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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侧厢房,无非是侧殿最左侧靠近宫墙边缘,搭建的一方供伺婢居住的简居而己。与宫外仅一墙之隔,长街上若有路人走动也是侧耳可闻的,可见其僻静之所在。其居住环境更是与侧殿正厢有着云泥之别。
但是银雪心里却更感坦然了,环视房内,墙角简榻上因久未住人而积满了尘埃,榻旁一方红漆斑驳的木柜,既可堆放换洗衣物,柜面也可当作案台使用。
相较于房内摆设而言,简榻旁一方色泽艳丽,棉质松软的蒲团倒显的分外惹眼。蒲团上卷缩着一只雪白绒绒长毛柔卷,正酣睡不止的猫儿。自然便是连喜妃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容忍的御猫雪团。
此时正值日头高照之际,雪团依旧睡意正酣,看来景丹在其吃食里,添加的安眠散,药效还未过去。
银雪缓步上前,轻蹲而下,满眸皆是宠溺的轻抚着其雪白的绒毛,喃喃低语道:“雪团,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放心,日后银雪定会全力补偿今日对你的亏欠。”
与雪团相处好些时日,银雪对雪团很是有些情谊的,此次逼不得以出此下策,以雪团入手,制造回来的机会,银雪对其也颇为歉疚。虽然安眠散对雪团的身子并无损害。但是服食后,它白日贪睡,而夜间则会睡意全无,加之身旁无人伺候。一向娇宠惯了的雪团,怎耐得住这种寂寞,呜咽吼叫便属必然。
银雪正是掌握了雪团这种性子,才教景丹趁着喂食之时,暗中下的安眠散。虽然仅仅是利用了一只猫儿,银雪依然心存愧疚,不由得喃声轻言宽慰起来。
正在此时,门边响起一声轻笑,银雪抬头,景丹手托尚有余温的鱼汤步入房内,笑言道:“你这刚一回来,便对着雪团说道什么?莫说它正睡的香甜,即使是醒着也是听不明白的。”
银雪起身从景丹手里接过鱼汤,摆放在雪团身旁不远处,待其醒来便可食用。随即转身对景丹打趣的笑言道:“呵呵,那我便不与它说话。与你好生摆谈摆谈可好?”
言毕,正色上前拉着景丹的手感激的言道:“谢谢你景丹,多亏你冒险相助。银雪才会回来,否则银雪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到此处。”
景丹拾起银雪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痛惜的言道:“你我姐妹若提谢字,岂不是显的生份了。这些日子你也吃了不少苦头,瞧瞧,原本水葱似的指尖,被折腾的粗糙不堪。那胡嬷嬷可是常常为难你?”
银雪摇了摇头,轻声言道:“胡嬷嬷是好人,只是性情暴躁了些。平日里对我也是极为关照的。”
酣睡中的雪团许是听见了银雪的声音,四肢舒展着虎口大张,打着大大的呵欠,咪呜一声轻唤,碧蓝的眼珠子在房里搜寻着。待看到银雪后,很是兴奋的起身迈着优雅的猫步,向银雪走来。
“呵呵,你醒了。”银雪用对小孩儿说话的语调,笑问着雪团。伏身将其搂在怀里,下巴亲热的在雪团头顶微蹭着。亲昵的举动,雪团极为受用,不由得眼眸微眯,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一人一猫的亲密互动,景丹也乐了:“看来你是真心爱此猫儿,今后你回来了,雪团有你伺候,我也就省心了。娘娘虽然不甚喜爱雪团,但其为皇上所赐也是不敢怠慢,你细心,自是会待好它的。”
银雪轻抚着雪团的绒毛,轻声自语道:“我亏欠它的,定然好生补偿。”随即声线压的极低,微微颦眉继续碎言道:“谁亏欠我的,银雪也定会一一讨回。”
“嗯,银雪你说什么?”银雪后话声调压的低,景丹听的并不真切,好奇的追问道。
“呵呵,我是说,此次雪团帮了我,日后定不能亏待了它。”银雪笑了笑对景丹言道。
二人掩唇轻笑,房内暖意融融
自从银雪回来以后,雪团便安静了下来。由于不再往其吃食里放置安眠散,白日里雪团也恢复了精神头,喜妃颇为满意,也难得再挑银雪的岔子。日子就这般相安无事的流逝着。
一晃己到立春时节,御花园里百花吐艳,牡丹芍药怒放其间,桃花,樱花芬芳满枝,侧殿外的杏林里也花冠枝头,群芳吐蕊。
银雪怀抱雪团,静静的望着满院粉润的杏花,略微有些失神。若未记错,前世自己便是在这个时节迎来噩运。辗转今生,如今处境己与前世截然不同,虽不知今后之路会延向何方,但眼下至少是安然无恙的。得上苍如此眷顾,夫复何求。
正在银雪走神之时,甚少涉足侧厢的正殿宫婢书沁,穿过杏林急步走到跟前,言道:“娘娘令我将雪团抱了去。”言毕,便伸手欲从其臂弯里接过,正闭目养神的雪团。
“怎么皇上驾临宫里了吗?”银雪暗道:并未闻得有任何动静,难道皇上是只身前来,并未携随从同行。
“你还惦记着皇上?”书沁轻蔑的冷哼一声,冷言讥讽道。
曾经皇上夜离喜瑶宫,银雪伺寝遭弃,宫人们在私下里讥笑不止,称其为‘麻雀妄想变彩凤’。
此时银雪无心询问一句,在书沁看来反倒成了,她仍怀痴心妄想的举动了。
银雪会意书沁言语里的讥讽,不由得面颊微红,轻辩道:“银雪怎敢有任何妄念,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书沁从银雪怀里接过雪团,继续舌不饶人的言道:“哼,莫说皇上并未驾临宫里。即使圣驾来临,也会对你心生厌恶,你多此一问,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许是书沁说话语速过快吵着了雪团,又许是其接过雪团后,只顾着数落银雪,手里并未将雪团抱稳妥。总之,就在雪团过手的一瞬间,只闻得一声呜咽,利爪划破春装,将书沁的手臂上挠出几道血痕来。
书沁尖声呼叫,手里一松,雪团轻盈的落在地上,同时回到银雪腿边用头轻轻蹭着其小腿肚,娇憨的撒娇,好似刚才挠人的‘恶行’与它无关一般。
“哎哟,它,它竟然挠我!”书沁痛的面部抽搐,对雪团又畏又恨的吼道。却不敢动它分毫,雪团的命可是比喜瑶宫里宫婢的命贵重多了。
银雪伏身从脚边将雪团抱起,心里一阵痛快,却目露忧色的言道:“这可如何是好?平日里它从不挠人的。刚才许是没有睡醒被扰了好梦之故。现在好了,它看清是你,便定会不会发怒了。”
说话间,轻轻将怀里的雪团向书沁托去。书沁可是怕了雪团,此时伤口正火辣辣的疼痛,她可不敢再碰它了。急忙退后几步,言道:“别,别!平日里瞧它极为温驯,不想还有挠人的时候。我可是不敢碰这小祖宗了。”
“可是,可是娘娘不是吩咐让你抱雪团前去吗?若是误了时辰,娘娘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虽然银雪极不满刚才书沁对自己出言讥辱,但是她被雪团这么一挠,也算是解了心中郁气。
可若书沁因此而受到喜妃责罚,便不仅仅是这点小伤所能过关的,银雪不由得也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书沁看了看仍浸出丝丝血渍的伤痕,又看了看银雪怀里的雪团,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抱它。迟疑片刻,似乎作了很大决定一般,对银雪言道:“你亲自抱着雪团随我来。”
“可是”银雪微微一愣,因为被皇上‘弃寝’的缘故,她可是极少步出侧殿地界,以免招人讥笑。如今却要抱着雪团随书沁走动,她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
“可是什么,快走。若是误了时辰,娘娘怪罪下来。我便说是你故意指使雪团挠伤我的。大家要罚一同受罚!”书沁阴阴的言道,也不管银雪跟没跟上,急步向外走去。
银雪无奈,只得抱着惹祸的雪团,无声跟在书沁身后。步出侧殿地界,书沁却不往正殿方向走,而是向喜瑶宫外走去。
“我们这是前往何处?”银雪小心的问道。
书沁头也不回,急急赶路,言道:“我们娘娘与皇后娘娘,及众位主子在御花园里赏花。主子们谈起皇上御赐雪团一事,淳静公主便嚷嚷着要见一见雪团。皇后娘娘应允了,这才吩咐我来抱雪团前往御花园。”
说着,顿了顿,没好气的言道:“谁知一来便被这小祖宗给挠了,也不知你平日里是怎么调教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挠的亏得是我。稍后若是误挠了主子们,可够你喝上一壶的!”
书沁语气虽不入耳,但也说的在理,银雪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稍后若是挠了主子们,那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就难保了。看来真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才是。
不由轻声应道:“银雪谢书沁姐提醒。”
“哼!”书沁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并不应声。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御花园里,远远的听见淳静公主清脆的嬉闹声:“呵呵,京狮,京狮,等等我!”
“淳儿,慢些跑。小心冲撞到你皇额娘。”锦嫔的声音隐隐传来。
“是,额娘,淳儿会小心的。只是京狮跑的急,淳儿追不上它,呵呵!”淳静公主稚嫩的声音,如清铃般撒遍整个御花园。
“小孩子好动由她去吧,锦嫔你自歇着。叫奴才们伺候淳静便是。”皇后缓缓的笑言道。
走的近了,银雪这才看清,众锦妃及皇后,围坐在御花园里的亭台上赏花,淳静公主在一旁,追逐着一只雪白的京巴犬,小脸红粉绯绯玩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