金’。”
我想了一下。
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那是喉咙间最苦涩的味道。
“不用三日,”我直勾勾地看着修罗鬼医的双眼,果断地说道,“现在我就可以回复你,我愿意付这个诊金。不过回忆是我们共有的,他有我也有,你可以要我的回忆,不要伤他一分一毫,可以吗?”
修罗鬼医摇头,说:“你的不够他的甜。他的回忆里全都是你,他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的决心可以令他放弃所有。但是你的回忆里,有迷茫、有不甘、有自卑,太复杂,不如他的纯粹,所以我只想要他的。”
听完他的话之后,我感到些许失落,但是我没办法,低下头,认真地考虑了一番,终于做了决定。
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三叔及时地叫住了我:“小凉!你再好好想一想,七爷如果忘记了你,那他就会变回以前的阎七爷。阎七爷因为你而和我们亲近,可是他一旦忘记了你,没有了与你之间的羁绊,他就不会再管顾我们了!你,再好好想想。”
修罗鬼医笑了,那一笑,了然。
我在他的笑容里弄懂了他的意思,他之所以会说君临的回忆中的爱会更纯粹,那是因为君临爱我是不会去想那么多的,而我,在君临身上渴望得到的太多,所以变得贪婪,正如三叔说的那样,更像是利用。
“你真的不会再做第二种考虑了吗?”我问修罗鬼医。
他摇摇头,说不了。
他只想要君临有关于我们之间共同的回忆。
我鼻尖一酸,那酸涩冲到了双眼之中,热辣辣的,令我热泪滚落。
我说:“那好吧。不就是回忆而已嘛,他忘了我,没关系,我相信他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他当初和我说过,他也没有想过会爱上任何人,但是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动心了。我相信他对我的感觉还在,就算没有回忆,他也还是会再爱上我的。”
修罗鬼医笑了,轻声说道:“你是我在下见过的来求诊的人中,做决定最草率的一个。”
我咬了嘴唇。
这个决定怎么会草率呢?我都想好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心究竟有多痛。
修罗鬼医问:“在下再问你一次,是否真的决定以阎七爷的回忆作为代价?在下给你三日的时间 ,你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以后后悔,可别怨在下不给你时间。”
我痛苦地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只要君临活过来。
没有回忆不要紧,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回忆的。
“姑娘你真的想好了?”
第三遍询问令我抱住头,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别再问了!你问一遍,就好像是我是在做一个错误的决定一样!我不想后悔,也不想改变主意,你快去救人吧,我只要看到他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修罗鬼医沉默片刻,似有深意地微笑说道:“莫后悔。”
我含着泪坚定地说:“不后悔!”
修罗鬼医得了确定,这才不来烦我,他转过头去,对鬼童子说道:“将阎七爷送入房内,稍等片刻,我便去为阎七爷看诊。”
“是。”两个鬼童子清脆地应道,说完,两个小娃子就将君临抬了起来,他们看起来只不过是五岁小儿,但是他们抬起君临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抬一个轻巧的布偶,好不费吹灰之力,转瞬之间,刮起一阵阴风,待阴风停歇,鬼童子和君临已经失去踪影。
修罗鬼医请我们坐下来,他为我们斟了一杯茶,这才和我们解说君临的病情。
“阎七爷一看便就知道是中了地狱禁区的诅咒,地狱禁区的诅咒相信大家应该都有耳闻了。虽说是只会消除五感,但是一个人的身体里的感觉又怎么只会只有五种感觉?这细细分来,起码有108种感。但是地狱禁区消除感觉是随机的,阎七爷这状况一瞧便知是严重的而非轻的,具体消除了什么感觉,在下还需看过才能确定。”
“诊金,你我已说定,不管阎七爷被消去多少感觉,我都会一一为他恢复过来,诸位放心。”
“只是这时间,可能会久。最少需要七日,最长可能需要一个月。”
听完修罗鬼医的话,我的心提了起来,问道:“你确定你一定能治好阎七爷吗?”
修罗鬼医点点头,说:“必定如以前一样。”
他很自信,令我放心。
我说:“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七日,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把他救回来。”
修罗鬼医再点头,微笑说道:“姑娘莫忘了,情况若是严重,恢复的时间会更长,但姑娘你大可放心,在下的医术举世无双,这天底下么有我救不了的人。”
我说:“我每日都会来看看,不管是七日,还是一个月,我都会来的。”
“既然如此,我这就命小童为诸位打扫房间,在阎七爷治病期间,诸位可以在寒舍里落脚。”
“不必了。”我拒绝说道,“我还有朋友就在山脚下,我想我们会去找他们。”
“那在下便就不留诸位了。”
之后,我们便就离开了小木屋。
当我顺着山路往下走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修罗鬼医”这四个名字那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