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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明和长乐的耳朵好使，听见有人这样编排他们，两人的脸色都齐刷刷地阴沉下来，一同转头盯着那几个嚼舌根子的碎嘴子。
“有什么话尽管大大方方地，当着我夫妻二人的面儿直说，何必私下嚼舌根，这也是世家大族的家风？”
梁玄明表情不善，即使再俊朗的人，冷着一张脸也是十分吓人的。
更何况，他虽然身材偏瘦，但是人生得高大，宽肩窄腰，又常年在战场上杀敌卫国，浑身这煞人的气势就是常人比不了的。
而长乐本就长相英气，两道浓眉生得飒爽极了。微微蹙眉，定定地抬眼瞧人时，身上的气势外放，上位者强大的气场就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刚刚那群嚼舌根子的人，现在一个个噤若寒蝉，安静得像只鹌鹑。
有人偷偷地瞄了一下，两道强大的气场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一时间也分不清楚，梁玄明和长乐哪一个更让人胆寒？
看台上不再有人说话，虽然偷偷看他们的人不少，但是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的人，却少了许多。
这夫妻俩儿，吓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黄心！”
比赛场内，负责记分的宫人一边高声叫喊，一边在靶子边上举起黄旗。
按照规则：靶子分为三个记分区，正中间的红色环区只有茶杯大小，中靶得分为十分。
中间团扇大小的黄色环区，中靶可得五分。
最外层的白色环区，中靶可得一分。
比赛分为两个大类，一个是骑马射箭，一个是百步穿杨。
百步穿杨是第一个关，每个人有五支箭，得分达到二十分，才可以参加骑射。
骑射也是五支箭，得分越最高的即为胜出者。
如果出现得分一致的参赛者，那就进行加时赛。
如果加时赛也得分一致，那就并列第一，共享奖赏。
参赛者在红线外，由宫人发令。
曰“起”时，架上弓箭，对准靶心。曰“放”时，射出弓箭。
由担任判环的官员带着记分的官员，统一挨个儿记分，每记上一个人的分数，就由报分的宫人举起相应的旗帜，目的是展示给看台上的人知道。
正在比赛的人当中，长乐没有几个认识的，所以也不怎么关心比赛的结果。
梁玄明认识的人还挺多的，比如昨天看见的那个蓝眼睛的美少年就在其中。
梁玄明看他在下面大放异彩，即为他得分高，感到欣慰和高兴，却也为了某件事而有些忧心。
现在的心情，极其地复杂。
比赛的人当中，北燕的拓跋烈无疑是最出彩的人！
每一支射出去的箭都稳稳地落在了红心上，在第一轮的比赛中，他就已经以满分的总分晋级了。
等全部的人都比完了，总了分数之后，等到了午膳过后再比第二轮的骑射。
本来这个比赛只有两个大类，但是人数众多，就分了批次，每次十人。
总共有一百人，分成了十批，每批人大约要花费一刻钟的时间。
上午的比赛有两个时辰，但是还要听皇帝在比赛前的长篇大论。
而长乐他们出门太早，所以回来的时候，才比了三批的人。
“红心！”
又一位参赛者正中了红心，得了十分。
报分宫人扬起手里的红旗，观赛的人群中立马有人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叫好声。
梁玄明常年打战，对于发掘有能耐的人格外上心，观看起比赛来也特别地专注。
长乐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没有了兴致，夹起了桌上的糕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点评着。
“这个糕点不错，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口感丰富。配上果子酒，清甜解腻。”
中场休息，梁玄明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有些吃味地说道：“你就光顾着自己吃，我呢？”
她一愣，谄笑一声，夹起一块口味较为清淡的蒸糕。
手悬空接着递到他嘴边，轻笑讨巧地说：“这个蒸糕虽是甜食，但是口感酥软，清香微甜。你不太爱吃甜食，这个蒸糕正好合适你吃。”
梁玄明看着她那副讨好人的模样，心里好笑，伸手接住，咬了一口，果然香甜无比。
虽然只是个点心而已，不过却能让人胃口大开。
他俩起了个大早，也没有吃过什么，这会儿是真的有点饿了。
长乐喝了好几口果酒，香香甜甜的像现代的果汁，酒味并不浓。
后头的比赛，长乐依旧没有什么心思看，梁玄明一边享受着长乐殷勤讨好的糕点茶水，一边默默记下哪些人是可造之材。
好不容易，上午的比赛结束了，午膳用过后，各人都回了自己的营帐里小憩。
长乐这样每日睡到时辰就起来练剑、练武的人来说，下午有半个时辰小憩的时间是非常必要的。
刚刚睡着，就听见有人摸进了营帐内。
听着脚步声正在朝着自己靠近，系统还没有警告她，她就已经抽下了头上的簪子，抵住了来人的咽喉。
“姐姐，是我。”
没想到，来人竟是柳晴晴。
许久没有见她，她眉宇间也安静沉稳了不少，眼里的戾气也减少了许多。
“你不在营帐里休憩，跑我这儿干嘛？”
长乐收回簪子，插回发髻上。
“许久不见，姐姐的功力又见长了。”
“说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日日都要练功的。”
长乐招呼着她坐在桌边，唤来月牙伺候。
柳晴晴不说话，喝着茶水像是在思索什么。
“妹妹有话不如明说，这儿又没有外人。”
长乐懒得和人绕弯子，有什么话直接说重点，能节省不少时间。
柳晴晴不说话，只是拿眼瞧着月牙，一副她不出去，她就不开口的样子。
往日在将军府的时候，她每次就是这样，不说话让人猜。
柳长乐疼爱弟弟妹妹，只要遇见她这样，就自己掏心掏肺地说了一大堆的体己话。
长乐不是柳长乐，才不会自己傻乎乎地和她说什么真心的体己话。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连神经大条的月牙都觉得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