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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让皇城禁军和礼部的人回去,只留了一队虎豹骑随行护卫。
一行人到化生寺的时候,虎豹骑的领队过来对祁渊道:“殿下,寺里的其他香客属下已经让他们出去,只有翰林院的赵侍讲,带女儿在正殿为夫人祈福,属下请示殿下,是否让赵侍讲他们出去?”
祁渊看向叶寒舟,叶寒舟微微一笑:“这么大冷的天,难为赵侍讲的一番苦心了,就让他们在正殿祈福吧。”
领队领命而去。
祁渊唤过长风,“待会我们用斋饭后要歇一歇,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
陆芷沅早已听到领队的话,拢了拢披风,默然站在祁渊身后。
祁渊吩咐完,回身拉着陆芷沅的手往山门走去。
云空大师带着寺里的高僧早在山门迎候着,殷切地同诸人打招呼,带着他们往寺里去。
他们路过正殿的时候,果见几名下人等候在殿门外,有个下人看到他们过来,走进了殿门。
祁渊他们没有停留,径直往后面走去,经过回廊转角时,陆芷沅转头往大殿望去,一个披着杏黄斗篷的身影正依着廊柱,远远向他们这边望过来。
那身影陆芷沅再熟悉不过了,不是赵雪樱还有谁。
祁泓看到陆芷沅回头,也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赵雪樱倚栏而望的身影,他下意识地想起元夕之夜,赵雪樱痴望着祁渊的模样,他转回头看着陆芷沅和祁渊,神情复杂。
云空大师在静室为他们预备了斋宴,虽都是素菜,但胜在清爽素净,别有一番滋味。
吃完斋饭,祁渊陪陆芷沅到一间静室休息,陆芷沅刚坐下,就听到长风把祁渊请出去,问他:“殿下,属下说殿下不想让人打扰,可赵侍讲还是说想过来给殿下和太傅请安。”
“告诉他,我们今日爬山累了,要休息,让他不用过来请安。”祁渊的声音淡淡的。
他回到静室中,陆芷沅正在喝茶,他过去拿走茶盏,“你方才就喝了两盏茶,这会子先别喝了,歇一歇,待会我带你去碑林看看。”
茗玉她们收拾了静室中的罗汉榻,铺上狼皮褥子,陆芷沅躺在上面,翻身向里。
她不太想去碑林,因为她知道,赵濂和赵雪樱跟到化生寺,如果不能在祁渊跟前露个面,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半个时辰后,叶寒舟随行的小厮过来请祁渊和陆芷沅过去,说是叶寒舟他们要去碑林逛了。
祁渊看到陆芷沅不动,以为她睡着了,刚交代茗玉她们照顾好她,陆芷沅就起来了。
祁渊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还想让你多睡一会。”
陆芷沅挤出笑,“我许久没来碑林看了,想去看看。”
去看看赵雪樱如何出现在祁渊跟前。
祁渊给她披好斗篷,戴好观音兜,牵着她的手来叶寒舟那边的静室。
叶寒舟和陆清风已经在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一行人就往后边的碑林走去。
陆清风走进碑林,就不顾碑石冰冷,伸手去抚摩着碑石,感慨道:“十几年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踏入此地。”
祁渊笑道:“师叔若是想来,以后我年年派人去接师叔过来。”
叶寒舟道:“若你师叔还只是碧桐书院的先生,自然可以年年过来,但如今他是南越的太师,便是有这个心,只怕也是身不由己。”
“我们如今都是身不由己啊。”陆清风和他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无奈。
“什么人?”长风突然喝道。
跟在众人身后的虎豹骑立刻,把众人护在中间。
一个杏黄的身影从一块碑石后转出来,向他们走来。
“赵姑娘?”兰氏诧异。
赵雪樱走到祁渊和叶寒舟跟前,敛衽行礼,“臣女拜见殿下,太傅。”
祁渊让她起来,问道:“听闻府上正在为赵夫人祈福,赵姑娘怎到了此处?”
赵雪樱抬起那双带着湿意的眼眸看了祁渊一眼,脸上的一抹红晕如红墨落入水中一眼,迅速往两边蔓延,“臣女是随家父来为家母祈福,大师刚去休息,臣女因酷爱书法,想起这后头有碑林,所以就过来观赏。”
她的羞涩落入众人眼中,谁都知道是因为祁渊的缘故。
陆芷沅垂下眼帘,想把手从祁渊手中抽出来,祁渊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动。
兰氏微笑道:“赵夫人身子不适,赵姑娘却还能想起来碑林游玩,倒也难得。”
陆少潼看不惯赵雪樱当着陆芷沅向祁渊暗送秋波,但碍于他身为男子,不好说什么,没想到兰氏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陆清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偏过头,装作看别处的风景,但嘴角一直弯着。
赵雪樱不笨,听出了兰氏话中的暗讽,微红的脸色加深,红得想滴血,头也低了下去。
叶寒舟向祁渊使了个眼色,祁渊明白,伸手抱着陆芷沅的肩膀,对赵雪樱道:“赵姑娘既喜欢这碑林,就慢慢观摩吧,回去的时候帮本王和华侧妃问候赵夫人,愿她早日康健。”
“是,多谢殿下和华侧妃。”赵雪樱躬身示谢,再抬起头时,就看到祁渊亲昵地搂着陆芷沅从她面前过去,还听到祁渊对陆芷沅低笑着:“上次我带你来碑林,我记得你喜欢卫夫人的碑帖,我带你过去看看。”
陆清风和陆少潼,祁泓也跟着往里边走。
叶寒舟待要过去时,兰氏暗暗拉住他,站在赵雪樱面前,指着一块碑石问道:“先生,这是什么字?”
叶寒舟焉能不知兰氏的用意,也没说什么,耐心地告诉她那是什么字。
赵雪樱看到祁渊对陆芷沅那般温柔,对自己却不冷不热,心下堵得慌,兰氏在跟前,她又担心被兰氏暗讽,便假装就近看了两块碑石,就向叶寒舟告辞离开。
待赵雪樱走远,叶寒舟对兰氏摇头笑道:“你啊,还是这般淘气。”
兰氏哼了一声,“是阿沅太厚道,给她脸面,这要是我,谁敢当我的面给你抛媚眼,我挖了她眼珠子。”
“你和阿沅不一样,祁渊也不能和我一样。”叶寒舟意味深长地道。
远处的墙角,赵濂站在一棵松树后边,目光阴沉地看着女儿垂头丧气地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