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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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远街向北进新阳区。

    经民安街至安心街回安吉街。

    路途之中遇警察署沿街盘查,虽着便衣却互相熟识,闲聊两句擦肩而过未出示证件。

    冰城每日检查较为频繁,众人倒也习以为常。

    但近年来苛捐杂税日渐增多,对此伪满政府方面有不同看法,却无可奈何。

    夜间沿街盘查实则也有强行销售巧立名目的保险、税务等,甚至于成立反满抗日协会等组织,强制收取入会费用。

    百姓苦不堪言。

    且报官无门!

    徐家倒是好些,毕竟池砚舟同为警察厅人员,例行方便默许都会给留。

    行至门前扣响门扉等待徐妙清开门。

    金恩照此刻坐在家中沙发之上若有所思,虽今日心中不满,且怀疑颇多,可有几句话确实说在他心坎之上。

    首先则是李衔清比他强。

    不承认仅是嘴硬,盛怀安破格让李衔清加入特务股,实则目的金恩照岂能心中毫无猜忌。

    且李衔清势头之猛着实出乎意料,若能活到今日确实结局难料。

    其次便是背井离乡,无根浮萍。

    独在异乡为异客,金恩照倒不至于每逢佳节倍思亲,却也常常会想日后如何?

    留在冰城那便要在此扎根。

    所谓朋友他自是不信。

    摸爬滚打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求人不如求己。

    故而向上爬则是唯一途径,当你地位足够高,你身边会有无数朋友。

    烟灰缸内烟头已经不下十个,金恩照将手中已经要燃尽的烟头按灭在其中,心中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池砚舟本就是他手下警员,为何不用?

    且近日对方表现确实不错,股长面前都敢开言相助,更是陪同前去医院等等。

    手指再次摸向烟盒其内空空如也,金恩照才觉口干舌燥嗓子发痒,起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他之想法池砚舟此刻未知。

    正同徐妙清坐在一起吃饭,张婶今日所做几个小菜,俱是大补之物。

    池砚舟见状笑道:“张婶倒是很关心你我之事。”

    闻言徐妙清在他面前也不耳红,笑着回应:“只言片语间张婶表示仅有你我二人在家,行事方便。”

    “怎么个方便法?”池砚舟故意追问。

    徐妙清面色不改说道:“自然是方便做些补身子的饭菜,爹在家时年岁已高不宜食用,张婶不便烹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言语之中徐妙清倒是少落下风。

    吃罢饭二人回到屋内。

    她忙碌备课工作,池砚舟心中所想新京来人一事。

    清晨赶赴警察厅池砚舟今日来的稍早,得见盛怀安进入办公室内,金恩照则不见踪影。

    恐是担心触霉头。

    昨日都在外面躲了一日,只怕今日也不会凑上前去。

    果然盛怀安进入办公室不多时,金恩照才姗姗来迟,与他往日风格截然不同。

    “队长。”

    “早。”

    “今日还去街面上巡察吗?”

    “闲来无事再去看看。”

    巡察一方面可躲避盛怀安怒火,另一方面也为寻找机会立功,好过在股内虚度时光。

    稍等片刻二人打算一同出去。

    今日杨顺不同行,金恩照安排他参与特务股日常工作,算是融入其中尽快熟悉。

    就在二人从警察厅出来走下台阶。

    见新京来人由台阶之下而来。

    金恩照嘴里低声暗骂:“就是此人惹恼股长,让我平白无故挨了顿骂。”

    “那他为何今日又来?”

    “谁知道。”

    “就怕又惹得股长不喜,最后还是要将邪火发泄在队长身上。”

    “快走。”

    金恩照脚步加快,带着池砚舟离去。

    只是池砚舟心中暗想,此人为何如此执着,警察厅特务科的态度显而易见。

    你说保安局施压?

    理应不会。

    若是保安局施压只怕科长不便如此草草结案,且盛怀安对调查结果较为满意,如此看来不存在问题才对。

    可此人却纠缠不休。

    着实令人不解。

    但有关此事盛怀安不做解释,二人不便相问,只能跟着金恩照在外晃荡一日。

    晚上收工都不回警察厅报道,直接街面下班。

    目送金恩照回去。

    池砚舟也朝着家中步行,途径三岔路口得见窗帘信息,确保安全前去地德里。

    “是我。”

    “进。”

    走进房间坐在宁素商对面,池砚舟询问:“可曾监视到新京来人?”

    “特委同志当日监视到新京来人,一路跟随至老仁义蒸饺店铺。”

    “当时我也在店内。”

    “同志汇报时有提供,警察厅特务股队长金恩照在店内这条线索。”

    “后续呢?”

    “从老仁义蒸饺店内离开,此人前去南岗区铁岭街咖啡店,与一人见面。”

    “谁?”

    “南岗警察署特务系主任。”

    “陆言!”池砚舟没想到此人居然会同陆言见面。

    宁素商点头表示:“新京来人名叫秋志用,是陆言在新京中央警察学校受训时相识。”

    “秋志用什么身份?”

    “他早前其实没有什么身份,经过特委加急深挖,新京方面同志告知信息,秋志用可能最早与警务司麾下的兵事恩赏室成员有联系。”

    “暗探、密侦?”

    “大概率是。”

    “现在加入中央保安局?”池砚舟问道。

    “应该是秘密加入中央保安局,成为最基层的密探。”宁素商话语没有太过笃定,毕竟有关保安局的情报知之甚少,短时间内确实难完全锁定。

    池砚舟再问:“苏良材日本人身份能确定吗?”

    “真名安引雄太,伪装潜伏多年。”

    “由此可见推断无误,苏良材、秋志用都是中央保安局成员,苏良材在冰城死亡,保安局不便出面调查,安排秋志用前来督促警察厅负责侦察。”池砚舟觉得目前事态比较明朗。

    “没错。”

    “可我有两点不明。”

    “你说。”

    “秋志用显然是受到中央保安局的委派,前来冰城警察厅催促、协助调查,可傅应秋、盛怀安已经给出答复,且给我的感觉是保安局能接受的结果,为何秋志用还在纠缠?

    第二个问题便是他为何同陆言有联系,陆言的身份是什么?”

    这便是池砚舟的两点不明。

    宁素商开口:“你的第一个问题目前没有准确答案,我可以先回答你第二个。”

    “你说。”

    “秋志用见陆言则是拜托他负责调查郑可安一事,特委同志已经得见陆言暗中调取医院资料。”

    “警察厅都结案,他警察署主任敢继续调查?”

    “显而易见他敢!”

    “难道不成陆言也秘密加入中央保安局?”池砚舟心有疑惑。

    警员确实可以加入保安局。

    这并不冲突。

    且陆言在中央警察学校受训,显然是深得日本人信任,加入保安局说得过去。

    “目前很难讲陆言出手,是因其暗中加入保安局,还是看在同秋志用的私人情面上,但他确实已经在着手调查此事。

    至于秋志用为何纠缠不休,特委推测大概率是想立功。”宁素商将特委分析说出。

    “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保安局算张免死金牌,郑家要不了秋志用的命,他也想的足够明白。”

    “若郑可安真是组织同志,被陆言盯上实属危险。”池砚舟虽不想提及此观点,可组织哪怕真的事先做好万全准备,但肯定料想不到陆言半路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