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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往事不留痕,前世今生徒增累。
水木山庄,药阁。
院落秋千摇篮,随风飘摇,慕容墨月一手揽着怀中的沐药儿,一手抵着她的后背,轻轻柔柔的安抚,任她将自己胸前的衣襟打湿,任她泣不成声,呜咽成伤。
叹息声起,却只眉眼渐深,静默无言,自那雪夜,他便知她心中有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隐晦成殇,不可碰触。
凌儿.....是谁?
他不知凌儿是谁,却知她心中那段故事,那个凌儿便是不可碰触的底线,当日天佑寺,对了生的质问,对那玉石的反应,他愈发觉得窒息。
是以,今日忽听到那洛画提及滴泪玉石,他便瞬间看向她,果见她星眸满是疯狂的搅动,仿若下一秒,便凌厉飞身而动。
众目睽睽,五国皆在,他怎会让她如此冲动,若她直接质问,恐明日便会传出,那个凌儿,便是水木庄主致命的弱点。
所以,他立刻点了她的穴!
只,他心中清楚,压抑太久,心思成疾,若今日不让她发泄,这口气,日后便难咽下了,见她梨花带雨,泪不成声,他虽是满腹心疼怜惜,但只能暂时忍下!
终于,当龙虫耐不住寂寞,自她袖中跳至慕容墨月手背,再蹦至球球毛发;当球球拖着庞大的身子,一蹦一跳追着那蝴蝶而去时,怀中娇人,终是停止了抽泣。
慕容墨月将人拉远了些,见她满脸泪痕,双目通红,俨然一只委屈闷声的小狐狸,不免心中苦涩,替她抹去泪珠,两手捧着略显苍白的嫩脸,俯身印上诱人唇瓣。
却只蜻蜓点水,带着浓浓安抚的柔情,在她木讷呆滞的目光中,又在额间落下一吻,方收臂将她牢牢圈固在怀中。
“舒服了?”
“嗯”
全身软骨慵懒的靠在他怀里,闻者熟悉的浅浅龙涎香,沐药儿狂躁不安的忐忑心中,终是平稳了许多,听他叹息,只带着浓浓的鼻音,闷哼了一声。
风掠摇篮轻飘摇,两人皆静默无言,就这般抱着相依相偎,竟让慕容墨月徒升天荒地老的岁月静好之感,凤眸愈发温柔眷念,宠溺邪魅。
待药香浅浅缠缠,呼吸渐平,慕容墨月以为她睡着了,正欲起身抱她到屋里躺下,却忽而身子一僵,呼吸急促:
“凌儿,是我上辈子的弟弟”
鬼阁。
鬼气缭绕,阴雾森森,洛画紧跟在柳十娘身后,一步三看,一看四惊,这满园的红花,竟如此诡异,原来,那庄主的面具,竟是源自这里!
只,这红花瞧着,委实渗人,一般人,还真不会养这般妖异鬼魅的邪花,如此一看,那庄主还真非寻常人可比。
“三公主”
“啊——”
正凝神沉思的洛画,忽听柳十娘的声音,又恰一阵冷风吹过,顿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下意识缩着身子尖叫一声。
柳十娘蹙眉,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却极换了副笑颜,指着前面的院子,轻笑道:
“过了这个花桩,前面便是鬼阁正院,我便送到这,三公主自己过去吧,有事大叫,没事便请慢慢欣赏,到了时辰,自会有人来接”
闻言,洛画强压下心中恐惧,对着柳十娘点点头,柔声道:“麻烦姑娘了”
“请便”
对她的客气,柳十娘只淡淡一笑,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转身离去,却行至一半,忽而回头,指着前方某处,不经意的肃声警告:
“三公主此行,那间房子需慎行,鬼阁向来无人守门,此番全靠三公主自觉,该看得看,不该则避,否则,后果自负!”
那间房子......需慎行?后果自负?
诡异彼岸红花丛生中,洛画望着那抹紫衣单薄的身影,忽抬手拂去被风吹乱的额间发丝,杏眸晦暗,嘴角轻扬,神色不明。
上官琉璃,你死定了!
——“上官琉璃的秘密,就在鬼阁之中,逆行而知,偏执而往,阻之谜也,谜之而影露!”
命运齿轮,尽之一物,悲叹一生,解脱而已。
花桩尽头,离殇自远处飞身而落时,柳十娘正靠着石墙,闭目锁眉,面上惨白一片,仿若虚脱,嘴角紧紧抿着,似承受巨大的痛苦。
“十娘!”
惊呼一声,离殇赶紧上前将她搀扶在怀,弯腰便欲将她抱出去,刚要使力时,却忽而被柳十娘推开了手。
“离殇,我没事,歇会就好了”
睁开眼,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柳十娘撑着他的胳膊站起身,瞧见他额间汗滴,不免略感惆怅,掩饰般朝他身后望了望,轻声道:
“你不是同末叶和段元在一起,他们呢”
被她推开,离殇不甚赞同的蹙眉,知她脾气固执的很,又见这一会的功夫,她面色好了许多,便任由她抚着,听她的问话,只敷衍道:
“他们在里面等着,我出来瞧瞧”
言此,见她不时拍拍胸口急喘气,厉眼一深,忽而想起什么,猛地朝她腰间摸去,柳十娘面色一变,想抬手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海风凌厉,拂面渐凉,见他面目狰狞的捏着手中的东西,柳十娘缩了缩身子,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离殇,我可是有男人的,你这动手动脚......不......不合适吧”
见他面色愈发难看,柳十娘结结巴巴,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当周身空气变得可怕时,下巴忽被人捏住,来不及反应,一颗药丸已经被塞到了嘴里。
“咳......咳......”
被他捏着下巴,推了内力将药丸入肚,柳十娘被呛的连咳两声,一瞬涨红了脸,却奇异没有再急促喘气,面色亦红润了些许。
“柳十娘,你想死是不是!”
你想死是不是......
十年了,柳十娘自结识了离殇起,从未见他发过如斯火气,面色狰狞可怕,咬牙切齿,一触即发,瞪着她的双眼,充满了责备愤恨,不可置信!
“离殇,你......你别告诉小姐,我不是......”
“柳十娘,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作践自己,你真他娘让我失望!”
为了一个男人?
闻言,柳十娘忽而暗暗松了口气,背后贴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子,垂下眉睫,盯着远处开的正妖艳鬼魅的彼岸红花,苦笑道:
“离殇,你总是第一个,看到我的窘迫与不堪,咱们上辈子,还真是冤家......”
“为什么,为什么不吃药!”
打断她的话,离殇执拗又偏执的盯着她,满腹疑虑,语气是难以复加的狐疑不解,痛心难掩:
“这护心丸,是小姐拿了自己的保命药和球球的心头血替你炼制,你明知没了它,你活不了多久,小姐没了那保命,也活不了多久......柳十娘,别让我们恨你”
海风呜咽,身子冰凉,柳十娘望着离殇渐渐消失的身影,再忍不住,死死握着被离殇扔在脚边的青色瓷瓶,埋头哭泣,痛不欲生。
她不是不用,她是不敢啊,她不敢再欠了,不能再欠了!
为了男人?也罢,便让他如此以为吧。
上官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