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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兰老家在离县城40多公里的山区。祖辈世代为农,父母老实巴交,家中姊妹4人,她是家中老大。尽管爹娘识字不多,家境也不富裕,可爹娘却痛爱子女,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们念书,她在家里的地位不像其他的农村多子女家庭,老大从小要承担众多的家务农活,甚至关键时候要牺牲自己让弟妹优先,而她在家农活从不沾边,爹娘只要看见她拿着书本,笑如春风,渴望她能考上大学,走出山门。
谁知聪明伶俐的冠兰,读书也很用功,大学却与她无缘。
高中毕业参加高考,她公榜的分数离录取分数线差五分,她不服气,复读再来。次年高考,仍然未达到录取分数线差三分。第三年,如果她调整心态,复习一年,报考中专,按她的学习基础,录取不成问题,可她坚决报考大学,结果名落孙山。连考连败,连败连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接连复读参加高考,爹娘没多说一句,全力支持。这种现象,在农村不多见,尤其是在多子女的困难家庭极为罕见。这里要说一下,那个时候,考大学好难:一是大学没有现在的多,二是录取的指标没有现在多。这一年也就是第四年,她和她大弟弟同进考场,大弟弟考上了重点大学,她却再次败北,而且成绩一落千丈。
她躲在自家后面的山上,嚎啕大哭,恨上苍对她如此不公。
其实,冠兰是一位很有孝心的女孩,她看见爹的腰弯度一年年加大,娘的额皱纹一天天增多,密密匝匝的痛苦如青藤般缠绕住了她,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接爹娘到身边,贻养天年。可天老爷偏偏跟她过不去,事与愿违。四次高考,四次落榜,她成了人们的笑料,村里的人和班上考取大学的同学讥讽她,为当代的“女范进”。可她的爹娘没有半点怨言,当面从不说她半句。就在她大弟弟接到录取通知书后,乡里乡亲上门贺喜,她娘还跟大家说:“我女儿今年本来也可以考上大学的,要不是高考前病了,受了影响,这次与她弟弟一样,也是一个大学生。”冠兰在后面听到娘的话,泪水哗哗地流出一片。
大弟弟上大学需要钱,妹妹和小弟弟还在上学需要钱,沉重的家庭负担压得她父母喘不气来,如果她还要去补习还需要钱,爹娘将会累垮。爹娘没说不让她再去补习班,不过从他们背后的长吁短叹中,她听出了爹娘的苦楚,她再强烈进大学校门的愿望,面对家境,也不得不作罢。
这时,商风悄然吹拂山区,那些考不大学的农家子弟,开始走出家门,往沿海地带打工赚钱。冠南在姐妹们的相邀下,也准备外出打工。可她在乡里供销社当副主任的姑姑,上门说:“侄女呀,你爹娘身体有病,大弟在外读书,在家弟妹年小,你一走,这个家就没人照顾了,再说你在外能不能赚到钱还是个未知数,你不如跟我在供销社卖点东西,既可以赚点钱补贴家里又可以照顾你爹娘和弟妹。现在我们供销社正在改革,可以自己进货自己的包销,超额的利润归自己,滞销亏损的也归自己,这叫包量包额到人。我承包了一个布匹和一个文具柜台,你帮我买文具,工资按销售量提成如何?”
她娘原本就不想让女儿外出打工,生怕她在外吃苦,生怕的是她在外学坏,村里有些女孩子初中没念完,外出打工两年,回来腰缠万贯,不是拿钱为家盖房子,就是出钱为家里买嘉陵摩托车,有的人羡慕,有的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是做“鸡”得来的钱,或骂是卖×换来的钱,她娘最怕的就是这个,最怕的就是有人戳脊梁骨。可家穷又没办法,再说的担心不等于会成为现实,女儿要出外赚钱,为家里减轻负担是件好事,不能因担心守着女儿不让外出,只能随她。现在姑姑给她找了个事做,她娘高兴得不得了:“女儿,你姑姑讲得也有道理,你就留下来吧。”
她爹也说:“女儿,我们的身子骨不要紧,就是你弟妹需要盯紧点,现在她们的学习成绩蛮好,如果有你的辅导,她们过两年也会考上大学的。那时咱家就过好了。”
冠兰听了爹娘和姑姑的话,帮姑姑买文具,一来为家里开辟了经济来源,二来照顾了爹娘和弟妹。她辞去了姐妹们的邀请,到供销社站柜台。从此,每天早去晚归。由此,也引发了她的姻缘。
供销社的文具销售额直线上升。原因是什么?来了冠兰。
这个乡的镇子不大,只有一条街,不用七八分钟从街头就可以走到街尾。自从冠兰站文具柜台,来客迅增,大多数是年青人,有乡政府机关的,医院的,学校的,还有企业的,甚至村里的青年人也跑来光顾。或买纸买笔、体育器材,或买书买画,不买的也借故停足,要这要那看看翻翻。买东西是一个方面,瞅美女,借机接触冠兰则是另外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美女招客览客,在鲁迅的笔下验证为“豆腐西施”的效应;同样作家古华用精彩的笔墨求证出了“芙蓉姐姐”生意火红之道;遗憾的是经济学家凯恩斯不知为何不在这方面下功夫探索,致使美女经济的规律空白。
冠兰站柜台,证明了美女出效益。
她除了自身的美能吸引顾客,在进货对路也是一个方面。
文具柜台有一个卖书卖画报的专柜,供销社与县新华书店有着密切的联系,也是进书的唯一渠道。她有着高中的文化基础,姑姑带她到新华书店进货,针对不同的读者选择不同的书籍,况且进货不要现金,由供销社转帐。她瞄准时机大量地采购了那些适应高初中生的复习资料,回来转售一空。一个月下来,原本赢利不多文具柜台一下子超过了南货柜台。姑姑笑眯了,兑现提成给了她100多元工资。
冠兰拿着自己的工资,立马寄了一半给上大学的弟弟。然后她拿出钱买了一只白参,两斤猪肉回家,蒸了一碗瘦肉丸子参片汤,端了到爹娘手上。她爹一脸的阳光,她娘端着汤碗,泪水盈到了碗里:“女儿大了,懂事了。”冠兰也流出了泪花。
剩余的钱,她一分未留,全部交给了娘。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自己的钱孝敬了爹娘的养育之恩。
家里离供销社有六七里山路,她坚持自己的作息时间,每天早上来供销社上班时,帮母亲不是挑菜,就是帮带点其它有农产品到镇上里卖。中午在她姑姑家里吃饭,傍晚带着小弟弟回家。小弟弟在乡里中学念初中,不寄校。妹妹念高中寄校。夜间在15瓦清荧的电灯下,辅导小弟弟功课。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这两年有着大量的信息,有着动人的故事。
头年冬天,三九寒冷,为赶早集,天麻麻亮,冠兰与母亲各挑三四十斤白菜到镇上去买。母亲挑着担子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一路上很少说话,一前一后,山路寂静。雪还未化净,地面上还有的残雪冰渣,她母亲不时的叮嘱:“女儿,慢点,小心,别摔到。”
走在母亲的身后冠兰,突然她第一次注意到母亲头发灰白,背已开始佝偻。她肩头的担子不算太重,她的心沉重起来。担子却压得她似乎喘不气来。她让母亲停下来,往她担子里增加点白菜,减轻母亲肩上的重量,可母亲说,不碍事,挑惯了,反倒要女儿往她筐里加白菜。冠南的心犹如脚下踩在地面上冰渣,“嘎吱、嘎吱”冰凉冰凉的穿心。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冰冻路滑,一不小心,冠南“哧溜”一下,跌到在地,人仰马翻,大白菜“咕噜、咕噜”地滚下山去。娘女俩望着山下的白菜,相拥而泣。她娘流着泪说:“卖了这点白菜也可以为你弟妹攒点学费哟。”
这年秋天,她带着弟弟在回家的路上,山颠顶着彤红的落日,弟弟站在山坡上喊山,天籁般的童音在山壑中久久回荡,她望着弟弟的无忧无虑,心头涌动着暖流。倦鸟归林时,路边的野鸡啼鸣,弟弟捡拾石头,悄悄地贴近,“嗖”的一下,“打中了,打中了”,弟弟兴奋地跑进从林过去捉了出来。姐弟俩商量回家炖了给爹娘补身体。可娘说:“拿到镇上卖了吧,给你姐买新衣穿,你姐这么多年没穿新衣了。”她听了眼泪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