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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疏瑾等人离开屋子,并吩咐外面的人不得打扰,院子里的学徒都被赶走了。
之后那位羊胡子大夫送来两套认真,将施针需要用的道具准备齐全,退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
云浅凉把烛台点燃,摊开密密麻麻地银针,指尖捻起银针一端,往头皮刺去,神色严谨。
云浅凉声称需要刺一百零八针只是为把人支开,实际并不需要一百零八针那么多,目前她想要的状况是人必须醒过来,而不是要把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所以一百零八针是多余的。
以颈上为准,脑补有一百五十七个穴位,她只需要在外奇四十八穴施针,刺激脑部,让意识回拢人醒转,其他的得一步步按照计划实施。
脑部穴位很敏感,施针时需要格外注意,云浅凉异常的专注,入针几分都极其讲究,且未必一次能成功,所耗费的时间亦是难说,精力更需要格外集中,这对她来说是个考验。
平时练的机会少,到用时完全是磨枪上阵,难度系数瞬间增大。
申时三刻,一行人纵马穿过城门,顾亦丞等人顺利回京。
踏进顾相府大门,顾亦丞第一句话问的是,“夫人还好吗?”
“夫人于清晨去了瑾王府,一切安好。”顾管家回禀,见顾亦丞锦服划破,身上有不少血迹,忧心道:“相爷,夫人已经交代好要做的事,待你把伤口处理好,老奴立刻让侍卫把情况上报给您。”
“把大夫和十三他们都叫到书房来。”顾亦丞风风火火的回了青松院。
院子里很安静,云水阁的奴婢在打扫院子,见人回来只是远远地行了个礼,顾亦丞未理会这些事,回房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换了身衣物直接前去书房。
顾亦丞靠近书案,书案上的变化一眼入目,纸镇压着的东西让他双眸危险的眯起,他快步上前把那封休书抽出来,动作粗暴,直接把封口扯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休书内容简单,直损自身,劣迹斑斑,行径恶劣即日休妻。
顾亦丞眼神往下落在自己名字上,以及旁边见证人的名字,他合上休书,妥善的给装进信封里,拉开抽屉放了进去,待人回来他倒想拿给她看看,探讨探讨这封休书是否有效。
顾十三等人走进书房,顾亦丞手里正拿着一张纸,面上带笑,很是高兴的样子。
“现在情况。”顾亦丞折了折那张纸,收敛住笑意。
“从安己那里得到线索,已经安排人去救人了,目前人还未回来,我们的情报收到消息,瑾王在此之前曾到过骁王府,人若是转移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骁王名下别院,已经安排人去排查,伤人者是明王的人,陆琨被瑾王的带走后,明王府一直没有动静,两边我们的人都已经盯着了。”顾十三一长串话把情况说明,“夫人那边的消息会以药材传递。”
“夫人接下来有何安排?”顾亦丞道。
“夫人的意思是,在局势未明朗之前,均由她出面解决,您按兵不动。”话落,顾十三看了眼主子的神色,他们都知晓这么做的目的是保全顾相府,甚至为此写了休书以防万一,“最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进瑾王府总会想办法把陆琨弄出来,我如何会不知?”这么一会的功夫,顾亦丞已然把她的计划琢磨得七七八八了,亲情那块是她的弱点,不管她是否与陆家有血缘关系,她认陆家这层身份就会去救。
“夫人动用的是百善堂那边的人。”苏清解释。
顾亦丞轻笑,“百善堂她也打算留给我吧?”
书房内的属下无一不是低着头,不作答,心底有些没底。
百善堂有暗卫,动用百善堂的暗卫行事,能把双方都摘得干干净净,但这样一来,云浅凉等于把所有变故都扛下来了,一旦明王府做出反击,宋疏瑾放手了,她只能承担下所有的罪名。
其罪当诛啊!
“把陆家的情报整理好送过来。”顾亦丞眼里柔色暖情一闪而过,“再去查一下,这些事里有没有寂栖迟在背后推波助澜。”
为今之计,他只好从根源解决问题,把陆家的心病割除,这样一来她身上的担子就可卸下。
交代完毕,属下们一一退下,顾管家领着百善堂的大夫进来。
“见过相爷。”
“免礼。”顾亦丞直接伸手解开腰带,准备在书房内处理伤势。
见状,凌大夫只好提着药箱上前,没说多余的话。
顾亦丞后背和肩膀各有一道剑伤,后背那道比较深,好在没有见骨,换衣服时他只是简单的上药处理了下,这会又开始流血了。
凌大夫拿出酒先给伤口消了毒,仔细地清理一番,才重新上药包扎,“伤口不要碰水,暂时不要过度用右肩,以防伤口裂开。”
包扎好伤口,凌大夫例行把脉,确认没有中毒迹象,这才合上药箱。
顾亦丞把衣服拉起,重新穿好,“夫人在百善堂做了何安排?”
闻言,凌大夫温雅的笑笑,倒是不惊讶,“易掌柜让我带话,夫人有意在覃越城再开一个百善堂,以便招收学徒,怕是在为日后战事做准备。”
顾亦丞点头,“辛苦你们了。”
凌大夫未多言,提着药箱离开。
一直到夕阳把天边彻底染红,屋内光线开始暗下来,陆琨方才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
云浅凉提着的一口气长舒出来,压低声音说道:“小舅,我是安安。”
陆琨意识处于混沌状态,能听见有人说话,但他过于虚弱无法出声,只能虚弱的动动手指,浑身如被车驾碾过一般痛着,让他脑门满头大汗。
云浅凉瞧出他的意图,阻止他的行动,“小舅,我们现在身处瑾王府,你醒来后瑾王断然不会让我们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你且安心养伤,待你伤好些,我自有送您离开的办法,其他您无需担心。”
陆琨再想说些什么,云浅凉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安心。
把银针拔下,吹灭烛台,云浅凉开门走出去。
“人已经醒了,让人拿碗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