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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属下又回来了,一脸为难,“大人,来人让我给您递上这个。”
刘知府抬头,接过折扇打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扔下笔,一边忙不迭整装出门一边斥道,“没眼力的东西,方才怎么不提醒本府?”
朝中传言皇上多日未上朝,原来是到这里微服私访来了。
皇上来得突然,也不知道出来几日了,在应天府呆了多久,是为何事而来,一路上都看到了听到了什么.......
刘知府匆匆接驾路上,心思可谓百转千回。
当今皇上自十岁登基以来,由李太后和张居正等首辅大人辅政,皇上时不时地出宫体察民情。
刘知府心想,自打他上任以来,应天府按照朝廷要求,整顿吏治,对各级官吏进行考察,征粮征税,也未出过纰漏,且民生安定,日渐繁荣,这些应该是有目共睹的.......
这么一想,稍稍安心了些。
只一桩,据说这次民间海选能人志士的考试是皇上临时起意拟题,如今皇上还亲自到了这里,难道皇上是单为此事而来?又为什么如此重视呢?
话说回来,这圣上心意,岂是他一介官吏能揣摩得了的,他照章办事就好。
.......
皇上身边的人已然嘱咐,皇上微服出访,不宜惊动旁人,因此直到进了正堂摒退所有人后,刘知府才行过大礼,又吩咐人赶紧上好茶。
此刻,皇上朱翊钧坐于正堂上,刘知府则恭恭敬敬站立一旁。
“方才朕在应天府里转了一圈,背山靠水,幽幽竹林、小桥流水、蝉鸣鸟语,应天府果然是好地方。”
见刘知府有些拘谨,他和气道,“刘大人你也坐吧,朕顺道过来瞧瞧,没有打扰你吧?”
刘知府端坐椅子上,望向皇上。
长身玉立,眉目英挺,面容淡淡,身着暗纹青色常服,手中折扇轻摇。
身为应天巡抚,他打交道最多的是朝廷大员,只是远距离见过这个年轻的皇上几次,甚至见过首辅张居正大人的次数都多过皇上。
天子就是天子,看似闲闲,但到底天皇贵胄,气场压人。
“皇上能来此地,是臣及应天府子民之福,臣方才慢待于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盏,“朕知道你顾虑什么,怕有人为考生说情,朕不怪你——朕来此是想听听此次考试的情况。”
刘大人闻言心里一暖,传言皇上年轻贪玩,不理政务,还不近人情,这不挺体谅下属的吗?
当下不敢马虎,迅速理理思路,清清嗓子,回道,“回皇上,本次考试发榜文呢后,于五日前崇正书院开考,考生共计五百一十五人,当天共收到考卷五百一十张,作废五张。经应天府集体评判,择优选出四十五人,其中甲等五人,乙等十五人,丙等二十五人,今儿刚发榜贴出丙等人选......甲等则事关重大,臣正要再核一遍,择日再发。”
汇报完后,刘大人命人端来一个用红锦遮盖的托盘,“皇上,这就是择优录取的考生卷子,请皇上过目。”
朱翊钧放下手中的折扇,翻开眼前的考卷,“朕在路上,时常听到读书人抱怨,说起来是些落榜的生员,朕这次让应天府招考,其实就是想看看那些落选的读书人是不是真的怀才不遇,朝廷是不是漏选了真正的贤才.......”
刘知府恍然大悟。
朝廷招录考试录取率极低,许多读书人拼死苦读一辈子也不过是个秀才,能中举的也是凤毛麟角。
朱翊钧翻阅着,边看边频频点头,忽而一笔娟秀小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作为立法者想来以理服人......论法者,皆为守护人间公平正义!”
最后一句他念出来,不由赞道,“好!好!”
“这份卷子是谁的?”皇上指着那笔娟秀小字问道。
因都是应天府考生,为避免本地考生说情,考场均采用现场发牌编号的方法,每个考生现场抽一个号连同姓名装进袋子密封,考卷上只写编号,阅卷的时候则隐去考生编号,以避免官员舞弊。
刘大人看看卷子上的编号,114号,对照名单看了看,“回皇上,这份卷子是一个叫海宁的考生的,目前归于乙等最后一名。”
114?
放下卷子后,皇上龙颜大悦,点点头,“朕不要只说的好听的,两天后朕要看他们的实际表现.......让他们审个案子朕瞧瞧。”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皇上竟要现场让考生当一回判官再决定甲等名录,果然是与众不同。
刘大人正要去安排,皇上叫住他,“听闻海瑞亦在此地?”
刘大人心里忽悠一下子,皇上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他斟酌着说道,“回皇上,海瑞已归隐多年,臣亦多年未见到他了.......”
说归隐是好听的,其实是被贬。
海瑞性格刚正,是有名的海刚峰,为人耿直,天不怕地不怕,平生最恨贪官豪吏,他当官呆过的地方,对贪官污吏而言,那是寸草不生。
只要听得海瑞去主政,当地官员但凡有些不干净的,立马关门谢客,生怕被海瑞查出什么。
当朝首辅张居正张大人对海瑞亦是忌惮,早就将他边缘化了,谁还记得海瑞?
皇上听了只是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吧,朕出去转转。”
刘大人出门却是心思活了,海瑞被贬很久了,已然风烛残年,难道皇上还有启用他的意思?再一想,如今首辅张居正大人垂垂老矣,莫非皇上——
皇上虽然是随口一问,他可不能随便一听。
皇上走后,刘知府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快马加鞭到应天府辖县打听海瑞的下落。
自从海宁嫁出去之后,海府更加冷清,以前还有海宁和锦儿两人进进出出说说笑笑,现在就剩老两口,每日大眼瞪小眼度日。
海瑞站在院子里,望着简陋的一切,想起从前在朝中做官的日子,深深叹口气。
海夫人也是想着往事怔怔出神,“宁儿走了这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宁儿性子柔弱,如今嫁到崔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讨公婆欢喜?”
海大人也是难过,看看家里,连个像样的家什都没有,强打精神劝道,“家里本就贫寒,这些年每况愈下,宁儿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也是委屈了这孩子。那崔家是富贵之家,崔安是读书人,听说刻苦勤学,秋闱说不定能考个功名,这样一来,宁儿嫁过去也能跟着享享福。能给孩子找个妥当的归宿,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你就不要担心了,又不是千里外,总能见着.......”
海老夫人迟疑道,“你说现在她也嫁人了,那件事——要不要让她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