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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苏小梧和月泠打点完毕准备出发,路过咸熙的房间,看到店小二正在里面打扫,苏小梧和月泠对视一眼,微微蹙眉。
“住在这儿的公子呢?”月泠站在门口问店小二说。
“哦,两位客官也要走啦,”店小二转身看到苏小梧和月泠,将手里的毛巾甩在肩上,往前走了几步,笑道,“这位公子一早就离开了。”
“往哪儿走了?”月泠回头看了苏小梧一眼,接着道。
“哎哟,那可不知道,小的只是个跑堂的。”店小二想了想,腆着脸笑道。月泠看着他尖嘴猴腮的脸皱了皱眉,递给他一片金叶子。店小二双眼放光,伸长了脖子像只缩放自如的乌龟,他双手接过金叶子,上牙咬了咬,凑近月泠笑道,“那位公子似乎有什么隐疾,寻医问药去了,具体什么地方小的也不知道。”
苏小梧听此言,微微蹙眉,迈步往前走。慕容与咸熙相熟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什么隐疾?那他可能会去西川找慕容。月泠看苏小梧离开,也抬脚跟了上去。
“您慢走!下次再来!”店小二倚着门将金叶子举在眼前,细细打量,一面朝月泠喊道。
燕国邑中是进入燕都王城的最后一道关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王爷,十四皇子在里面。”唐高打探了形势之后对燕龙宇说。
“王叔,你未得诏令,私自率大军入境是要造反吗?”燕云昊站在城楼上,一身甲胄,指着燕龙宇身后的三万将士,厉声质问道。
“十四,那身甲胄对你来说太重,你旧伤未愈,此时犯险,将你父皇置于何地?”燕龙宇看着燕云昊身上沉重的甲胄,语重心长地提醒道,“时至今日你父皇只你一个儿子,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这燕国江山何以为继?”
“王叔此话倒是提醒了十四,十四始终父皇的儿子,理当为父皇守护江山,不落奸人之手。”燕云昊微抬着下巴,微垂着眼睑望着下方骑于马上的燕龙。
“此言倒是豪气!”燕龙宇唇角一勾,轻笑一声,“才像是燕家的儿子!只是,你打算就这么跟本王说话。”
“王叔若想进城,十四一定出城相迎,只是王叔身后的数万大军怕只能留在城外!”燕云昊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殿下!”思邪上前一步,拧着眉急道,“燕王爷老谋深算,若让他进城,怕是引狼入室。”
“也有句话说,擒贼先擒王。没有他,底下的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燕云昊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接着对下面的燕龙宇道,“王叔考虑的如何了?”
“开城门。”燕龙宇微抬着下巴,气沉丹田,沉声道。
“好!”燕云昊大笑一声,身体前倾,手撑着城墙,指着下面的士兵,“请王叔给这些人下令,后退百步。”
“照做。”燕龙宇看着燕云昊对身边的唐高道。
“是。”唐高扭头对身后的士兵抬手道,“后退百步。”
“王爷,燕云昊这么爽快地让您进城,看来是早有准备。”唐高蹙眉道,为燕龙宇担心。
“没准备就不是他了!”燕龙宇笑了笑,偏头严肃地对唐高说,“明日日出之前。”
“是,您放心!”唐高微微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燕云昊一眼。
“殿下,看燕王爷这架势,他是做足了准备。”思邪蹙眉看着往后退的士兵,偏头对燕云昊说。
“成败在此一举,你觉得本殿会放弃吗?”燕云昊勾唇一笑,“给燕王爷开城门。”
思邪看燕云昊这样子,知道自己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准备地比燕龙宇更加充分,让他们的准备落空!
此处名正眼都,战火一触即发,而远在燕都皇宫的燕龙轩也是夜夜难眠。
“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燕龙轩在御书房来回踱步,翊江至今没有回来,他派出去的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消息。他胸口起伏,脚步一顿将桌上的奏折扔在地上,“成天就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朕!”
“皇上,您消消气。”万冬忙慢慢走过去,脸上堆起褶子,“别因为奴才们气坏了龙体!”
“再派他们去查,朕的耳目就是这样一群没用的废物?”燕龙轩气冲冲地冷哼一声,绕过案几,在龙椅上坐下。
“皇上,柳妃娘娘求见。”一个小太监走进来,跪在地上向燕龙轩禀报,“说是有十四殿下的消息。”
“传她进来。”燕龙轩对柳妃与燕云昊的私情虽然介怀恶心,却并没有对她加以惩处,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说是有消息,那他倒要好好听听。
“臣妾参见皇上。”柳妃一身嫩黄色纱制长裙,俯首朝燕龙轩盈盈一拜,微微抬头,媚眼流转地看着燕龙轩。
燕龙轩打量着她,眉头紧皱,难怪十四敢背着他与这柳妃私通,她这勾魂摄魄的模样,足以让男人为她豁出性命。他想起柳妃刚入宫门,承他雨露恩泽的时候,那样生涩的动作和表情,充其量只是一颗花骨朵,而此刻的她,仿若胜放的罂粟,妖艳动人。
“皇上。”柳妃看燕龙轩只是盯着她看,唇角微微一勾,又轻轻唤了他一生,声调婉转,如笛音笙响,让人心神一荡。
“起来吧。”燕龙轩与她目光相接,表情肃然地看着她,“有什么消息快讲。”
“十四殿下此时身在邑中,托人送了封信让臣妾交予给皇上。”柳妃站起身来,上前走了两步,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
万冬接过柳妃手里的信笺呈给燕龙轩。
“他为何不直接将信呈给朕,要转于你手?”燕龙轩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却是是他那个不孝子的。
“殿下说,若由别人传信,这封信怕是到他死也传不到皇上案前。”柳妃微蹙着眉头,面带愁容,两边薄唇轻抿着。
燕龙轩看了她一眼,抽出信笺仔细看了看。
“你可知这信中内容?”燕龙轩啪地一下将信纸拍在案几上,龙目圆瞪,看着柳妃质问道,语气冰冷。
“臣妾不知。”柳妃一看燕龙轩脸色有变,心中一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知道燕云昊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秘密,让燕龙轩如此震怒。
“来人,把柳妃关进承庆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离开一步!”燕龙轩突然下令,让侯在一边的万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这都怎么回事儿啊!承庆殿可是燕龙轩的寝殿。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看那封信!”柳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错,一个劲儿地朝燕龙轩解释。
“朕就是信你没看,才没把你打入冷宫。”燕龙轩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皇上,这十四殿下怎么说?”万冬看柳妃被带走,给燕龙轩奉了杯茶。
“他说燕龙宇率领三万大军离开了边境,往燕都而来,他此时正死守邑中,要将燕龙宇的大军挡在邑中城外。”
“那老奴该恭喜皇上。只是皇上为何要这般处置柳妃娘娘?”
“十四说,柳妃是燕龙宇的人。”燕龙轩扭头看着万冬,“你怎么看。”
“这宫女入宫前的身世都是查清楚的,这柳妃娘娘是身世清白,没有那条消息说她是燕王爷的人呐。”万冬想了想,对燕龙轩说。
“嗯。”燕龙轩点了点头,“十四现在是迫切想到得到朕的信任。”燕龙宇扭头问万冬,“翊江不在,禁军是谁在统领?”
“副统领涂刚。”
“让他机灵一些,做好御敌的准备。”
夜色渐浓,万冬剪了剪案几前的灯芯儿。
“皇上,今儿去玉容院?”万冬走过去扶燕龙轩起来,给他披了件外袍。
“回承庆殿。”燕龙轩按了按太阳穴,拉了拉肩上的外袍,走出门上了龙辇。
承庆殿灯火通明,层层纱幔后有撩水的声音。
“皇上金安。”门外宫女太监,连同侍卫都朝进门的燕龙轩低头行礼。
“行了,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万冬为燕龙轩推开门,刚要跟着走进去,就被燕龙轩开口制止命令。
“是。”万冬愣了一下,低头拉上了殿门。
“臣妾参见皇上。”柳妃方才听到山呼海喝的声音就急匆匆从浴桶里出来,匆匆穿上衣裳,跪在门前。
“起来。”燕龙轩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拉她起来。
“谢皇上。”柳妃抬头朝燕龙轩甜甜一笑,站起身来。
“柳儿进宫多久了?”燕龙轩慈眉善目地看着柳妃,笑问。
“三年。”
“是朕冷落柳儿了。”燕龙轩拍拍她的手说,“朕打算将你许给十四,你意下如何?”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臣妾哪里都不去!”
“那柳儿是想跟燕王?”燕龙轩伸手卡住她的下巴,手指摩挲着她饱满嫣红的嘴唇。
“臣妾不懂。”柳妃看着他,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惶,不知所措。
“十四信中说你是燕王的人,是吗?”
柳妃瞪大了眼睛,身子一软坐在地上,身体颤抖,不敢相信地看着燕龙轩。
“你要怎么让朕相信你?”燕龙轩看着柳妃,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是欲望的火在烧。
她看着他突然裂唇一笑,手搭在燕龙轩的胳膊慢慢站起来,歪在他怀里,“臣妾至始至终都只是皇上的女人。”
“玉美人别等了,今儿个皇上不过来了。”万冬敲开玉容院的门,看着坐在院中的花时,“留柳妃娘娘在承庆殿了。”
“有劳公公费心了。”花时起身褪下腕子上的镯子递给万冬,微微笑了笑。
万冬点了点头,离开了玉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