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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沈月本想像往常一样,去天武门盯着罗信,却意外地收到了陈达的消息。
原来是幽州城内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而丢东西的人,是一批江湖人士。
说来也奇怪,前段时间这些人还为了寻找龙玉明争暗斗,手段层出,就连幽州城里的普通百姓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那些江湖人士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幽州城。
来的时候扎堆来,走的时候又像是约好了一般……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蹊跷,叫人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因丢失东西而到知府衙门报案的这伙人,便是目前逗留在幽州城内的最后一批江湖人士。
接到通知的沈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往衙门去了。陈达命她先调查这起失窃案,她只能把观察罗信这一差使暂时放一放。
在知府衙门的大堂里,沈月见到了那几位丢失了财物的江湖人士。
这五、六个男子看起来都不超过四十岁年纪,身上自有一种常年练武之人才会有的独特气质。
陈达见沈月来了,眼睛一亮,向那几名男子介绍道:“几位,这位就是我幽州城里大名鼎鼎的沈状师。”
“沈状师断案如神,定能帮几位找出窃贼,追回丢失的财物。”
陈达说沈月“大名鼎鼎”,实乃出于好心,是称赞之意。只可惜眼下城中关于沈月的流言漫天,这话听起来便莫名多了几分嘲讽之意。
若不是陈达表情真诚,沈月都要误会,这位知府大人在变着法儿的刺自己了。
沈月向几人点头示意,算作招呼。
却不料那几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旋即转过头去,口中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知府大人,草民等前来衙门寻求帮助,可是您的敷衍之意未免太过明显了些!”
说话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年纪,生着一张辨识度极高的国字脸。
眼下这国字脸一脸气愤,仿佛受到了什么折辱一般。
沈月没吭声,陈达却是变了脸色,且有些不悦。
陈达身为幽州知府,城内关于沈月的流言他早有耳闻。他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罗信在背后捣鬼。
沈月的查案能力有目共睹,陈达亦是对她十分信任。尽管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但是陈达已经把沈月当成了得力干将。
陈达安排沈月来调查这起失窃案,那是他给这些人面子。可是现在看来,这些人非但没有心存感激,反而还挑三拣四的。
真是岂有此理!
陈达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看着站在堂下的几人。可是那几人毫无所觉,尤其是国字脸,仍旧自顾自说着。
“如今幽州城里谁人不知这位沈状师的名声?草民实在不曾听说,除了诬陷人以外,这位沈状师还会查案。”
陈达被国字脸一番话气得连胡子都抖了抖,心道这人真是不识抬举。
可是这还没完,国字脸又接着说道:“我们是万万不敢请这位沈状师帮忙调查的!就怕冤枉了无辜的人!”
国字脸表面上瞧着恭恭敬敬,私底下却小动作不断。他一面向陈达请求换个状师,一面向沈月投去讥诮的目光。
另外几人看向沈月的视线也不大友好,嘲讽、轻蔑……尽数有之。
沈月是陈达叫过来的,这些人质疑沈月,就相当于质疑陈达的用人能力,陈达怎能不气?
他欲为沈月辩白几句,沈月却在他开口之前先出了声。
“知府大人,既然这几位心存顾虑,那沈月不接手此案便是。知府衙门能人辈出,想来定能顺利破案,找出窃贼。”
沈月说得干脆,陈达也不好继续揪着这事。当下他大手一挥,就把这起案子拜托给了李荣。
——表面上看起来,失窃案的经办人变成了李荣,实际上,沈月依然能接触到案件。她是李荣的“助手”。
那几人看到随李荣一道过来调查取证的沈月时,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精彩。
可是这案子确实不是沈月负责的,于是他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沈月觉得,陈达特意安排她过来走这一趟,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给这些人添堵。
经过一番了解,李荣和沈月得知,这些人丢失的“财物”,实际上不过是几只随身携带的包袱。
包袱里面只有一些换洗衣物,连散碎银两都没有,更别提是银票或是什么贵重物品了。
“这位公子,请你一定要帮我们抓住窃贼,追回财物。我等必会对公子感激不尽。”
面对李荣的时候,这几人的态度都是极好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殷切。也许是因为对李荣身上那不同于常人的超群气质有所察觉吧。
李荣点头,“我们会尽力而为。”
出了客栈,沈月就憋不住了。“这几人有些奇怪。看他们衣着谈吐,并非穷苦人,何故会执着于一些丢失的衣物?”
沈月想不明白的这一点,正是李荣也感到疑惑的。
按照常理来说,若真的只是丢了几包衣物,那些人不该如此焦急才对。可是方才李荣观察他们的神情,那焦虑、忧心又不似作伪。
而换个角度想,什么样的窃贼会冒着被痛扁一顿的风险,去透一些换不了几个钱的旧衣服呢?
李荣可是看出来了,这几人都有不错的武功底子。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走东西,那窃贼也不是个普通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几人丢失的,不止几包衣物。
肯定还有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尤为重要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这些人却选择了对衙门隐瞒。
很快,沈月也想到了这一点。“你先回衙门,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方才取证调查的时候,那几人提到,他们为了保护案发现场,特地把原来住的房间空了出来,搬到另外的房间暂住。
沈月要去的案发现场,正是他们此前居住的客房。
沈月想看看,能不能在现场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