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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没办成,还搭上了当初杀了魔屠子掉落的‘元血精石’。
这物件,比《土遁正法》还牛哔。
不仅内蕴的超凡功法强悍,还免除了一甲子的苦修。
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力量奴仆、落子无悔。
由于不是自己修出来的,使用此物,成就再高,也无法做主子。
这本来这是给隐刀、霸剑、土行孙之流高等傀儡准备的。
但周宁临时起意,将之给了修武郡王。
在周宁眼里,修武郡王是个明白人,也是个可用之人。
而且他相信,修武郡王虽然看似天家出身,在凡世王朝地位显赫,但实际上很习惯‘跪着挣钱’。
毕竟他的富贵、权柄,都是靠组织势力的赐予而获得的。
并且这种赐予暗地里颇多讲究。
吃喝用度,是不差,可却是笼中鸟,难有大发展。
锦衣玉食的代价,就包括配合各种表演节目,人前做戏,甚至连婚配等等,都不由自己说了算,而是被规定。
连温饱都没解决的人,羡慕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则前呼后拥、入则奴仆成群。
可从小在这种家庭长大,这些就像呼吸一般自然,也就觉不出有多好来,反而易起厌烦之心。并且向外自主人生,向往自由。
更何况,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天家子嗣,凭什么有的可以继承九五之位,有的却被发配边疆,善终都未必可得?
一憋几十年,怨大恨深,同时磨砺出一份扭曲、但可堪一用的做事能力。
没错,周宁看好修武郡王的能力。
毕竟两人聊过一次,虽然都有装模作样的成分,却也能看出些门道。
俗话说,能人大都有傲气,没那么容易请动,更别说给其当爹。
他认为,他之所以能成功拿下修武郡王,主要还是威逼和利诱,都够份量。
威,不仅仅能取其性命,更在于他表现出的成长速度过于吓人,让人浮想联翩。
奇门法师们碧莲都不要,直接就上来要吃肥肉,也就是看上了这一点。否则人家那大门大户的,并不是很缺按部就班,修成高功的法门,又何必这么落人口实?
利,元血晶石真是好东西。
皇权有多难跪,修武郡王必然深有体会。
怨恨深深之下,如果有机会一跪解百跪,那么跪不跪?
谁都有一个价码。
他的这次赐予,修武郡王无法拒绝。
于是,一位王爷,就这般成了他的狗。
当然,狼初初做够,有诸多不适,要给予足够的信任和自由。
落子无悔,不光是修武郡王,也包括他。
昔日托付李珂、二丫,这次又投资,都是落子。
斩杀智笉法师,是为了易主气运掌控。
之前,是修武郡王借他鸿运避灾。
之后,是他借修武郡王身份地位能力以成事。
两人仍旧气运纠缠,但主仆身份已经颠倒。
这一点,系统已然有提示。
曾经的史诗任务,如今都降格为黄金任务了。
他也不打算做了。
躲灾也好,透气也罢,他打算离开这新州一阵子。
继续待在这里,死道众视他为眼中钉,固然不肯罢休,其他势力在见到奇门伸手之后,怕也会生出趁机揩油的心思。
他若是未来没多大盼头,倒也不妨当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莽夫,从早到晚报仇的小人,但求爽一时,哪死哪了。
可他有盼头。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有机枪大炮,飞机坦克还会远么?
而混赌场的都知道,先赢的那叫纸。
“瞧着吧,奇门法师,术法仪轨祭众生,演算天机为私利,降下绝望辱修士……就这些所作所为,惹到的,又何止是我,但会成为那个吹响灭道之战号角、并发起浩荡冲锋的人!”
一腔愤懑,绵绵恨意,化作了新的动力,为他本来打算停靠歇息的航船提供了继续破浪前行的心灵资粮……
离开边安府,周宁没有再回朔隆县,而是南下。
大乾的洛京城,就在新州之南。
不过,周宁这次要去的是更南面的荒天原。
系统升级需要的主材料,那边有。
原本是打算先积累家底,同时慢慢将灵魂等级熬上来,然后准备充分,离开新手村,闯荡江湖。
当然,这样的说法是有戏谑成分的。
新州有灾,一触即发,已渐成群英荟萃,龙蛇起陆之势。
这里可不是什么新手村。
只不过他这不明来路者突然杀出,又借系统哔格,坑死了几位预言者,令死道众、乃至诸派代表都有些吃不住劲,这才令大事件主旋律显得有些荒腔走板。
可也真就是惊诧那么三五秒。
以他之能,在大势面前,终不过是螳臂当车。
越是表现出色,暴露的也越多,也越容易被关注和觊觎。
奇门之人堵他,其实就是一个信号。
因有献祭预言之能,奇门总是能拿到先手。
可其他势力也不会慢太多。
比如说死道众的巨擘,莫说还能以‘此子骨道之力,乃是我死道变种,我行家法,无可厚非。’之类的说法解释。
就算真个以大欺小了,以死道一贯的行事风格,还真能有人竭力挺他?
无非就是趁机要挟,从他这里撕扯些实惠好处。
所以呀,莫再等、更莫要指望谁,溜号吧。
新州不是新手村,他处未必就是更可怕的龙潭虎穴。
远走荒天原,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
增长见闻,也是心的修行。
届时,系统升级材料集齐,灵魂也差不多能升阶了,很顺利的就能进入新版本,以及新一轮的大号带小号模式。
至于李珂和二丫,他活着并且活的很好,就是二人最大的保障。
若事与愿违,那么就像当初狩猎队遇险,逃得性命后三人聊起来时他说的。救不到命,那就复仇,十倍百倍奉还。
还有,二球的出现,算是又勾起了旧事。
这事要细说,也就是土著周宁心怀怨望,他在换了一波人情给李贞夫妇后,就不觉得有什么大亏欠了。
但既然又主动蹦出来,硬往他眼里钻,那么来日不妨也讨要个说法。让某些人跪着陈述当初的那点人心鬼蜮,他觉得是个好想法。
更何况,他这次离开,并不彻底。
邪兽人分身,可还在紧邻朔隆和新溪的大野滩蜃庄当镇物呢。
有那个锚点在,他回去,也不过是向系统多支付一笔远距离传送的代价。新州真要有火中取栗的机会,他是可以再凑个热闹的……
就这样,周宁在边安府城,拢共待了一个小时不到,便离开了。
这让从朔隆县灵所那边赶来的公冶玉玦,再次丢了回脸。
这次的差事,是他背地里花费了不菲代价才拿到独办权限的。
为此,他还特意邀请了门中两位美人,想的就是尽显风流才能,将这事办成一段‘公子翩翩,折服骁将’的佳话。
没错,奇门之人分析周宁的表现,就得出个‘骁将’的结论。
奇门之人视自身为执棋者,视天下名士为棋子,傲慢惯了。
这也是造成公冶玉玦连连失守的重要原因。
周宁的现实表现,简直象头刚逃过猎人追捕的胆小兔子,见人就闪,哪里‘骁’了?
这下好了,修武郡王丢了大半条命。
当然,一个形同流放的郡王,死活并不重要,可智笉法师,在门中是有根脚传承的,并且这次主动献上李珂、李二丫有功,待事情办完,定然会有一份嘉奖。
现在却被周宁泄愤毙杀,这要如何交代?
再说李珂、李二丫,公冶玉玦,只以为周宁即便谈不上贪恋女色,也是自认情种,这姐姐妹妹,很有点金屋藏娇的趋向。
这也是他带门中两位坤道,以及笃定周宁已入彀难逃的又一大原因。
结果,最落魄的时候,仍旧想着要安顿好义姐妹,此时却是闻难而退,果决的不象个人!
这就是男人有钱就学坏么?这就是只能共患难,无法共富贵么?
这也太渣了!该怎么说呢?不亏是魔宗子弟么?
好吧,周宁成功在公冶玉玦那里秀了一把下限有多低。让这位奇门天骄,连发挥自身长材的机会都没有,就输了个彻底。
过了一日,耳聪目明的死道魔宗,也得知了周宁的最新动向。
森罗殿主陆昆听闻了情报后,心情复杂,态度上则是战略藐视:“连道主都惊动了,能跑的掉?不过是大事优先,人头暂寄而已。”
当然,死道众也有另一种说法:“就属这奇门最是可恨!这下吃瘪了吧?真以为我们魔宗弟子,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
这是被打出敬畏心的。
虽然周宁杀的死道众人头滚滚,可幽道也是魔宗六道之一,且像个高冷婊,卖的就是孤高冷艳的人设。
而骨道、更是死道变种,有人已经将周宁跟死道宿老白骨菩萨联系到一块儿。
那么,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至于打的白刀子、红刀子的,那是魔宗子弟传统艺能,大家都习惯了。关键是强者为尊,而周宁一再越级杀真人,那是公认的强。
又过了三日,二地恶煞堡,魔屠子的副手岳春秋,对已经完成第一阶段血脉融合,显得精疲力竭、似乎有放弃生存念头的叶青书碎碎念道:
“知道叶家的新继承人是谁吗?被你从小鄙夷的叶不群。
知道叶冲的真修本源传给了谁么?你的好父亲叶远山。”
“呜……呜!!”叶青书目眦欲裂,可惜嘴上装了嚼头一般的法器,根本不能说话。
岳春秋看着重新有了动力的叶青书,满意的转身离开,心中道:“山主,种种仇怨,必有偿时,您泉下有知,看着吧!”……
一个月后,人头被暂寄在自己颈项上的周宁,已经来在大乾的南疆,利州。
不过此地距离他要去的荒天原,仍旧是关山万里。
接下来这段路,称作荆棘丛林,不过荆狱的叫法更广泛一些。
荆狱的一大特色,就大蟒荆,超凡植物,给点阳光就灿烂、下点雨就能长一堆的那种。
正是因为大蟒荆的泛滥,大乾一贯使用的筑路法,在荆狱行不通。否则这千百年下来,再难走的道,也给它趟出成型的路来了。
没有官道,就只能靠向导。
荆民,皮肤是棕褐色的、身材矮小,但并不瘦弱,无关面貌跟周宁认知中的黑人有些相近,尤其是以头发为主的毛发特质,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周宁自觉是个懂得尊重其他行业从业者的人,尤其是发现同为尊者实力的人,也老老实实的在边城等待商团攒够人,才一起上路之后,便也从善如流,报名拼团穿越这荆狱。
他使用的是艮土法身。这个法身体魄过人,面貌似憨似凶,往哪里一站,都不会被误认为是寻常人。
这南来的一路上,无论是穿越凡世城池,还是偶遇超凡者,这副形象,都让他少了不少麻烦。
而且艮土灵体,亲和山岭大地,只要不飞来飞去,而就是脚踏大地实实在在的走,真的就是永不疲倦,越走越精神。
他这一个多月,就是用这两条腿,硬是从大乾的北疆走到南疆的。期间还不忘采撷资源。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11路,是当真的给力!
趁着等商队凑够人的这段时间,他也收集了一下情报。
进而得知,之所以连尊者级别的超凡者,都愿意组团跨越荆狱,主要原因,是此间有着独立的生态环境。
这种生态环境是由数种多年生荆棘类植物为主,构建而成的。
它们在吸纳天地间的煞力和灵力的同时,反馈出一种被称作荆煞的独特能量,笼罩这一地域,对任何非己类超凡力,都十分敏感。
简单的说,超凡者,除非是真人以上位业、且不差钱有飞舟的,否则走陆路相对更安全。
至于为什么非得是真人实力,一个是灵气的利用率,再一个是应对云鲸空兽。
换个实力不太行的,就会出现宛如普通人海中面对鲨鱼般的尴尬,而且往往还是群鲨……
在边城等了五日,期间象正经跑商之人那般,购入了一批土特产,期间还接了一份客卿护商的单。
签这个单,是商队的常用的手段,尽可能的降低不确定因素,防内贼多过防外敌。
对于周宁而言,没有必救束缚,又能白嫖诸如向导、宿营之类的花费,这种只要不打算旅途中谋害同行者,就有益无害的单,自然是不签白不签。
这也是他实力阶位摆在那里,实力低于尊者,就没这等好处了。
队伍出发,车声辚辚,从高空俯瞰,百多人的队伍,就像一条小蛇钻入莽林,消失在宛如超大型葡萄藤架的荆棘丛中。
周宁大步流星,走在队伍的尾端,一点都不比车辆又或骑着荆蜥的旅者慢。
象他这般全凭自身脚力赶路的,包括向导,有那么十几个,个个都有一双能走路的铁脚板,倒也没那么扎眼。
对这商队,周宁的最大感官,就是大乾的匠人们,真的将地煞悬浮车给玩明白了。
连这种特殊的荆煞,都能研发出类似电磁同力相斥的技术应用。
车辆底部就是靠着荆煞符阵,可以令其稳稳当当的始终与地面保持适宜的剧烈,却又不乏弹性空间,从而降低了车辆随地面起伏而起伏的程度,极大的增加了平稳性和舒适感。
另外一个让周宁感叹的就是,大乾的空间存储技术也足够发达。
象这种福车,其框架和装甲,比他知晓的坦克更甚。
其内部,则是类似银行私人存储箱的特征,抽屉式格局,符仓就像是卡片般,整齐的有间隔的卡在抽屉内的插槽中。
就如同另类的低温冷藏箱,特定的能量环境,让符仓保持类深眠状态,不会轻易爆仓。
他估算过,就这么一抽屉的符仓载货,差不都就等同于10节百吨车皮的运量。
所以,这商队别看只有四辆福车,走货量是非常惊人的,真大宗货物运送。
他一度如同前世叶公好龙房车般,想要入手一辆福车。
结果被其价格震撼到了。
他暗自算了笔账,不考虑售卖技术,变卖所有物资,再乘以3-5,才差不都能卖一辆福车。
当真是不详探不知商队富!
相应的,这小小车队,居然有真人坐镇,也就不足为奇了。
除了福车,还有客车,虽然看起来跟福车相似,但价格仅是福车的零头。
他甚至不乏恶意的想过,商队使用跟福车相同外形的客车,未必没有迷惑居心叵测者的心思……
当然,他没有深究的打算,只是说,行行有门道,做人不可傲。
四月末本不是什么雨季,奈何荆狱环境特殊,水汽易集,并且下的是煞雨。
北荒的风雪如刀,这荆狱的煞雨便是箭。
别说是常人,便是超凡者,扛这煞雨也相当辛苦。
周宁终究还是准备有漏,并没有应对的器具。
结果,尾车中跳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将一把法器黑伞递给周宁:“给,我爹说,出门在外不易,能帮就帮。”
周宁笑笑,结果雨伞的同时,摸出一物递给小子。
小子摆手:“我爹说,行善只为养浩然之气,不求其他。”说着便折返回车,动若脱兔,竟是比当初狩猎队中的斥候李嘎子还要矫健。
周宁向着尾车拱了拱手,记下了这份人情。
系统显示:暗煞铁骨伞,激活《暗日幽海洋》。
《暗日幽海洋》:众煞之母,虚空之基,太阴之精,大道圣典,凝集无上帝流浆……
“啧!最后一块儿拼图,竟然以这种方式落下,这人情欠的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