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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到三营,东城县法院邮来了华子阳的档案,并办理了退休,几经联系,赔偿款杳无音信。大鹏却收到了师部和人民法院复审改判与返城通知:
张大鹏同志:你的申诉材料收悉,经过复审你的案件,夏成林绑架胁迫作案成立,原判决以盗窃定罪不当。特宣告撤销1964年12月8日的判决,在你收到本材料后与当地联系,以知青返城办理手续,待你返城后再做案件处理。
专此通知。
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铁锋区人民法院
1979年12月22日
另一封信函是39师党委邮来的:张大鹏同志:你于79年向师部党委提出的合理化建议已经实施,现隧道窑生产线砖厂正在建设,望你在接到本通知后,立即来39师部党委报到面谈。
396x2部队秘书处1980年1月14日
申诉后改判无罪和按知青返城是大喜事,大鹏在79年向团部、师部提出两个建议的来函也是大喜事,两件喜事哪个为先应该怎么办?
建议:团部在九空桥重建砖厂,因现在的砖厂土质含沙量小,产品质量差,为了生产,投入车辆去二十里外九空桥拉沙得不偿失,团部采纳了意见,在九空桥重建了新砖厂。
第二项是向39师党委在砖厂建立隧道窑红外生产线,建立大型热电厂,以其淘汰的细炭灰供应给砖厂,即技术改革内燃砖,达到不用煤烧砖节省能源,所发的电也能取代各兵团柴油机的发电。
两份合理化建议发出后,就是因为三营董教导员让大鹏在山上执行任务,就是姜会计让大鹏担任现场员,要管理数百人太难。五个月过去了,还不知道岳父是否把申诉状邮出去,所提到的合理化建议有没有答复,心情万分焦虑。要想请假更是难,他把眼镜片揣到兜里,说是眼镜片掉了,大家在雪地里找不到,领导只好给假回来配眼镜。
而大鹏为了岳父的案子,没能投入团部和师部两个砖厂的建设。但辗转山东为岳父要来档案,半年后正式办理了退休。华子阳带着那封申诉状,登上了去往山东的列车。临行前,大鹏向他交待分两步走,回到原籍先找村农会主席,让他开一份成分证明,只要是中农成分,把证明和诉状交给法院,每天去法院盯案子就行了。
一个月后,华子阳带着一份平反判决回来,大鹏看着那份再审判决书:
东城县人民法院再审刑事判决书(79)东法刑再字第82号
被告人:华子阳,男,61岁,东城县铜城公社华庄大队人,现住黑龙江省863x3部队三营一连。上列被告人因“捣算”一案,经东城县人民法院于1955年12月10日,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本人以事实不符为由,提出申诉。
该案经再审认为:被告华子阳家庭出身系中农,原判以倒算定罪判刑不当。据此,判决如下:
一:撤销东城县人民法院1955年12月10日判处华子阳有期徒刑五年之判决书。
二:宣告华子阳无罪。
如不服本判决,可于接到判决书之次日起,十日内向本院提出上诉理由,上诉于山东省聊城地区中级人民法院。
1979年11月27日
在日期上盖有山东省东城县人民法院的红印大章。据华子阳介绍,法院只给了这张纸让本人回来,其它什么也没解决。当法院收到状子,是派刑厅雷庆臣到华庄,大队书记华子海把屎拉到裤子里,原告华贵眼睛双目突然失明,他从房上跳到儿媳妇身上自杀未遂,晚上又用绳子上吊自杀的。
现在接到师部的通知,大鹏只有前往师部。师领导派人带他参观了隧道窑,那里只有砖机和搅拌机,没有配料机是不行的,另外隧道窑还在建设中,秘书科给大鹏开了一份调令。
回来后,大鹏拿着调令在团部楼前望着,董教导员却从楼上走出来,他问明情况把大鹏带到楼上会议室,王团长亲自接待。大鹏拿出师部的调令,经团领导研究决定不让他去师部,由此调到团部砖厂工作。大鹏又拿出法院知青返城通知,团部领导相互传看着,并把砖厂儯书记找来。儯书记名叫儯浩闽,其实他不姓儯,就名字都是在革命时期后改的。
王团长说:“张大鹏,你来兵团已经十多年了,为什么现在提出合理建议?”
大鹏说:“自来到兵团就是政治运动,在三营曾向汪政委提交过制砖机图纸,可机械厂没有人能看得懂,就给我安排到机关食堂工作了。”
王团长问:“那现在你怎么又提出来了?”
大鹏说:“受国家落实政策的感动,也是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开放的影响,我想要把过去学到的技术发挥出来,改变砖厂的落后局面。”
才主任说:“过去你对兴修水利做过贡献,现在兵团砖厂需要你去开发。”
王团长说:“师部给你的调令我们应该执行,法院的知青返城通知我们也该遵从。但是,你已经向党委提出过建议,现在九孔桥已经开始建厂,这两个厂子急需技术人员,你能不能晚走一两年,履行你提出的合理建议?”
儯书记说:“在砖厂我们给你房子,工作、工资、提干等我们再研究。”
大鹏说:“我仅学了三个月,和师傅维护一年,真正自己维护作业也只有一年,当时还不过二十二岁,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如果去砖厂我只能是个技工。”
王团长说:“好!如果你能改变砖厂的面貌,我在广播里向全团两万职工做宣传,到时候还可以敲锣打鼓欢送你办理知青返城。”
大鹏说:“感谢团领导对我的重视,虽然我来兵团冤枉的度过了十几年,也曾经遭受过那些磨难,更没有真正的和知青们在一起生后过。现在政策的落实,法律的平反,使我又能回到齐齐哈尔城市,那是我从小接受培育成长的故乡,可以说我比任何知青都渴望返城。人生十二年已经过去,王团长为我提合理建议确实应该负起责任,我尽力在两年内改变砖厂。”
人生就是变化莫测,为什么要提出那些合理化建议呢?由此他必须要负起责任,由此他与家人要付出终生的代价,团领导握手道别做了工作安排。但大鹏并没有急于搬家,因为他还顾忌到盛雅琴,她完全被李大炮的罪恶绑架。能控告李大炮吗?仅凭调令和返城通知,在没有对砖厂投入任何贡献前,是不能以任何条件相要挟的。
在大鹏来到团部砖厂的时候,已经是秋季,砖厂机器全部停了,他只有投身于机器检修,晚上像单身一样住在办公室,也算是他对环境、人员、机器的全面适应和熟悉摸索吧。
虽然大鹏没搬家,而华英与孩子在三营发生了很多事。华英不仅时常去路南看望两个老人,也去雅琴家探望她的身体和生活情况,当然要在工作时间李大炮不在家。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雅琴她还第一次主动来家说服华英搬家去砖厂,以表她信守承诺绝不轻生。
九连的华大民是华子阳从小养大,取了媳妇忘了娘。万没想到大民的媳妇来三营,华英中午给她包的饺子,在吃饭的时候,年仅3岁的小芮华却说什么也闹着不让:“你是谁?上我家来干啥?不让你吃我家的饺子……。”也许这是孩子对她的陌生或天性吧?
1981年在砖厂开机前大鹏真的搬家了,就住在水库对面的那个砖房,邻居除了干部、知青、再就是砖厂技工,邻里关系相处得很好。每天生产是两班倒,那里的机械落后,皮带和齿轮外露安全没有保证,尽管经过最大努力,一年只能完成质量有问题的500万红砖?怎么办?
就是那年冬季,大鹏向王团长请示要求机械更新,经党委研究只批给砖厂一万元,怎么能改变配料、搅拌和制砖机?那可需要三万元的造价。大鹏破天荒的自己设计、外委加工完成了所有机器更新,当年创造了710万的产量,从此也揭开了大鹏人生中;为国、为军、为民道路的巅峰时代。
因为是最后一次返城机会,那叫知青转点返城,大鹏已经完成自己的承诺,也就顺理成章的办理知青转点返城了。可是他没有办假离婚,那后果又会如何却一概不知?
请看第56章:盛雅琴自缢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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