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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伯父,锦溪前阵子来荆州住了一段时间,怎么就她一个人,蓝尚书呢?”幕临轩今天一早就被皇上叫宫里头去了,本以为是锦溪的事,结果是让他带大理寺的人去荆州一趟,还嘱咐他锦溪的事他不要管,锦溪太后已经派人去接回长安了。
“也不知蓝家里造了什么孽,蓝尚书是前朝遗孤,费尽心思取了长公主为妻,本以为长公主的存在能让他安分些,没想到他背地里还在谋划着复国,只是可怜了长公主和锦溪了。”高太守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
“对了,荆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刑部听了这案子都不敢接,皇上才把这案子塞给我的。”幕临轩在大理寺听刑部的人汇报这里的事,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越听越糊涂。
“临轩,你带仵作来了吗?”高太守问道。
“带了。”幕临轩转脸,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衙役说道:“去把亦晨叫过来。”
“是。”
“亦晨?”高太守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许亦晨,大理寺仵作,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的那位。”幕临轩回答道。
“哦,你说全名我倒是记起来了,太后她老人家上次来荆州,没有给皇上买什么,倒是给他买了不少东西,我都以为是太后的外孙呢,哈哈哈。”说完高太守就笑了。
“高伯父您一会儿可别提这事,就那次太后回宫之后把东西往大理寺里一送,吓得他都不敢进宫面圣了。”俩人说话期间,许亦晨跟着衙役走了过来。
“高太守。”许亦晨双手抱拳向高太守行了一礼。
“不必这么客气。”高太守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一表人才。
“不知太守找属下来有何事?”许亦晨问道,眼角余光撇见幕临轩在憋笑,本想踢他一脚,但碍于高太守在这里,别人的地盘自己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你们跟我来。”高太守走在两人前面带路。
许亦晨见高太守走前头看不见他俩,手伸到幕临轩背后掐了他胳膊一下。
“嘶~”幕临轩看了许亦晨一眼,许亦晨不看他,平静的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了。”高太守把他们带到了仵作房门口,虽然现在是初冬,但仵作房里的味道还是不可避免的飘了出来。
“豁,这是死了多久了?这味。”许亦晨捂住鼻子感叹道。
“他是我们荆州数一数二的富户,叫柳平,三天前在他的酒庄里被发现的。”高太守用手帕掩了口鼻,掀开盖着柳平的白布,“他身上有多出刀口,心脏被带走了。”
“这是什么?”许亦晨注意到了柳平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托盘。
“是只玉兔,在柳平酒庄里发现的,就放在他身边。”高太守隔着手帕把托盘的白布掀开,“虽是初冬,我们给柳平周围放了冰块,但还是避免不了尸体会腐败。”
“正常,冰会化开,只能短暂的保存,它又不是水银。”许亦晨放下药箱,把药箱打开取出手套戴上,“害怕臭味或是有洁癖的人现在可以出去了,别一会儿吐这里了。”
“看我做什么?”幕临轩瞪了许亦晨一眼,许亦晨看见后撇了撇嘴。
高太守感到头疼,虽然说他们来这里对自己帮助会很大,奈何两个活宝自己是无能为力去管了。一个管不住,一个有太后护着不敢管。
“这兔子玉质不算好雕工却不错。”幕临轩从许亦晨药箱里的瓶瓶罐罐里掏出了一瓶试毒用的粉末,跟门口衙役要了一碗水,倒了些粉末进去搅拌均匀,把玉兔放了进去,试毒粉需要等一会儿才会起反应,幕临轩把碗放回托盘,走到许亦晨那边。
“这些都不是致命伤,心脏是死后取走的,看他的表情应该是被吓死的。”许亦晨看向柳平的脸,柳平瞪大着双眼,嘴巴大张着,许亦晨用银针扎了柳平一下,银针针头是干净的,柳平并没有中毒。
“柳平的家属呢?”幕临轩看向高太守。
“在酒庄里,不过情绪不是很稳定。”高太守回答。
“谁死了丈夫自己还能心平气和,心平气和才让人怀疑。”许亦晨头也没抬地说道。
高太守早听说过大理寺仵作的嘴很毒,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能体验到,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先不管柳平的妻儿,去会会酒庄的管家。”见许亦晨这边验完了,浸泡玉兔的药水也没有反应,幕临轩想先去一趟柳记酒庄。
“好,来人,去备马车。”高太守朝门口喊一声后,去准备一会儿要用的东西去了。
“他的胸腔里有积水,是食物相克造成的。”许亦晨走到幕临轩身后,小声地说道。
“知道了。”幕临轩点了点头。
“走吧,马车在门口等我们。”高太守走进仵作房,刚刚幕临轩和许亦晨说的悄悄话他没有听见。
长安城的官道上,蓝锦溪坐在了返回长安城的马车上,面容憔悴。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太过惊讶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和自己最为亲近的哥哥,他们都在做着违背天理的事情。
若不是母亲是太后的女儿,自己是太后的孙女,恐怕对于蓝氏而言这便是灭顶之灾。
“母亲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蓝锦溪掀开车帘,她们快到城门口了。
“小姐,你也别太担心了,您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都瘦了。”蓝锦溪的贴身丫鬟玉脂安慰着蓝锦溪,转身给她倒了杯水。
“我这么能不担心,若不是皇祖母,恐怕只会落个“株连九族之罪了。”蓝锦溪捏着自己的裙摆。
马车驶入了长安城。
“皇祖母。”蓝锦溪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在太后面前跪坐。
“我的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太后摸了摸蓝锦溪的头发,“都瘦了。”
“母亲怎么样了?”蓝锦溪仍旧担心着自己的母亲。
“她没事,皇上让她在宫里静静心。”皇上嘴上说是精心,其实和软禁有何区别?只是好听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