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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沧溟疑虑一闪而过,微笑地蹲下去,拿起大红色的皮鞋套在她的脚上。“红色,绝对是陆太太的专属色。”
云烟不吱声,反正陆沧溟没答应她的要求。
“陆太太,想见你朋友可以请家里去,不一定非要出入那种地方。”
算是委婉地拒绝了她。
云烟一脚蹬掉陆沧溟刚给她穿上的鞋,眉色不悦。
陆沧溟清冷地看向她,想到医生的话,再这么下去她会愈来愈抑郁。
薄唇轻启:“好,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我得在旁陪着。”
“行。”
云烟这才微微勾起唇角。
看见她笑,陆沧溟跟着眉梢上扬。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陆沧溟坚信他可以等来他们的冰释前嫌。
得到陆沧溟的准许,云烟心情好转不少,一路喜上眉梢,不过弯起的眉梢还没来得及晕染,就对上她讨厌的脸。
刘可琳!
陆沧溟也是心惊,他不是通知下去送刘可琳去‘CD’吗?
他警告地看向周恒。
周恒也是一头雾水,他明明关照了‘CD’那里,不用顾及陆少的面子好好招呼刘可琳,怎么现在竟然在庄园出现了?
刘可琳面对进门的陆沧溟与云烟,轻笑出声:“沧溟哥,我们又见面了。”
云烟咬着腮帮子,缓步走向云烟,以众人措手不及之势连甩两个耳光,临了,揉着打麻的手,冷语:“刘可琳,太远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两个月前的事我必须找你算账!”
“为了我的孩子,我也饶不了你!”
刘可琳白皙的脸红红的,唇角的笑不曾淡去,咧嘴道:“算账?看来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刘可琳视线放向陆沧溟,话却对着云烟说的:“你大概不知道吧,这两个月我过成了什么样?不过,你本来就不想要肚里的孩子,我只是成全你而已。”
陆沧溟心头微微一痛,云烟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很清楚。
毕竟哪有要当妈的人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而她一直一个劲地作贱自己的身体。
不过他陆沧溟要保的人,就是阎王来了,他也要保住!
云烟被人踩中了尾巴,她一开始确实不爱肚里的孩子,多少还是因为这是陆沧溟的种,可这么长时间来,她已经把她所有的爱倾注在孩子身上了。
她努力吃饭,好好休养,只是情绪的问题,她还是控制不了,谁能望着杀双亲的仇人在面前还能笑看春风的?
抱歉,她真的做不到。
云烟低低地垂着眼帘,双手很自然地抚摸着腹部,温柔似水。
陆沧溟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恋恋之态,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她开始正视他们的孩子了!
陆沧溟适时上前,搂着云烟道:“我先送你回房,她交给我处理。”
云烟瞥了眼白净修长的手指,心头一颤,父母的面容再次浮现她的面前。
顷刻间,推开陆沧溟的手,冷声:“是,我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我还是想打你!”
陆沧溟翟黑的眸子闪过一抹落寞。
云烟语毕,“啪”地一巴掌落下,又“啪”地扇过来。“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
刘可琳捂着脸当即落下眼泪。
云烟气哧哧地朝二楼走去。
陆沧溟急忙去追,刘可琳轻声说:“他那里有行动了!”
陆沧溟硬生生地停住了脚。
云烟听着背后消失的脚步声,心房像空了一块的难过,视线微移,余光中陆沧溟推着刘可琳进了他的书房。
云烟回到房间,屋里铁链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她之前遭受的非人待遇不曾存在过一般。
可心口的痛还在持续蔓延。
恍恍惚惚地躺床上,却一丝睡意也没有,直到院子里发出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云烟忙下地,看着陆沧溟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子一踩油门驶出院子。
真的不是她妄自菲薄,是她真的没那么重要。
大概刘可琳挤挤眼泪,陆沧溟就会心软吧。
就在云烟走神之际,阴戚戚地发觉后背有些凉,回头,刘可琳自顾自地推开她的房门滑了进来。
“你在看什么?”
“看沧溟哥出去了?”
“不过也是,他陪你半天了,也挺累的。而我吧突然想吃‘瑶王府’的烧鹅了。”
“我就随口一说,沧溟哥非要亲自跑一趟。”
刘可琳滑动着轮椅,在屋子里一圈扫过,最终停留在云烟身边,俩人都对着窗户。
云烟皱着眉头,心口堵了一口恶气,几近窒息的难受,却一直没开口。
猛地转身,对着刘可琳哧道:“像你这种又白又女表的白莲花,我会信你说的?”
刘可琳无谓地耸耸肩,明显势在必得。
在她与陆沧溟汇报情况后就被陆沧溟赶出了书房,而她故意磨蹭了一下,就听见陆沧溟预订了“瑶王府”的烧鹅。
他还一再叮嘱那边不准放太多的葱与蒜,说他的太太怀孕了闻不得那葱蒜味。
他对云烟太用心了,将她刘可琳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与用心都化作了东流水!
云烟疾步而走,脚步有些慌乱。
刘可琳微笑,对着云烟的后背道:“我是白莲花又何妨,那你又算什么?带刺的玫瑰?”
“别忘了,陆家未来的主母必然不是带刺的玫瑰能撑起的!”
“况且,就算我女表又如何,我可以对沧溟哥掏心掏肺,你可以吗?”
“别说掏心掏肺了,就是单纯的喜欢你都做不到!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沧溟哥看上你算他倒霉!但是我们陆家不会容忍他一直这么错误下去!”
云烟扯起唇角,这么说陆家要对付她了?来吧,统统都来,让这场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云烟一拧眉,挺直了腰杆走出卧室。不准离开庄园,只好坐在院子里吹冷风。
冷风中,云烟瞥见陆沧溟拉着她种下的双色玫瑰,上面缠绕的红绳随着风向肆意起舞。
蓦然,她已经起身来到双色玫瑰前,鲜嫩的枝叶生机勃勃长势非常好,看起来明年春天应该能开花。
他还让她猜是哪两种颜色,
她当时没有说,现如今,她还是没有答案。
哪怕他栽下了蓝玫瑰与红玫瑰,她都不信一丝一毫。
他就是一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还是一个刽子手,不仅会杀人还会杀活人的心。
她不要他的任何点滴记忆。
云烟抬手,一院子的玫瑰花全被蹂躏了一个遍,横尸遍野地躺在泥土外。
佣人看在眼里,却不敢吱声,问威尔森:“管家,你去说说太太?”
陆少有多在乎这片花他们看在眼里,亲自浇水亲自施肥,甚至请了这方面的专家回来布置地暖,只希望白雪纷飞时,各色玫瑰依然伫立院中。
陆少对陆太太的用心,他们这些佣人看的真真的,只是陆太太这态度……说难听点与精神失常没有两样。
不过想想也明白了,好好的一个陆太太被陆少锁在床上过了两个月,换谁也得疯吧。
威尔森沉声:“随太太去吧,陆少的意思。”
是,陆少的意思,陆少全庄园下了通碟,只要太太不离开庄园,随便她折腾。
云烟拔光了玫瑰花,回屋子睡觉去了。
陆沧溟驱车回来,一眼看见庄园里的玫瑰七零八落着,瞳孔一凌,唇角抽动:“怎么回事?”
佣人小心翼翼道:“回陆少,太太拔的。”
陆沧溟珉紧了薄唇,眸色渐深,抬眼望向二楼窗口,清冷的眸底暗流涌动。
倏地,他吩咐佣人拿车里的烧鹅回去温着,等太太醒了端给她吃,自己则蹲在泥土里,一株株种下。
如果说他当初有多狠心试探她(私人岛屿等),现在的他就有多容忍她。
情不知何起,偏偏还一往而深。
云烟一觉睡到六点多,刚下楼就撞见从外进来的陆沧溟。
灰头土脸的。
平日的他白衬衫配西装,熨贴的不得了,今儿个看不出,锊着袖子露出白净的手腕,刚劲有力的那种,当然还沾了不少黄泥巴。
四目对上,云烟有那么一丢丢地心虚,很快就被自己给洗脑了,她只是毁了他的花,他再花点钱安排人种上,一句话的事。
而她不一样,他要了她父母的命,限制了云洛的自由,囚禁了她。
比起他做的,她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陆沧溟神情漠漠,径直进了洗澡间。
再出来时,又是搭理的一丝不苟,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而且眉目间的清冷,看的云烟一肚子火。
他对什么事都这么云淡风轻!
等陆沧溟上了桌,佣人才开始上菜。
“饿了吧?怎么不先吃?”陆沧溟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地问。
云烟粲然冷笑,“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你没来旁人怎么吃?”
陆沧溟瞬急看向一旁的佣人,他交代过只要云烟饿了,不分时间地点务必让她吃饱吃好。
佣人急忙回:“陆少,我们告诉太太可以先吃的,太太说要等您。”
陆沧溟冷鸷的眸子噙起丝丝笑意,“陆太太这么有心。”
云烟努努嘴,没接话。她是故意的,故意等着他的质问,等着他的烧鹅。
不过玫瑰花的事,陆沧溟并没有找她算账。
烧鹅的话,怎么不见刘可琳?
抬眼望了下,刚好佣人端上来一大盘烧鹅,香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