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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哭声让我心头揪紧一般的难受,跟着莫途一同走进去,只见房间的地上乱七八糟,看样子都是被摔坏的玩具还有衣服。
莫途缓缓的靠近小正太,而我远远的停在了屏风旁边。
“小泓。”莫途轻声叫着孩子的名字。
莫泓正在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一团,哭声就是从被子下面呜咽的传来。
“小泓。”莫途又靠近了一点,声音也放大了不少。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只见被子攒动了几下,从里面探出半张孩子的脸来。从我这里看不清楚他现在的状态,但我能感觉到这个孩子跟之前不一样了,可以说情况更糟糕了一点。
“爸爸……”莫泓带着哭腔说。
莫途叹了一声:“小泓,我不是爸爸,我是伯伯,你看清楚。”
莫泓愣住了,片刻后抿紧了双唇,再次用被子盖住了自己。显然,孩子从心底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或许在他的概念里,莫途就是爸爸。
我心里不忍,走过去:“我来试试,你先去楼下给孩子准备一点可口的点心,等会送上来。”
莫途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无奈下只能点点头。
等莫途离开,我坐在了床边,轻声的唱起一首小正太之前在幼儿园里最喜欢的一首歌。这也是他跟我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经常唱的一首儿歌。
儿歌的曲调轻快,我故意唱错了几个地方,等到唱第二遍的时候,小泓终于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笑着看他:“小泓,还记得我吗?你之前教阿姨的歌,阿姨都快记不住了,你知道怎么唱对不对?”
孩子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显得很是可怜。
他沉默了一会,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了两句我唱错的地方。
我笑了:“你果然记住了,阿姨很想你,等会陪阿姨一起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正太警惕的看着我,始终不开口。
我又说:“你还想听什么歌?阿姨唱给你。”
我并不指望这么快莫泓就会给我回应,等了一会,发现孩子没有说话后,我就自顾自的唱起儿歌来。我肚子里的库存不多,唱来唱去也就那么几首。其中有一首还是之前小正太教我的,我唱起来磕磕巴巴,很是不熟练。
就这么唱了好一会,直到莫途端着一盘子新鲜出炉的蓝莓饼干,我才停止唱歌。
还好,起码小正太现在不哭了。
我拿起一块蓝莓饼干送到小正太的面前,轻柔的说:“来,陪阿姨吃一块吧。”
莫泓迟疑了一会,终于伸手拿过了饼干。
我看着他将那块饼干一口一口的吃完,莫途又送上来一杯温热的牛奶。这一次,孩子只是目光有些怯生生,倒是没有拒绝莫途的好意。
连着吃了几块饼干,喝完了牛奶,孩子终于倦意满面,慢慢的睡去了。
看来小正太也是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好,又哭又闹还不吃饭,这才夜里发了烧。古乐竹来过了,孩子的烧是退了下去,但依旧精神状态不好,莫途这才求到我跟前。
老实说,看到孩子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小正太睡着了,我和莫途走到对门的一间房间里。
他说:“其实,我没有骗你,小泓不是我的儿子。”
我垂下眼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嗯。”
莫途慢慢的走到窗户前,用手掀起一边的窗帘:“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小泓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
我吃了一惊,从来没想过莫途居然还有个弟弟!
而且是双胞胎弟弟!
莫途清楚的看到我脸上的反应,他笑了笑:“我和弟弟并不是在平城出生的,只是后来我们到平城后,因为一些事情的关系,弟弟就被远送国外。而我就留在了外祖的身边,一直到现在。”
“出国留学的时候,我和弟弟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是多么重要。”莫途喃喃道。
我忍不住问:“那现在呢?小泓的父母呢?”
莫途眸子黯淡了不少:“两三年前,也就是我跟你离婚的时候。他在国外出事了,他的公司牵扯到一桩大案子。小泓的母亲为了保护他们父子已经去世了,而我弟弟现在还在国外的医院里静养。”
他顿了顿,转脸看着我:“他现在是植物人,医生说苏醒的希望非常渺茫。”
我只觉得心口被人重击了一下,莫途还有个弟弟,这个弟弟居然……已经成了植物人?
“所以你就从国外把小泓给带回来了?”我喃喃道。
“对,我也是在国外停留了很久,想找到谋害我弟弟一家的凶手。但是无奈,倒现在也没有结果。加上这个孩子当时的情况并不好,也在国外养了两年才跟我一起归国。”莫途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他一开始觉得我就是他的父亲,因为我跟我弟弟是同卵双胞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我咬了咬下唇,深感这段故事的曲折,又无奈于命运的捉弄。
如果不是当初莫途失忆,如果不是裴惠故意挑拨,我又怎么会心灰意冷?
“所以,莫泓是我的侄子,并不是我的孩子。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莫途突然正面对着我,一脸的认真。
光线从窗户照进来,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个让人心跳不已的形象。
“我、我知道……”我不敢再看,赶忙低下头。
“我离开你,当时是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不确定是否能保护的了你。给你这么多伤害,很对不起。”莫途淡淡的说。
我有些不忍听下去了,因为一段婚姻的结束,有错的始终是双方。
正如莫途生父所言,如果不是我太软弱,莫途又何必忧心于不能保护我?
眼底一阵酸涩,我赶忙眨了眨,说:“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莫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良久后,他略带试探的问:“那我……还有没有机会……”
还没说完,甘姨从外面敲门:“先生,泓少爷醒了!”
我心头一跳,赶忙逃也似的开门:“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