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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多少心思看何璐给她姐姐换鞋子换衣服，而我感觉有些口渴。</p>
于是我就走到了冰柜边，从里面信手拿了一瓶水出来，接着拧开，再狂饮一气，这才感觉爽快了不少。</p>
我转过头，又去看何璐，我发现这个女孩在将她姐姐的鞋子换掉以后，然后用她那单薄到一阵风都能吹走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搀扶着何潇潇进了卧室。</p>
我特别想过去帮一把手，可我也知道何璐的脾气，她怎么会叫我再碰她姐姐呢？</p>
至于再去碰何璐的身体，我好久都没想过了。</p>
偌大的房子，看着何璐将她姐姐扶进了卧室，我猛然觉得，假若在一个月以后，这两个女孩真的离开了这座城市，那我，又该以何种方式再去弥补呢？</p>
可能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总觉得是我亏欠了别人太多。</p>
尤其是何潇潇姊妹，我总觉得，她俩在可可西里山的那场伤害，都是因我而起。</p>
每当我看到何璐，我就会不由地想起那座大山，想起那几个晚上，我们彼此，都没怎么合过的眼。</p>
我像是怔住了一样，手上攥着水瓶，脑子里开始翻出以前那些不堪的往事。</p>
不意何璐从里面走了出来，何璐大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p>
我像是中邪了一样，不由地啊了一声，这叫何璐对我又是瞪眼，又是谩骂。</p>
何璐说，“你怎么还不走，难道非要叫我赶你走，你才肯离开么？”</p>
猛然一下子，我很想将这个女孩抱在怀中，因为我觉得偌大一间房子，会叫何璐感觉到孤独。</p>
现在何潇潇也睡着了，何璐在一个人的时候，是否会怕呢？</p>
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我也是为何璐着想。</p>
我将手上的水瓶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我就坐到了沙发上，这叫何璐对我又是一顿臭骂。</p>
可能是我犯贱，但我觉得，能听到何璐这样骂我，我都觉得是一种安慰。</p>
因为再过一个月，这两个女孩，或许会离开这座城市吧，然后会回到自己的故乡，再也不会涉足，再也不会路过了。</p>
想到这里，我心里失落地不得了，就叫何璐骂我好了。</p>
我兀自点了一支烟，惬意地抽了起来，何璐在骂了我几句以后，估计也是累了，她就将我喝剩的半瓶水，一下子喝了个干净。</p>
此时站到我面前的何璐，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p>
我抬头看着这个女孩，然后我就说，“能不能坐下好好聊聊？”</p>
何璐侧目地看了我一眼，在她的眼神里，我看到的，是这个女孩对我无尽的哀怨。</p>
然而这个女孩，并没说什么话，她就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p>
我手上的香烟还在燃烧，何璐不像往常一样叫我掐灭，她什么都没有说。</p>
在猛烈地抽了一口烟以后，我就问说，“难道你跟你姐姐商量好了么？”</p>
何璐一听我这样问她，不由地有些疑惑，她就盯着我看，接着就问我商量好了什么。</p>
不知道是何璐根本就没听懂我的话，还是这姊妹两个根本就没有商量，或许是我表述不准确，没叫这个女孩明白过来。</p>
我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假装不舒服地咳嗽了一声。</p>
“对了，你这么晚回去，不怕别人打电话催你么？”何璐冷不丁说道。</p>
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何璐这话是什么意思。</p>
虽然何璐并没见过弯弯，但是何潇潇姊妹，已经十分肯定，我的家里，还有另外的一个女孩。</p>
这叫我根本无从解释什么，我就假装无辜地问何璐，谁会给我打电话啊。</p>
何璐冷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p>
我知道何璐从一开始，就从没相信我说过的那么多谎言，但是又叫我该如何主动地捅破呢？</p>
有很多的谎言，大多都不是主动说出来的，而是被动地，叫别人揭穿的。</p>
何璐当着我的面，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又打开了电视。</p>
接着又坐了过来，她看我的眼神，像刚才一样的厌恶我，她问说，你怎么还不走的时候，就算我屁股再硬，身体再重，我也是坐不住了。</p>
于是在何璐说了这句话以后，我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这里。</p>
也好叫何璐心里舒服一些，也好叫等在家里的那个女孩，不要太过担心我。</p>
然而我刚抬起屁股，何璐却说，“等等，我还有话要跟你说！”</p>
记得在上周的某个晚上，在同样的一间房子，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我，不同的是，叫我等等的，是何潇潇。</p>
此时何璐又叫我等等，而且，她也有话要跟我说。</p>
我就纳闷，难道姐妹俩是心灵相通的么，怎么在同样的位置，说出了同样的话呢？</p>
我停下了脚步，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这个单薄而瘦小的女孩。</p>
何璐绕开了茶几，她站到了我的面前，我心里不解，她要跟我说什么话呢？</p>
当这个女孩，眼睛凄迷地抬起头望我的时候，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我看到何璐的面颊红扑扑的，像是一颗刚刚熟透的李子一样。</p>
随即，何璐又转身，去了一趟屋子里。</p>
“这是你的钱，你拿上吧，我不用你可怜，都已经过去了！”何璐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然后硬是塞到了我的怀里！</p>
我吃惊地不得了，我怎么就可怜她了，她现在好端端的，给我给钱干什么。</p>
于是我就问说，“你这是要干什么？”</p>
而何璐塞到我怀中的这张卡，我认得，是之前在格尔木的时候，我给何璐的补偿。</p>
只是我怎么会想到，在隔了这么久以后，这个女孩会将这张卡塞进我的怀中呢？</p>
这都过去多久了，这又是何必？</p>
假若我在乎这一点点的钱，我当初，怎么会给何璐呢？</p>
何璐又冲我哼了一声，接着就转过身，然后跟我说，现在可以走了。</p>
这个女孩，坦然又懒散地，再次坐进了沙发里。</p>
我都没搞清楚状况，我怎么能走呢？</p>
手上的这张银行卡，叫我无比吃惊的同时，也叫我完全明白，在当初何璐因何要拿了这张卡，而现在又要还给我！</p>
她明白我心里的愧疚，所以在当初，她拿上了那些钱。</p>
如今时过境迁，所有的伤害也在尽量地淡化，所以她又还给了我。</p>
从离开可可西里山以后，不是我在照顾、在弥补她们姊妹俩，而是她俩一直在体谅我的内疚！</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