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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于恩静这边，声音飘飘忽忽，听不出所以然，“不过，你打扰到我睡觉了。”
美容觉对于她来说，比任何都要宝贵。
如果被打扰的话，可能第二天的脾气会很差。
而且是在深夜。
沈天宁不以为然，甚至轻笑一声，“其实我一直好奇，前辈你保持美丽的方法是什么，是睡觉？”
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沉默着。
一顿，他继续道：“作为医生，你应该明白人的生理循环系统，一般的平常人睡眠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而前辈你似乎经常睡觉，是……不同寻常，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你根本很难入睡，因此，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去调整。”
大约静默了半分钟，电话这端传来轻轻袅袅的笑声，“这不过是你的猜测。”
“那我猜的对吗？”
“不对。”
就算对，也不会承认的。
她只是习惯闭目养神罢了。
一开始那些年，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儿女丈夫的灾难，失眠，抑郁，可她还是一点点地过来了。
“前辈，这些年你销声匿迹，并不是你心态好，不计较，而是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和我们抗衡。”
夜越静，他的一字一句越像魔咒似的击碎别人筑好的围墙，“不然，你不可能会失眠的。”
笑声越来越讽刺，于恩静似乎不觉得他是有力的对手，“只见我一面就说我失眠，小孩，你哪来的证据？”
“这么晚了，前辈开口说话不带尾音，主动给我打电话……难道是睡得很好吗？”
已经凌晨了，按理说是沉睡时间，普通人都有一定的起床气，更何况是喜欢美容觉的于恩静。
沈天宁并不是揪着不放，他只是在钓鱼，一点点地说服。
“前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奶奶是不可能见你的，你能见的人只有我，但条件是，救她。”
最后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而沉重。
“没想到你还挺痴情。”于恩静嗤笑。
“是吗，前辈不就是抓着这一点吗？”沈天宁清心寡欲的俊脸面无表情，“从知道她是云城人的那天起，你不就有这个想法吗？”
于恩静微微顿了下，“我要睡了。”
因为她不容易入睡，因此睡觉用的时间要比别人多很多，现在，她不想再浪费。
“有事的话，明天再说吧，你的命，我会考虑。“
“她呢。”
“她不会有事。”
电话挂断。
这五个字，多少让人安心。
…
宋繁星醒来的时候，看见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商参。
他弯着腰，手指抵着额头，一头的碎发垂落，宽厚的肩膀被衬衫撑起结实的肌肉，看起来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却在哭……
再细看，宋繁星发现他双手被锁上了。
“怎么回事？”
猛地一道女声，如同天雷一样，把商参都打醒了。
他睁开眼睛，神情浑浑噩噩，瞳眸蘸过血般，半眯起，是不曾有的模样，狼狈不堪，透着丧气。
“你醒了，醒了……”
宋繁星委实被他吓住了，揉了揉额头，“我睡了多久？”
睡？
她居然心安理得地说自己是睡觉？
知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
商参所有的哀伤都变成难以置信，缓了很久，把两只被扣起来的爪子递过去，“你看。”
“我看到了，刚刚不是问你怎么回事了吗？”
“沈天宁。”
“他？”宋繁星眼睛里塞了两个问好和惊讶，“你们两个男人……玩情趣？”
“什么情趣！”刚才沉浸在大悲伤中的商参捂着额头，“你知不知道沈天宁他……”
宋繁星已经行动自如地下床了，“嗯，怎么了？”
他眼睛瞪圆，看着她来来回回地走，去了趟洗手间，还洗了手扎了头发，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像个病人，随手拿了个香蕉，剥皮，一边啃一边用无辜的眼神看他。
“你怎么醒了？”他问道。
“有点饿，就醒了。”
虽然每天昂贵葡萄糖吊着身体，但是胃仍然很空，自然而然就醒来了。
宋繁星吃了根香蕉，眸子眯起，察觉到失态的不对劲，尤其是商参的神情，一向都是没心没肺，但是今天像是吃错了药。
“说吧，什么事？”宋繁星把香蕉皮扔在垃圾篓里，“你和沈天宁吵架了还是？”
“没有吵架。”
“打架对身体不好。”
“……也没有打架。”
她哦了声，不太关心，往窗口站了会，看着外面的风景，神色凝然。
她醒来了，不代表身体没事。
商参走到她的跟前，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感情复杂，“你是不是讨厌沈天宁，觉得他放弃了你，而选择自己的奶奶？”
“我没说过。”
“……那你不讨厌他？”
“你想说什么？”
宋繁星的反问，让商参一下子接不了头。
他是不希望宋繁星出事的，可是沈天宁那么做的话……
“好吧，我直接告诉你，我现在被沈天宁困在这里，是因为他要出去办事。”
商参说到这里，语气不自觉地放沉。
“和我有关系吗？”宋繁星不以为然地问。
“当然有关系，他就是为了你才去……”
门突然开了。
沈天宁站在门口。
他的出现，让商参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以为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个人。
但是现在看到了，商参感觉自己二三十年来鲜少落下的眼泪都白流了。
不仅白流，还想把眼前的人揍一顿。
但他走到跟前，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沈天宁。
人回来就好。
沈天宁看着商参被手铐铐住的两只手，微微皱眉，“这么过分吗？”
“你也知道？”提到这个，商参一肚子火，“好歹老子也是云城第一扛把，现在居然被人铐成看门狗。”
“我是说你这么过分吗？”沈天宁捏着眉心，“我提前吩咐过，除非你发疯咬人，否则不会用手铐。”
“你他妈……”
商参的话还没说完，沈天宁的目光及时捕捉到站在窗户口的宋繁星。
什么兄弟情义，全部抛一边去，直接将商参推开，他走到窗口，“你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