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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龄被带到一间密室,华长老亲自坐镇帮忙清理体内黑色物质。当充满绿意生机的灵气灌入体内后,蒲公龄舒服的死去活来。
堂堂一留着长胡子的男人,差点很没形象的哼唧出声。不去用内力镇压体内的黑色物质,反而去镇压舒服感。若是被外人知道,定会悲愤大叫没天理。
三天三夜,痛并快乐着。停止了灵气的灌输,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蒲公龄本以为就此完事,却发现对面的华长老手掌轻轻下压,示意呆着别动。
华长老平淡的问:“一人嗜赌成性,先卖女儿后卖妻子。被你发现,如何处置这位男人。”
蒲公龄不假思索:“杀。”
华长老又问:“一人白天自捆手脚藏于衣袖中,扮做残疾人沿街乞讨,被你发现如何处置?”
“杀".
“女子家有丈夫,因邻家公子有钱有势,人有长的英俊潇洒。芳心暗许,趁丈夫白天出门做长工,和邻居家公子厮混,你如何处置该女子和公子?”
“杀”。
“一孩童从小被杀手养大,血液是冷的,思维是冷的。主人下达命令,该孩童可以毫不留情的刺死襁褓中的婴儿。可以用冰冷的刀锋,插入年之将死的老妪腹中。你看到这名男孩,该如何处置?”
蒲公龄略有犹豫,最后仍是重重点头:”杀!“
华长老缓缓摇头,轻声说:“明日起,你去学院的学堂读书吧。什么时候夫子满意了,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彩鸾学院。”
蒲公龄可以自己写书的人,一百二十个不乐意。无奈看到华长老认真严肃的样子,悻悻然憋回反对的意见。
就这样,蒲公龄成了彩鸾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位在学堂中听课的男子。
座位嘛,最后一排边角位置,女学员们害羞敬而远之。当然也有一些崇拜英雄的女孩儿,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怎么和这位长冉男子套近乎。
蒲公龄两耳不闻窗外事,自顾自盘膝打坐运行内力流转。如此不解风情,对他有好感的几位女子,顿时加入孤立蒲公龄的阵营。
蒲公龄无所畏惧,依然我行我素。不想沾染是非,也无视了他们的冷眼相对。
好景不长,本来不想听课,打算混混日子了事。夫子关赛容先是问了其他学员,一头马几个脑袋几条腿。
轮到蒲公龄这里,换成了有多少根毛。长冉男子哑口无言,只得答不知道。
关夫子玩味一笑,继续问其他学员,天上几颗太阳几颗月亮,最后问蒲公龄有几颗星星。
明摆着为难人,蒲公龄干脆闭口不答。以沉默来表达对夫子的不满,心想大不了把我赶出学堂。
关夫子拎着教鞭来到蒲公龄身边,威严道:“站起来,把手伸出来。”
蒲公龄一脸的诧异,照做后心虚问:“不会是打手板吧?我都多大的人了,这样真的好吗。”
梦想成真,“啪啪”连续拍了十下,关夫子意犹未尽说:“继续问问题,两次答不对十个手板。”
堂堂四境武夫,手掌顿时肿胀通红。火辣辣的专心疼痛,比之掉了手指更加难忍。
无疑是关夫子运用灵力,对蒲公龄特殊照顾一番。不仅要他出丑还要他疼。
苦难日子从此开启,双手肿胀的跟俩馒头似的。再也不想着喝酒,整日研究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
蒲公英曾想着不去学堂上课,结果在房间中被打得更重。也想着逃跑离开彩鸾学院,暗恨这些女子翻脸不认人。
奈何房间外有彩鸾学院的人日夜看守,实力远远高于蒲公龄之上,逃跑的希望几乎为零。
每次四人交替轮换,寸步不离。若非男女有别,怕是洗澡都要跟着。别人眼中美女相伴的快活日子,到了蒲公龄这里成了地狱般的折磨。
第七日,关夫子终于换了问题:“知道这些天为什么一直这么对你吗?”
一直冥思苦想的蒲公龄早已有了答案,歉意道:“是为了磨灭我的棱角,消除心境当中的戾气和浮躁。”
关夫子满意的点点头夸赞道:“不错,打没白挨。”
蒲公龄真挚拱手抱拳:“多谢关夫子教诲。“
关赛容满意长冉男子的做派,继续问道:“知道戾气和浮躁因何而来吗?”
这次真把蒲公龄为难住了。知道了关夫子是为自己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坦诚道:“晚辈不知,请前辈详解。”
关赛容娓娓道来:“武者不同神修,神修讲究的是与大道契合。常说的逆天改命,是逆天意顺道意。故而修行路途,比起武者来说顺风顺水的多。”
“武人以自身体魄为基础,讲求打破人的常理,一步步甄至高峰。是真正的与天斗,与道斗,与己斗。故而武者一途多舛,不受道则青妹。注重开拓自身,挤压的各种情绪更是无法梳理。”
“久而久之,挤压在心中的情绪终会爆发成灾难。到时天道会火上浇油,使得武者灾难一发不可收拾。轻者走火入魔,重者当场毙命。”
“其实,这也是武者多冲动,不喜欢讲道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靠实力说话的根本所在。也是神修中人士,称武者为武夫的原因。”
蒲公龄深弯腰,非抱拳礼而是作揖礼,认真说道:“弟子受教了。”
突然恍然大悟道:“华长老当日问我的问题,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想探查我的戾气和浮躁有多严重。看样子华长老很失望,才让我来学堂读书。”
“孺子可教也,可惜了你是男子。”关夫子双手负后,笑意甚浓不吝夸赞。
随即说道:“不用再来学堂上课了,明天会到华长老那里吧。”
蒲公龄不明所以,但是知道彩鸾学院众人并无恶意。也就没过多询问,离开学堂径直前往曾经的密室。
盘膝坐在地面的华长老讶异道:“这么快就从关夫子那里回来了?”
蒲公龄坐回曾经的位置,和华长老面对面。抱歉:“晚辈愚钝,让前辈费心了。”
没有长辈不喜欢谦谦有礼的后生,轻轻一笑问:“同样的问题,现在该如何作答?”
蒲公龄想了想:“赌徒卖女卖妻是重罪,罪不可赦。我认为该杀,杀之前,最好让他赎回妻女并且在他们面前忏悔。不是让赌徒改过自新,而是让被伤害过的妻女看到希望。”
“假扮乞丐沿街乞讨罪不至死,应交由官府或发配或充军。定罪轻重,应看这人因何行骗,行骗次数与数量的多少等因素。”
“女子和公子,一个勾搭有妇之夫,一个红杏出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想应该先问女子的丈夫意下如何。然后在考量女子改过的程度,在交由官府定夺。“
“至于公子哥,就要看他是惯犯还是初犯。还要考量是主动勾引,还是被动勾引。错必然要有,罚势在必行。他们二人罪不至死,关键是看罚的度量。”
“杀手培养的孩童,虽说不知者无罪。可是当他举起屠刀杀死襁褓的婴儿,和风烛残年的老人时。大错已注定且心性被磨灭,手上沾有他人的血。以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恶事,为他人安全也为他自己解脱。“
蒲公龄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认为该杀。”
华长老满意至极,拍手叫好连声称赞:“很好很好,居然没有为了掩饰戾气而刻意放过该杀之人。”
“保持镇静常怀一颗赤子心,难怪可以和嫁衣女鬼打的不分生死。你的答案,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接下来最后在吃点苦头,转过身去准备承受。”
蒲公龄相信华长老对自己没有恶意,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所谓的苦头,他不怕。男儿身,承受便是。
当真是苦不堪言,清晰感觉到灵气刺透自己的窍穴。一次次冲击,差点将窍穴打烂。
好处同样是难以想象,如山岳般阻断经脉的窍穴,如同被开拓出宽敞的道路。内力再无阻塞,在经脉中畅通无阻。
武道四境破障境,意为破除窍穴中的关隘屏障。华长老大量生命能量铺垫,以灵气相助。帮蒲公龄在四境中突飞猛进。距离五境不远已。
彩鸾学院本是一片祥和地,女子莺莺燕燕声不断。景美人美,随处可见的大好风光。
学院占地好比一座小型城镇演武场,突然被划为禁地。外有禁制阻隔,不允许学员私自进入。
新出现的禁地突然涌现出近万头阴物,浩浩荡荡遮天蔽日。有学院大能出手遮蔽烈日和罡风,使得所有阴物在白天可随意现形。
阴物中没有作恶的厉鬼,都是一些胆小的魂魄。见到凡俗,非但没有害人之心,反而唯唯诺诺躲到一旁。到底谁是人谁是鬼,扑所迷离不得知。
禁制当中一马尾辫少女,独立其中念念有词。少女每点中一名阴物,后者立时跪倒在少女身前,头磕的砰砰作响,一直念叨:“大善人,再造之恩等感谢的话语。”
马尾辫少女无心回应,始终微闭双目。随着郎朗声音不断传出,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动阴物走向魂归地。
阴物太多,少女坚持一人完成。看似轻松的朗诵,实则一直在消耗少女的心神。
她不曾放弃,困了便努力抬起眼皮。累了也不吭声,始终在坚持,送走一位位阴物。
当天空晴朗,禁地内不再有一头阴物时。马尾辫少女摇摇晃晃,随时会因体力不支而摔倒。
刑真箭步上前搀扶少女,柔声道:“清漪辛苦了。”
马尾辫少女勉强挤出个笑容,埋怨道:“刑真哥真行,在镇西郡收集了这么多的小鬼儿。”
见少年嘿嘿傻笑,苏清漪话锋一转:“谢谢刑真哥,超度如此多的亡魂,大功德一件。必然有公德加身,只是你我看不见罢了。”
“谢谢清漪,公德都算你的。现在少说点话,我扶你回去休息。”刑真颇为心疼,不忍心少女在浪费丝毫体力。
苏清漪缓慢迈动步子:“公德一事说不清道不明,你说是我的就是我了啦?阴物对你心存感激,自然会有你一份公德。”
刑真不好意思起来:“是我不好,连累清漪受苦了。”
“知道就好,该罚。”
“好,说吧,怎么罚我。”
“嗯,像小时候一样,背我回去吧。”
“好。”
少年还是少年,少女还是少女,和青阳镇时极其相似,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