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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春节梁玉红的老公借口去国外谈生意,领着个女小秘半个月前就走了,梁玉红的儿子正在念大学也不省心,放寒假竟然没回家,说是跟同学自驾游去了,一个星期也没个电话。梁玉红便借此机会来海省等情人,毕竟是个女人单身外出,又怕副部长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公追查,便带上黄洁当灯泡,知道她单身一个,又聪明伶俐,这种事不会想不透,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果真,省副部长绞尽脑汁想出个冠冕堂皇的会同学的借口甩掉了家庭的羁绊枷锁,大年初一也来到了海口。两人又假意相逢,又都联系了一些在海省左近右傍的老同学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虽然这些人多年没见表现的都很亲热,但聪明绝顶的黄洁在这些天南地北的人身上一下就看出了两人亲密无间的真正关系,想通了其中玄妙便找借口去参亚躲灾。
梁玉红这个人并不十分聪明,正没法打发黄洁滚蛋,见黄洁要走,也知道她可能看出自己红杏出墙的猫腻,便给了一万块钱,让黄洁找她的老同学去自己玩,没想到黄洁跟她是同样的目的,也是来偷情窃日,幽会情人。这世界上的情天孽海、阴差阳错、偷鸡摸狗的风流韵事其实都是巧合、巧合……。
梁玉红此刻避重就轻、拐弯抹角地说她的乱事,怎么能敌得黄洁的明眸睿智,前后一联系就洞若观火,明鉴在心,也不敢乱说,只好往这情深义重、人情冷暖上说话,到把个四十岁的梁玉红感动得像遇到了一个红颜知己,忘年相交的小姐妹一样。两个人因为都有这密约佳期的偷情经历,各怀鬼胎,惆怅心情却也不差,一时又都多喝了两壶好茶。
夜深了两人才回到宾馆睡觉,第二天是初七,两人做飞机回到了省城,梁玉红留在省城没走,等自己的老公回来交待问题,而黄洁借口有事坐火车先回到了市里,到家已经快半夜了,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也就睡觉了。
初八,法定上班的日子,黄洁早起洗漱弄了早餐,知道女部长没回来,自己去不去上班都一样,便在家里收拾了一下。又用赵易留下的一把钥匙打开房门去他的房子里看看,见赵易的房间里什么都没动,一样东西也没添置,知道他根本就没跟郑秀说这个房子的事,否则郑秀这个小财迷早就跑过来了。
黄洁在赵易的家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自己的心事。
前天晚上跟梁玉红回宾馆睡觉,看她兴致高便旁敲侧击地问了市领导的换届情况,与自己判断的差不多,但却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现在市里常委有十一人,有竞争力的就是前四,其它无所谓。一把手张书记年龄到了已经有下一步了,二把手市长杨伟东,三把手管政法副书记何向刚,四把就是那个对自己起过色心的王副市长王利民。
这次换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把手张书记会到市人大任正职或者去省人大或者政协任副职,现在看去省里的希望大一些,因为市人大主任已经要由市委书记兼任了。
而竞争一把手其实是在二、三把手之间,他们两人都是五十多的年纪,还没到“七上八下”的潜规定。按正常步走的话市长杨伟东提拔成市委书记,副书记何向刚努力一下可以当个市长,而四把手副市长王利民可以提拔成三把手副书记或者常务副市长,野心再大点努力一下到外市当个二把手市长,这种提拔的方法就是按照正常的官道在走,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前天晚上与梁玉红聊市领导换届的事,黄洁竟然发现不是自己想的这么回事,一把手要下是铁定的,但谁当一把手却是难搞,市长杨伟东和副书记何向刚都想当一把手,而且两人在省里和上面都有人,无论是钱和背景两人基本上不相上下。市长杨伟东当书记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副书记何向刚却要钻天打洞,野心大过天,反倒想把杨伟东挤走。
上面的意思是想将何向刚调任到其它市当一把手。但何向刚因为上面有人,竟然是个双肩挑,即管纪检委又管政法委,考虑到自己在本市管纪检政法多年,人脉关系基础雄厚,根本就不想走,而纪检的领导到底需不需要交流上面也没个确定的说法。
省组织部受上面的压力和两人背景关系的矛盾一时也决定不下来,又赶上春节,所以年前该定的事拖到了年后,但最晚不过正月十五,这领导班子一定是要定下来的。
黄洁到组织部已经大半年了,仍然是一个普通干部,没有什么具体的业务,只是伺候这个女部长梁玉红。但宰相门里七品官,没事的时候跟部里的人利用各种借口四处去打秋风,吃吃喝喝弄点小财,对下关系处得不错,与上层却没什么大联系,原想这个女部长也是常委一员,还主管干部提拔,抱着她的大腿也会有个好结果。
但海省一行之后,黄洁的想法变了,组织部长梁玉红来这个破市是为了过官瘾,虽然任实职,其实跟虚职差不多,就是来挂个名靠资历和时间,早晚也是要走的。为了不出大问题,洁身自好,一件出格的大事都不办,其实也是自己没什么胆略和大水平。这个机关老油子假装高深少说话,让别人看不出是真是假,这也是大领导的习惯,高深莫测才有神秘感、威慑感和恐惧感,那些整天看不着面的领导才是实权派,就像佛祖一样,虽然看不着真面,只能对着画像跪拜,却谁也不敢得罪,做梦都吓得直哆嗦。
梁玉红开会的时候也是低着脑袋照稿念,一句错话都没有,平时那些发言稿都是组织部的秘书处写的,先送到黄洁这里过目,黄洁知道她水平洼,偏僻生字认不认得都不一定,总是把讲话稿改了又改,把那些念得上不来气的长话都成口号式的短语,梁玉红念得顺溜,说的嘴快,情绪慷慨激昂,自己也觉得讲话上了水平,对黄洁的工作更加认可。
梁玉红平时与黄洁也经常交流官场上下的事,但黄洁很聪明,知道自己的地位,只要梁玉红不说自己从来不问。而梁玉红毕竟在市里没有贴心人,知道黄洁是个考试进来的公务员,没什么背景,见她与大领导不接触,没级别证明背后没人,又是自己亲自调进来的,知她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也没什么防心,孤单寂寞的时候就与黄洁聊天扯蛋,把从省里老情人口里听来的事与黄洁倒豆一样地说,其实也是虚荣心在作怪,就是在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