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中埋伏大军被困

闲闲的秋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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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中埋伏大军被困

    高颎一见大惊,大声喝道:“杨坚,回来!”

    杨坚却充耳不闻,挥剑扫开射来的箭羽,提马疾冲。

    大军中伏,急需驰援,他们又前途受阻,如今之计,只有杀入敌阵,才能扰乱敌方弓箭手,让前锋营顺利通行。

    奈何敌方箭雨太过猛烈,连冲几回,都被挡了回来,杨坚急得连连跺脚,回头望去,但见前锋营的人马已死伤无数,只得向高颎道:“高大哥,再冲下去,恐怕伤亡惨重,不如暂退,再想法子!”

    高颎点头,扬声喝道:“撤!”命后队改前队,与杨坚二人断后,沿原路撤回幽谷。

    而埋伏的齐军见只是一队人马,并不穷追。前锋营驰出一段路程后,慢慢停下。

    这个时候,在过落雁山的主道上,大周主力被困在山谷之中,四面八方喊杀声震天,竟然埋伏着无数的齐军。正前方,一骑高头大马缓缓从山后驰出,齐国大将徐之信向山谷中冷然而视,身后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斗大的一个“徐”字。

    宇文护一眼瞧见,不禁目眦欲裂,扬声喝骂道:“徐之信,无耻狗贼!”此时看着满山遍野的齐军,他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在齐军中安插的细作早已被徐之信知道,对方只是将计就计,谎称只有五千兵马,引他入围。

    徐之信听他喝骂,嘴角挑出冷然笑意,将手中帅剑一举,大声喝道:“尽歼周军,活捉宇文护!”

    他的话声一落,就听齐军齐声大吼:“尽歼周军,活捉宇文护!”

    “尽歼周军,活捉宇文护!”

    ……

    大吼声中,箭矢如雨,齐兵如潮水一般,向山谷中杀来。

    周军本就是仓促迎敌,此刻见满山遍野都是齐兵,呈锐不可当之势,顿时乱成一团,几乎没有抗击之力。

    宇文护心中暗惊,只能强自镇定,大声喝道:“退!快退!”只要退出山谷,据险以守,就可暂时对抗齐兵。

    周军巴不得他这一令,乱纷纷应命,回身就跑。

    哪知道还未冲出山谷,就听谷口又是一声炮响,喊杀声四起,一队齐兵从身后杀出,截断了退路。

    李文贵看得心惊胆战,冲到宇文护身边,一边挥剑扫开箭雨,一边颤声道:“大……大冢宰,我们中埋伏了!”

    ——废话,还用你说?

    宇文护心中恨怒,横他一眼,目光向四周疾扫,寻找退路。

    此时杨素砍翻两名杀来的齐军,冲到他身边,向一条小路一指,大声道:“大冢宰,属下护大冢宰从这里杀出去。”

    此刻四周的环境,除去那条小路,再没有任何退路。

    宇文护看一眼漫山遍野杀来的齐军,将牙一咬,大声命道:“撤!”随即当先向小路冲去。

    大周众将士一见,也都纷纷喝令,率领所部跟着他向小路落荒而逃。

    快马疾驰,刚刚跑出三四里地,只见小路在前方疾转,通入两面夹峙的山壁。宇文护一怔,立刻勒马,心中大感踌躇。

    这里的地势,分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情形,若是另一边是条死路,这里再被人封死,当真是插翅难逃。

    可是也只是迟疑一瞬,身后兵马已向这里退来,李文贵大声道:“大冢宰,徐之信的兵马追来了!”

    宇文护将牙一咬,向他指道:“你带一队兵马守住此处,必不能失!”说完,也不等他应,提马向山谷夹壁间冲了过去。

    身后,大队周军跟着蜂拥而过,李文贵大声喝令,带领一队人马退入山口,据险以守。

    宇文护冲过山口,沿着小路驰出片刻,突然勒马停住,心中暗暗叫苦。

    只见这里四面环山,除去进来的山口之外,竟然再没有通道,大周兵马竟然活生生被装入一个葫芦里,无处可逃。

    另一边,高颎、杨坚率领前锋营一路狂奔,直到听不到身后齐军追来,才慢慢停下,清点人马,竟然损失过半,余下的也都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高颎和杨坚面面相觑,隔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大军中伏,正如你上鬼崖所探,可惜……”

    可惜,宇文护刚愎自用,以小人之心度人。他纵不肯相信杨坚,若再命人细查,也不至于一败至此。

    杨坚双眉紧锁,心中惦记大军安危,低声道:“如今大军中伏,我们当设法救援,若再晚几日,怕会全军覆没。”

    高颎摇头道:“前锋营兵马不过千人,如今更损失过半,又如何对抗齐国五万大军?”

    杨坚点头,思索片刻,才低声道:“为今之计,不能力敌,只能智取!只要我们悄悄潜入敌营,刺杀徐之信,齐军失去主帅,必然大乱,我们大军就可趁机突围!”

    高颎一惊,下意识反对道:“不行,太过危险!”

    杨坚耐住性子分析道:“如今大军被困,我们岂能见死不救?纵然我们逃困报讯,朝廷兵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是我们人手不足,除去行刺,再没有旁的法子,只能一试。”

    高颎虽然反对,但其实心里也知道,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不禁皱眉沉吟,低声道:“此处地形复杂,我们选派几个高手进去,或者不是难事。可是徐之信是齐军主帅,他的身边必然防守严密,要如何动手,才能万无一失?”

    杨坚已将此节想得一清二楚,立刻道:“此处山丘绵延,少有平地,我们的行踪极好隐藏。我们只要悄悄潜入敌营,接近帅帐,一旦见徐之信出来,立刻放冷箭射杀,倒不必近身!”

    高颎听他已思量周全,凝思细想一回,确实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法子,只好点头,低声道:“不妨一试,一切小心为上!”

    杨坚点头答应。

    入夜后,高颎做过细致的安排,将前锋营分成三组,一组潜往敌营外围接应,另一组前往山口以备扫清阻击的敌兵,随后,自己和杨坚二人各带领两名前锋营校官,身背弓箭,从无路处翻下山岭,潜入敌军大营。

    此刻齐军刚刚用过晚饭,因为大胜,整个营帐中一片欢笑之声。

    徐之信走出帅帐,沿途巡查整个军营,篝火边众将士见到他,齐齐起身问好,举杯同祝。

    杨坚、高颎等人伏身在长草之中,借着树木的掩护,一寸寸向他接近。

    眼瞧着对方已经在弓箭的射程内,杨坚、高颎二人同时开弓,冰寒箭尖同时指向徐之信的要害。

    有风过,光影有一瞬间的黯淡,高颎低喝一声“放!”,手指同时一松,两支利箭在夜幕中疾射而出,直奔徐之信。

    此时徐之信正在一处篝火边停下,一名士卒看到他霍然站起,大声道:“将军……”话刚出口,后心骤然一凉,一支利箭已穿心而过。

    徐之信一怔,身子下意识向后一缩,避开第二支利箭,士卒的尸体猝然倒地。

    身边副将大惊,立刻大声吼道:“刺客,有刺客!”拔剑在手,护在徐之信身侧。

    徐之信目光如炬,迅速向利箭来处望去,但见草丛中人影一闪而过,伸手一指,喝道:“在那边!”

    一声令下,已有两队兵马向高颎、杨坚等人的藏身处包抄而去。

    高颎、杨坚眼见一击不中,已经错失良机,恨得连连顿足,却也知不能恋战,二人同出一箭,将两队当先赶来的统领射杀,随即与另二人同时转身,向密林深处逃去。

    齐军大营受袭,还是在帅帐之外,徐之信大怒,一手带过马缰,亲自带兵疾追。

    耳听着追兵越来越近,高颎、杨坚四人在密林中狂奔,突然间,身后风声乍起,无数箭雨向这里疾射而至。杨坚回头,信手格开几支长箭,却见一支利箭发出劲疾风声,直奔高颎后心。

    杨坚无暇他想,纵身向前一扑,大声叫道:“高大哥小心!”一把将他撞开,却觉背后一凉,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高颎被他一撞扑倒,回身见他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顿时惊得三魂七魄丢了一魄,厉声吼道:“杨坚!”反手连射三箭,也无暇去顾有没有射中,扑上前背起杨坚,命另二人掩护,转身狂奔。

    眼瞧着箭雨越来越密集,四人已经招架无力,但闻山道两侧一声呼喊,箭矢如雨,向徐之信等人迎去,瞬间将齐军箭雨压下。

    高颎见是自己伏下的第一路人马,大喜过望,立刻叫道:“快走!”

    徐之信亲自追赶,他的身后可是数万齐军主力,自己这一方不过数百人,难以应战,只能射出一轮急箭,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后立刻上马,纵马飞逃。

    齐军被暂时压下,很快发现对方人少,又即刻追来,越追越近,箭雨再次疾射而来。

    前锋营十余人殿后,替众人挡开射来的长箭,高颎等人一味向山谷方向狂奔。

    眼瞧着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要短兵相接,徐之信冷笑,挥手喝道:“抓活的!”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孤勇,胆敢闯他的齐军大营。

    就在齐军箭雨一收,高颎、杨坚等人已冲出谷口之时,只听谷口两端有人同时喝道:“放!”一瞬间,满天箭雨向齐军袭去。

    齐军不防还有第二道接应,猝不及防之下,顿时阵脚大乱。徐之信连声喝命,这才重新整肃,放箭回击。

    可是只这一耽搁,谷口两端的箭雨已停,谷外马蹄声疾,已驰出一段路程。

    徐之信被三次偷袭,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喝令穷追不舍,几路分兵,截击退路,渐渐将这一行人马逼向迷踪林。

    经过第二次接应,高颎等人已拉开与追兵的距离,听着四周传来的呐喊声,只能向没人的方向疾冲。

    前边不远处露出黑压压的一片密林,阴森得难见边际。耳听着身后追兵已越来越近,高颎挥马鞭一指,喝道:“进林!”一声令下,整个前锋营的人马纵骑疾驰,不过片刻间,已闯入密林,纵马再驰片刻,终于听不到追兵的呐喊,这才慢慢停下。

    高颎见一支利箭正插在杨坚的后心,心头顿时一凉,咬一咬牙,撕开他的衣衫,却见贴身衣衫之外,悬着一枚护心镜。护心镜已被射穿,却阻挡了大半的箭势,虽然长箭入肉,却并没有性命之忧,高颎不由轻轻松一口气,将护心镜抛给他,笑道:“你小子当真是命大!”说着着手替他止血,包扎伤口。

    杨坚捡起护心镜瞧瞧,想到当初出征时几个弟弟相送的情形,微微一笑。

    杨坚包好伤口,此时才有时间抬起头观看四周的地形,一望之下,但见巨木参天,不见天日,地上积满陈年的落叶,一脚踩下去,直埋过膝。

    不知为何,杨坚的心中悄悄掠上一抹不祥的预感。

    另一方,北国玷厥王子强攻齐军不下,正在僵持,听到周军被困的消息,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道:“宇文护可是携大周倾国之兵,怎么如此不济?”

    副将脸色微变,急道:“王子,大周一败,齐国援军必然会向我们围攻,再加上晋阳的兵马,我们腹背受敌啊!”

    玷厥皱眉,迟疑道:“可是我们与大周结盟,若是就此弃他们而去,岂不是背弃盟约?”

    副将摇头道:“王子,难不成我们要给他们陪葬?不如趁齐军全围之势未成,我们疾速撤兵,否则我北国儿郎,怕伤亡惨重!”

    玷厥点头,默默看着地图凝思片刻,终于长叹一声,下令道:“撤兵!”

    副将得令,立刻奔出帐出,命令传出,北国大营中顿时一片忙碌,一个时辰之后,挥兵北归。

    大周大军被困,北国撤兵,前锋营前往救援失败,下落不明。消息传回,满朝皆惊,宇文毓急传杨忠、宇文邕等人进宫,商议对策。

    蜀国公尉迟迥闻言,大惊失色,急道:“徐之信是齐国名将,为人果决,下手绝不容情,如今我大军被困,若不及时救援,怕会全军覆没!”

    杨忠点头道:“宇文护出兵,带的可是我大周的精锐,若是全军覆没,我大周再也无力一战!”

    宇文毓默思片刻,皱眉道:“宇文护带走的,可是我们倾国之兵,如今长安只有数千兵马防守,若是出兵相救,我长安就如空城!”他起身来回踱步,细思片刻,而后向宇文邕问道,“你与齐国交兵不下十几战,依你之见,宇文护还有没有还击之力?或者可以绝地反击,逃出生天?”

    宇文邕摇头道:“若是前锋营不失,或者还可以扭转战局,可是如今前锋营自身难保,没有人与宇文护里应外合,怕很难脱困!”

    宇文毓向三人各望一眼,心中踌躇,低声道:“可是,我们也不能置长安的安危于不顾,还是再想想吧!”挥手命三人退去。

    一连十几日,独孤伽罗见杨忠每日一早匆匆而出,至晚方归,神情一天比一天凝重,追问之下,却得不到任何答案,而边疆再也没有杨坚的来信,心中越来越不安。

    那日见杨忠出门,独孤伽罗立刻离府,直奔鲁国公府而去。眼见宇文邕出府,立刻迎上,劈头问道:“阿邕,边疆发生何事?”

    宇文邕乍见到她,不禁又惊又喜,不意她问出这句话来,一时语结,迟疑一瞬才道:“并没有发生什么,伽罗,你不要乱想!”

    独孤伽罗摇头,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阿邕,旁人不知道,你该明白,如此遮遮掩掩,只会令我更加担心!”

    是啊,眼前女子,纵不能成为他的妻子,可是自幼至长,他们一同长大,这世上,怕没有人更了解她!

    宇文邕微微抿唇,慢慢向她靠近一步,轻声道:“伽罗,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他担忧地看她一眼,斟酌一下用词,这才道:“宇文护大军被困,吉凶未卜,杨坚和高大哥率前锋营陷身迷踪林,下落不明!”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独孤伽罗脑中还是一阵昏沉,身子微微一晃,倒退一步。

    宇文邕一惊,抢前一步扶住,连声道:“伽罗,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紧?”

    独孤伽罗忍住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轻轻将他的手推开,低声道:“我不要紧!”随即慢慢转身,向自己马车走去。

    宇文邕见她身子虽然挺得笔直,双腿却渐渐无力,在后唤道:“伽罗,我送你回去!”

    独孤伽罗摇头,一手扶住车辕,却已经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阵阵黑暗袭来,但觉身子绵软,使不上丝毫气力。

    宇文邕眼见她身子慢慢软倒,大吃一惊,一把抱起她,急声道:“伽罗,你怎么样?”

    而此时,阿史那颂正从前厅里出来,骤然见到府门外宇文邕将独孤伽罗抱在怀里,因着还有一段距离,并未听到他说什么,只见他俯首,竟似向怀中人吻去,不禁大吃一惊,怒喝道:“阿邕!”拔步向府门外追去。

    此时宇文邕整个心思都在独孤伽罗身上,哪里还留意到身后有人,眼见独孤伽罗脸色苍白,眼神也似乎涣散,心中大急,打横将她抱起,跃身上车,向车夫道:“快,送你家夫人回府!”

    车夫见独孤伽罗脸色苍白如死,也吓一跳,忙应一声,催赶马车,向随国公府疾驰。

    阿史那颂急追出府,眼瞧着宇文邕没有丝毫避忌,竟然抱着独孤伽罗共乘一车离去,又气又怒,连连顿足,咬牙切齿唤道:“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这一下,病势竟然汹汹而来,一连数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杨府上下陷入一团混乱。一方,是杨坚生死不明,另一方,是独孤伽罗大病不起。

    杨爽想到大哥临行前的嘱咐,更是心急如焚,成日守在伽罗身边,念叨这几日发生的新鲜事,盼着伽罗能够好转。

    匆匆又是月余,宇文护大军被困山谷,幸好死守谷口,徐之信几次冲杀,大周虽然损兵折将,却幸好谷口未失。

    如此两军对峙,僵持不下,周军粮草越来越少,此时徐之信下书招降,言明只要宇文护投齐,便许以高官厚禄。

    宇文护大怒,一把撕毁招降书,咬牙道:“这徐之信当真是痴心妄想,竟然想要我宇文护投降!”

    李文贵劝道:“大冢宰息怒,不要中了徐之信的激将之计!”

    宇文护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片刻之后,终于冷静下来,低声道:“虽说我们守住谷口,但徐之信要想将我们围歼,也并不是难事。如今他将我们一困就是月余,难道还有旁的打算?”又想起一事,问道:“高颎在哪里?”

    李文贵苦笑道:“前锋营也同时中伏,被逼逃进了迷踪林,恐怕凶多吉少。我们怕还要等长安的援兵!”

    宇文护冷笑道:“长安?”

    这一次出征,就是宇文毓想尽办法将他调离长安,如今他被困落雁山,长安迟迟不派救兵,显然是想就此将他置于死地,又怎么会派救兵增援?

    只是,前锋营身陷绝地,无法自保,北国又已撤兵,他们所能寄望的,也只有长安的援兵了!

    宇文护思之再三,立刻命人传书,命党羽向宇文毓施压。

    独孤伽罗病愈,已经是两个月之后。杨爽伴她出城,往当初给杨坚送行的山岗上去。看着向远处延伸的道路,眼前,似乎又出现当初大军出征的场面。

    杨爽立在伽罗身侧,轻声道:“大嫂,大哥会回来吗?”

    独孤伽罗点头,坚定地道:“会!他一定会回来!”

    是啊,他一定会回来!

    独孤伽罗手抚高隆的肚腹,心中的信念,没有一瞬的动摇。

    他们的孩子还未出世,他还没有看上一眼,他不会就这么离开,他一定会回来!

    心中念头微转,最后向大路望去一眼,独孤伽罗终于深深吸一口气,果断地道:“走吧!”随后她转身走下山岗,直奔皇宫,面见天王。

    从宇文护出兵起,天王一方就加紧对宇文护一党的清查,如今虽说已清查出大半官员,可是为免打草惊蛇,始终隐忍不发。而追查宇文护的罪证,眼看已有眉目,却还没有拿到实据。

    此时宇文护大败,周军被困,若是朝廷不出兵救援,宇文护必死在齐军的围困之下,到时大网齐收,就可将宇文护一党一网打尽,从此之后,大周朝廷就会一片清明。

    而,这一切,要以大周的十万将士的性命作为代价。

    可是若朝廷出兵救援大军,宇文护还朝,必将重新把持朝政,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大周朝廷将恢复宇文护只手遮天、一朝独大的局面。

    这所有的一切,也正是天王宇文毓心中所想,他见她分析透彻,轻轻点头道:“伽罗,如果是你,此事要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