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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阳光洒落一地,街道上摊贩们今日尤为热情,城门口戒备加强,道路两旁的饭馆茶楼挤满了人,身穿锦衣的王孙公子,一身儒雅风的文人雅士热情高涨,连一向深居简出的闺中小姐也出门了。
今日是祁国来使入京的日子,听闻祁国储君祁云韶有天人之色,且文韬武略,实为将相之才,各国早有耳闻,得知祁国太子来访万宋,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早已心中怀春,加之与他一同前来的人佳和公主,乃祁国第一美女,不少世家公子都为一睹风采而来。
云浅凉对这兄妹二人兴趣不大,得知外面盛况本不欲出去凑热闹,奈何总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天徽帝用心颇深,却是不安好心,将招待祁国使者的任务交给顾亦丞。
得闻消息,云浅凉眸光沉得吓人,堪比黑云压境,敌军降临的肃杀之色。
“天家惯于制衡,却处处欺人太甚!”云浅凉心里不痛快。
天徽帝有本事直接下道圣旨把人赐进顾相府,尽弄些试探,把顾相府退出去当出头鸟,无耻至极。
云浅凉心里清楚,在未与祁国谈好条件之前,天徽帝绝不会把这送上门的势力交给哪一方,面上看来顾亦丞是天徽帝的人,但天徽帝心里权衡得清楚,顾家势力日益壮大,早已不是他手里的棋子了。
“顾相怎么也同意了呢?”程子瑜仗着自己年纪大是姐姐,强行进了程子骥等人预定的茶室,霸占最好的临窗位置,眼神不住往城门口瞧。
云浅凉今晨临时起意出门,顺带着约了程子瑜一把,于是这好位置多了她一分地。
“刚拒绝了天徽帝一件事,没法接二连三的拒绝。”云浅凉轻叹。
“浅浅,浅浅!”程子瑜急促的喊道,另一只手拍着桌面引起人的注意,指着人群中快不见踪影的人,说道:“你快来看看那是不是安平郡主?”
云浅凉探头出去,果然就见向思虞的身影挤在人群里,隔得老远就能感受到她不耐烦的态度,好似谁压着她必须要来看祁国人进城似的,此刻她正往人群不多的地方走去,快要走出这条街了。
云浅凉点头,“是她。”
“明王府该不会是想拉拢祁国吧?”程子瑜无心之言,惹来旁边窗子同样探头出来的男子目光。
云浅凉皱眉,把程子瑜拉回来,道:“莫要胡说,此地人多嘴杂,万一传出点谣言来,对程家不利。”
“就得给你嘴巴上把锁。”程子骥坐在旁边喝茶,听到这句话气得不行。
“我就说说而已嘛。”程子瑜满不在乎地拱拱鼻子。
“怕只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徐慕素来是考虑得周全之人,在三人中他脑袋最好使,出主意与给人提点的人每次都是他。
“没错,程家出了一名皇后,可现下处境不容乐观,而程家地位高眼红之人不在少数,切不可让人拿捏到把柄,发难于程家,周遭受到遭受牵连,到时……”云浅凉顿了顿,未将皇宫二字道出,“……局势生变,影响甚大。”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同样如此,一朝宫妃,一朝家臣。
后宫是另一个朝廷,多的是始料未及。
街道上人群躁动起来,茶室内才止住了话头。
顾亦丞与礼部两位官员骑马而来,立在城门对面,带来的士兵分立两旁,拿着长枪阻拦围观的百姓,清出道路来,那俊逸的身姿让女子们喜欢,奸臣之名这时反而不复存在。
朝廷派遣的接待来了,祁国人怕是要进城了。
云浅凉刚这般想着,耳朵灵敏的在嘈杂的声响中听到城外的震动声,众多马蹄踩踏地面的声响,可谓声势浩大。
“来了。”云浅凉提醒一声。
马蹄声声,大军进城。
打头的向思预,与护送祁国太子与公主的将军,一身银色铠甲透着寒光,高大威武,横眉竖眼,面容上显露着杀伐之气,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吓人,他看百姓的眼神如同看蝼蚁,低贱卑微,让人生厌。
将军高傲,底下的士兵同样不见得是个本份人,一个个鼻孔朝天的傲气样,不把万宋之人当回事。
“我算是明白祁国为何三番两次对万宋下手,以为唯我独尊了。”苏肃引同样不喜对方态度。
云浅凉心中冷笑,还未称霸四国,却已摆出四国之首的尊贵之态,那名将军真有胆量。
大军行进,长长的队伍里,一辆华丽的马车被护在中央,而祁国太子则骑马行在马车前面。
骑着白色骏马的男子,一身宝蓝色锦袍加身,金冠束发,横插着一支紫玉簪固定,锦袍上绣着猛虎下山的图案,身前的老虎眼睛是两颗黑宝石,简直是点睛之笔,寒光泛起竟生出几分犀利之气。
祁云韶进城后嘴角始终勾着笑意,表现出来万宋的开心,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格外惹人喜欢。
只是云浅凉却不如此觉得,他的眼神里没有笑意,更多是眼底乍起的冰冷与野心,这种人注定一生无情,绝非好惹之辈。
大军停下,祁云韶骑马到前面来,顾亦丞亦是上前。
“祁太子远道而来,途中辛苦了,驿馆已打扫好,请随下官来。”顾亦丞礼节全摆在了明面上。
“许久未见,顾相越见客气了。”祁云韶笑言。
“请。”顾亦丞让开路,让位高者先行。
周遭围观,不是叙旧之地,祁云韶抖动缰绳前行。
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往驿馆,有些人没看到祁国公主的身影,失望之余是越挫越勇,跟随着仪仗队一路往驿馆去,街上热闹未散,那些占据好位置的人就开始纷纷散场了。
皇宫今夜为祁国使者办了接风宴,需要到场的人都得回府去准备赴宴。
待人群稍退去些,云浅凉一行才从茶楼下来,五人在茶楼外分道扬镳。
云浅凉担心他们不会老实回府,叮嘱各家车夫,并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浅浅,晚宴时见。”程子瑜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兴奋之色还未褪去。
云浅凉点头,见程府的马车也走了,叹息一声,“这心操得跟老妈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