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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实力远在史丹利之上的强者,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偷不抢,偏要死缠烂打的索要,这完全不合逻辑,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这是来自于他和神灵之间的契约。
他不能抢,必须要对方心甘情愿的给,不给的话他会一直纠缠,对他使用暴力会招来他加倍的报复。
当看到尤里安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曼达就有了这样的推测,幸运的是,他的推测非常准确。
东西不能不要,还不能抢走,米尔洛在无奈之下答应了曼达的条件,在酒馆待上一年半。
他喝了两罐葡萄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曼达笑道:“我给你准备了客房。”
“别再跟我说话,我留在这里就不算违反约定,我想睡哪你管不着!”
曼达没做理会,打了个哈欠回到房间睡觉去了,有了这么一个强大的保镖,曼达不用担心那个红头发的神罚者打上门来,就算战争突然爆发,有米尔洛的保护,曼达也相信自己能够活着离开牛角镇。
三月,冬去春来,酒馆里商人多了,农人多了,士兵也多了起来。
这让曼达有些警惕,他的酒馆虽然有上等的葡萄酒,但士兵更喜欢高档一点的去处,比如说夜梦酒馆,那里有歌舞表演,还有漂亮的女侍者,不像这边只有一个海莲娜,每天拉着一副死人脸强撑场面。
沃姆很不喜欢这群当兵的客人,他们要求太多,脾气很大,喜欢占海莲娜的便宜,还喜欢赊账。
一名士兵喊道:“尼达利,你们的酒实在太贵了,夜梦的上等葡萄酒只要九个铜币。”
换做往常,曼达会立刻打发他滚蛋,但今天得多留他一会,从他嘴里套出点消息。
“这可是子爵大人最爱的酒。”曼达提着酒罐微笑的迎了上去。
士兵吐出一块鸡骨头:“我们还是子爵大人最爱的战士!”
众人大笑,曼达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问道:“你们怎么有兴致跑到我这喝酒?”
一名士兵笑道:“因为你长得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俊小伙子。”
曼达道:“难道比夜梦的姑娘还俊么?”
众人干笑两声,各自埋头喝酒,不再说话。
曼达低声道:“怎么了伙计们?有事瞒着我吗?我请你们到楼上喝一杯,跟我说句实话吧。”
“小子,有些事你最好别问。”一名士兵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另一名士兵道:“尼达利是子爵的朋友,告诉他也没关系。”
众人沉默许久,一名士兵回头看了看楼梯,低声对曼达道:“我还从没去过二楼。”
曼达笑道:“那还等什么,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三名士兵到了二楼,每人又喝了两杯,一名士兵道:“瓜特尔的事情听说了吧?”
“瓜特尔?那个傻小子?”
瓜特尔是镇上的木匠,这小伙子有智力残疾,但手艺不错,曼达在他那买过不少酒桶,每次给完钱,他都会猝不及防说声“谢谢!”喷的曼达满脸口水。
“他是有点傻,可他是个好人!”一名士兵攥紧了拳头。
“上个月,有个杂种让他刻了一个雕像,这傻小子问都没问,照着图画刻了出来,他根本不知道,那是阿瑞斯的雕像。”
曼达倒吸一口气:“这事该不会让神罚者知道了吧?”
士兵道:“那傻小子把雕像摆在摊子上,等着那个杂种来取,结果那杂种直接把神罚者领了过来,那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挨了打,哭的像个孩子,神罚者让他承认自己是异端,他承认了,他连什么是异端都不知道!”
士兵眼睛红了,另一名士兵道:“这群畜生要把瓜特尔烧死在神庙前面,就是这里,后天他们就动手。”
曼达看了看窗外的火刑柱,自从来到牛角镇,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曼达还没见过神罚者在这里行刑,被盖萨克欺压久了,他们也想找个发泄的机会,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瓜特尔?这会激起众怒。
一名士兵喝掉了一整杯葡萄酒,打了个响嗝道:“子爵大人去找阿玛多求情,结果还遭到了羞辱,这帮狂徒,这群畜生!”
另一名士兵道:“我们在这里等着那群畜生,我们要让他们知道,牛角镇的好汉还没死绝,他们要是放了瓜特尔,这事就此作罢,他们要是真敢动手,我就让他们尝尝厉害,我倒要看看最后被烧死的是谁!”
在酒精的作用下,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大,完全忘了之前的顾忌,曼达离开了二楼,坐在柜台后陷入了沉思。
这群士兵看起来像是英雄,如果沃姆在场,恐怕也会被他们的热血感染,拿起武器准备和神罚者拼一场。
可他们真是英雄吗?收税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副嘴脸,瓜特尔没少挨他们的打,打死人的事情他们也做过。
如果是子爵给了他们一笔钱,顺便让他们做一回英雄,整件事情就好解释多了。
又回到之前的问题,神罚者为什么要对瓜特尔下手?曼达一拍脑门,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他忘了神罚者的立场。
消灭异端是神罚者的本分,集市之上,众目睽睽,人赃并获,他们别无选择。
可又是谁陷害了瓜特尔?害死一个穷苦的工匠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这个人是子爵派去的?子爵有意要和神罚者挑起冲突?
太心急了吧,这就要宣战了?
应该不是宣战,按照布鲁托的描述,伯爵要为子爵提供一百个一阶信徒,现在距离目标还差得远,子爵应该没那么莽。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曼达看向门外,发现有一些农夫聚集在神庙的废墟附近,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他们也想参与到这件事里?温驯的农夫也想和神罚者作对?
……
格尔顿的庄园里,蓬头垢面的翠堤姗正趴在床上酣睡,她早就该回抽纱城了,可自从那晚她攥着梦魇宝石入睡,就再也没有离开这间卧室。
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她都沉浸在睡梦中,不梳妆、不洗漱、不换衣服,她身上的味道让侍女掩鼻。
可没人敢叫醒她,格尔顿试过一次,险些被她用佩剑斩断了手臂。
一匹白色的骏马停在了格尔顿的面前,马上跨下了一名满身盔甲的骑士。
这名骑士比格尔顿高了整整两头,格尔顿艰难的仰视这对方,指了指宅邸道:“小姐还在睡觉,那枚梦魇宝石害了她。”
骑士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翠堤姗的房间,掰开了她的右手,拿走了梦魇宝石。
从梦中惊醒的翠堤姗勃然大怒,拔出佩剑,对着骑士就砍。
骑士抬起手,一记耳光打在了翠堤姗的脸上。
翠堤姗摇晃着脑袋,好像被打醒了,她上前摘掉了骑士的头盔,大惊失色道:“罗玛,怎么是你?”
这位骑士,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