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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砚很珍惜这段未出阁的日子,她知道作了人妇有多少拘束。
所以她特意吩咐珍珠不许跟着,想要独自一人去庙会逛逛。
为了防止惹出事端,沈晴砚特地戴了一块面纱,可她气质高雅出尘,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晴砚心无旁骛,无视那些打量,一门心思逛她的。
路过扛着稻草桩子的小饭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红艳艳的糖壳看着就让人觉得嘴里甜滋滋的。
沈晴砚买了一根,付钱的时候耳边偶然听到几个小孩笑着叫嚷:
“快点儿,快点!都怪你们,慢吞吞的都赶不上了,那位置可难抢了!”
“是啊,这戏班子可出名了,他们就演这两天!昨天我就没看上!
你们别着急,我早就托隔壁的大牛哥帮我占个位置了,咱们现在快点过去!”
沈晴砚听得也起了想去看看的心思,啃着冰糖葫芦就跟了上去。
跟几个孩子很快就机灵地钻进了乌泱泱的人群里,沈晴砚费了半天劲,只看见了几个黑黢黢的后脑勺,顿时觉得没意思。
暗处的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沈晴砚,几个人交流了一个眼神。
带头的人比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几个人心领神会,从几个方向快步上前去,想要趁乱直接带走沈晴砚。
可没想到的是,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完全覆盖住了沈晴砚。
沈晴砚正觉得懊恼,人群之中却让出了一道缝隙。她正觉得疑惑,就敏锐地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大力。
沈晴砚大惊失色,正准备反手挣脱,却已经被人钳制住了胳膊。
她扭头一看,却撞上了一双带笑的桃花眼。
“长得这么好看,穿着打扮又不俗,还敢这样一个人出来,难道不怕被人拐去卖钱吗?”贺祈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这里是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危险。”被他这么说得有点心虚,但想到刚刚他把自己吓得不轻,沈晴砚说话也没好气。
“你突然这么冒出来,难道不怕吓死我吗?要是真有什么人贩子把我掳走,那就是你!”
贺祈年听了这话,却是淡笑:“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可不希望我还没过门的媳妇儿这就被别人拐走,到时候我不是吃了大亏吗?”
呸呸呸!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恶劣啊!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好了,没有人会拦着你!”沈晴砚气鼓鼓的,像只胀了气的小河豚。
有了贺祈年开道,她很顺利地看到了杂技表演,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贺祈年眼神中闪过的一道寒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后,以守护者的姿态一直站在沈晴砚身边,防止她被别人挤着碰着。
杂技表演结束,沈晴砚意犹未尽,贺祈年一脸玩味:“就这么好看吗?”
“看不够。”沈晴砚认真点头,可如同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紧张兮兮地对他嘱咐了一句:“你可别胡来!我只是说看不够,可没要求他们一直表演。
你别直接给了人家一笔钱,让他们在这里表演个三天三夜,那也太没人性了。”
贺祈年看了一眼那双圆润润的杏眼,忍不住笑了一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觉得呢!”沈晴砚觉得他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清醒的认知,这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沈晴砚瞟了他一眼,随即好奇起来:“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你别想太多,是我母亲,她年年都来这里祈福,我陪她来的。”贺祈年收敛了笑意。
想到他那个霸道专横的母亲,沈晴砚心情就蒙上了阴霾。
贺祈年对云阳公主有不满,但也有孝心,沈晴砚自然也想能尽量和她搞好关系。
“云阳公主平时保养得宜,看着很是年轻,比我母亲看起来都要小些。
我看她平日里的喜好艳丽华贵的衣饰,你不如买些花钿来为她搭配衣服,我想她肯定会高兴的。”沈晴砚作为女子,对于梳妆打扮这类事情,自然是头头是道。
贺祈年哑然失笑,这都已经开始讨好未来婆母了?
他越想越觉得欢喜,冷不丁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在了她的额头上,惹来了沈晴砚的怒目而视。
看着她捂住脑袋跟奶猫发威似的,却没有半点威慑力的样子,贺祈年越发想要逗一逗:“我母亲从来不缺这些东西。”
“那又怎么样呢?”沈晴砚瞪他一眼,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听他这么说,立刻摆出一副一本正经说教的样子。
“这些东西公主虽然不缺,但若是你亲手挑选,亲手赠送的,那意义自然不同。
云阳公主看到了,难道会不高兴吗?”她杏眼澄澈,写满了认真。
望着那双眼睛,在不知不觉间,贺祈年似乎也被说服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在宫中的人见惯了各种好东西。他总觉得云阳公主样样不缺,他送的她也未必看得上。
仔细想来,从小到大,他都从未送过母亲任何一件礼物。
“好吧,听你的。”贺祈年笑了笑,很快就跟着沈晴砚来到了首饰店,听了她的意见,买了一套。
沈晴砚眼光独到,还特地嘱咐他说这套花钿配云阳公主的牡丹红窄袖长裙最好。
贺祈年一样一样认真地听着,她真真正正像一位女主人的样子侃侃而谈。
想到今后沈晴砚入门,他突然觉得提前感受一下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赖。
被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沈晴砚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但很快恢复镇定:“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可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了她的害羞。
贺祈年送她回去,两人并排走着,虽不说话,却很融洽。
沈晴砚有些恍惚,这样的静谧很是美好,若能多停留一会儿就好了。
可再怎么希望时间过慢点,还是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福来布庄。
沈晴砚先开了口,打破了平静:“我和母亲约好了在这里碰头,你就送我到这儿吧。”
“好。”贺祈年点了点头:“要我陪你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