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热闹的朝堂二

凡心渡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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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内一阵安静,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听到谢洪生偶尔的抽泣声。

    半晌司马琛又才启口问谢洪生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你撵出去的姜氏母子遭了匪徒的劫持,丢了性命?”

    谢洪生听了司马琛的问话,又是一阵老泪横流,泣诉道:“老臣的儿子中愧因觉得老臣只是将罪妇姜氏及两个孙儿逐出谢府,大为不妥。便带着府中的仆从骑马追至城外,想要将罪妇及孙儿捉回。

    怎知在追上罪妇母子三人时,突然出现七八个黑衣匪徒。那些匪徒自称是终南山的贼匪,打伤了中愧及家中仆从,打残了马匹,劫走了罪妇,拉走了两个孙儿所乘的马车。”

    说到这,谢洪生还适时地抹了一把眼泪,伤心地说道:“那贼匪既然能在短时间内就伤了中愧带去的十余人,定然十分的凶悍。罪妇母子三人,只是妇孺、幼子,落入他们手中,焉能有命活下来?定然已经身死。”

    “终南山的贼匪?”谢洪生的话刚说话,司马琰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谢洪生抬眼看向站在右侧武官前面的司马琰,应声道:“是啊!王爷可有听过终南山的贼匪之名?”

    司马琰冷哼了一声,说道:“本王不仅听过,还见到过。昨日下午便有二十余个贼匪潜进了本王的王府,准备刺杀本王,却伤了三皇侄。而且,他们还劫走了本王的王妃和王妃身边的一个侍女。”

    “啊!……难道去琰王府的那些贼匪也是终南山的?”谢洪生一脸惊诧地问司马琰。

    司马琰眼神极为复杂地看向谢洪生,嘴角扯了扯,晃眼间还扯出了一丝笑意。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本王亲自抓到了五个,留了活口。审问之下,他们自认是终南山的贼匪。”

    殿中顿时响起了低声的热议。

    待殿中的热议低了下来的时候,司马琰出例,朝堂上的司马琛躬身一礼后,说道:“皇兄,这隆安城城里城外都出现了终南山的贼匪,且不说这贼匪的张狂,单说这隆安城的安全,便着实令人担忧啊!看来这隆安城的守备该换换人了。”

    司马琰这话刚说完,位列在皇子一列最前端的司马长明突然开口说话了。只听他说道:“七皇叔想是刚从冀北回来,对隆安城的情况不甚了解。隆安城这些年来一直很安全,城郊从未听过有匪徒活动的行迹,更惶论有匪患入城之说。想来是这两日城中新增了守备,又施了新政的原故。突然出现的混乱,才致贼匪有机可趁,混入隆安城中行凶。”

    今日因司马长宁受了伤,没有参加早朝听政,所以皇子中位列第四的司马长明站在了最前列。

    司马琰听了司马长明这话,眯了眯眼,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本王的担心多余了。”

    新任的交州都司林浩然可是司马长明的妻弟,而林浩然在升任交州都司之前,一直担任着隆安城从四品的城门领。如果要说隆安城的安全有问题,就相当于说林浩然失职,司马长明自然要出面替其分说。

    再者,城门守备路虎也是林浩然提拨上来的人,应当算是沈家的人。姜宏恩当上城门守备,分了路虎的权,已然惹了沈家不快。如今城门守备惹了事,司马长明自然要将责任往姜宏恩身上推。

    听到司马长明说隆安城因新增了守备,‘施了新政’,司马琛的眉头跳了一跳。

    ‘施政’是他这个皇帝唯一才可拥有的权力,怎么隆安‘施了新政’他却不知呢?不禁冷眼看向司马长明,沉声问道:“隆安城施了什么新政?怎么朕不知道?”

    司马长明听了司马琛的问话,脸现慌恐,似是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躬身回道:“听闻姜大人新升了守备之后,便要求与原隆安城的路守备分领了一半的守备军。两人分门而治,自行统管、自行节制,相互之间不得干涉,还说这是父皇您的意思。”

    司马琛听了这话,自然是明白,这又是姜宏恩揣测出来的另一个‘圣意’,并借着‘圣意’之名,自行其是。

    司马长明见司马琛会意,继续补充道:“所以这两日姜守备领着守备军在隆安城内大肆搜查,扰乱民生,路守备虽然觉得不妥,却不敢干预。”

    好一个‘不敢’,这便是将路虎从姜宏恩所行之事中摘了出来,因为他这是遵从‘圣意’。

    听到提及姜宏恩以及姜宏恩领着守备军在城内大肆搜查,扰乱民生。一直立在文官最前列的温老太傅不知是心情激动,还是因为站立太久而不能支持,突然就在原地顺势跪下,口中大呼:“皇上,老臣恳请皇上为老臣作主。还老臣曾孙女芸卿一个公道,她才只得四岁啊!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还是活生生被踩死的,简直惨不忍睹啊!”

    温老太傅这一哀号,朝堂顿时又是一片低声议论。有知情的人立时低声地对一些还不知情的朝臣绘声绘色地描述找到温家曾孙女时,小女孩的样子,以及还被关在那个小黑屋里的那些小女童们的惨状。

    以前当过温太傅门生的朝臣,立时有人出列帮着老太傅请愿。顺便诉说着因为守备军的全城搜查,弄得民不聊生,民怨载道。

    一时之间,那些这两日被守备军打扰过的朝臣立时也跟着附和起来。纷纷说起隆安城的百姓被禁止不能随意出门;有守备军搜查店铺,导致店铺无法正常经营,老百姓的生活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影响;还有些守备军利用搜查时,顺手牵羊地顺走了商家的财物……等等。

    司马琛看到群臣激愤的样子,就象看到了满城百姓就快要暴动了一般。他焉有不知,哪个朝臣家里没有几间铺子和庄子?如果仅靠朝庭发的这点奉禄和食邑,这些朝臣哪里能过上锦衣玉石的生活?

    看来这姜宏恩行事不知深浅,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利益啊!自己想要保他都会引起众怒,何况自己并不想保他。想着他前番在姜家事上的自作主张,若不是想安朱震庭的心,给朱震庭面子,自己又怎么会给姜宏恩升职?

    如今姜宏恩不但不知收敛,还自行其是的揣测自己的心意,借着‘圣意’的名头欺压朝官……转头,看向司马琰,他这个皇弟这边还有一个终南山匪患引起的大麻烦还没有解决。

    既然谢洪生借了终南山匪患之名,想保自己的两个孙子的命。他也正好顺水推舟,给司马琰和温老太傅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