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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奇怪的是，墨御宸并没有坐马车，也没有使用轻功。
走在长长的紫荆花道上，原本盛开的紫荆花全数被雪裹住，抬头全是层层坠坠的雪。
而四周、地面，也是一片银装素裹，宛若走在冰雪世界。
凤九遥心情渐渐平和下来，任由他牵着，一直往前走。
刚走到路口，忽然，“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马匹直达两人跟前，诸青翻身下马，跪在墨御宸和凤九遥跟前道：
“墨王，墨王妃，求求你们去救救五皇子吧。”
一听到五皇子，凤九遥才忽然想起，那时候墨忻然为了救她，也跳进了水里。
可她回来后就被墨御宸和楚容江的事缠着，完全忘记墨忻然。
她担忧的询问：“五皇子怎么了？”
“五皇子醒来后，听闻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便去冷宫门外待着，怎么也不肯回府。
这两日更是什么也不肯吃，现在下雪了他也坐那儿，再这么下去，他的病情肯定会愈发严重的。”诸青焦急无比的道。
凤九遥看向墨御宸，“王爷，我们去看看吧。”
墨御宸轻“嗯”一声，搂起她的腰，飞身而起。
到达关押皇后的冷宫门口，隔得远远的，就见墨忻然坐在门槛上。
掉漆的朱门和门槛以及地面积满了雪，而他身上也落满了雪花。
若不是仔细看，会以为是个雪人。
墨御宸搂着凤九遥的腰走过去，冷声道：
“墨忻然，你活腻了？”
墨忻然怔了怔，扭头看来，见到两人，也没以往的欣喜。
只是询问：“宸皇叔，宸皇婶，你们怎么来了？”
“再不来，以后等着给你收尸？”墨御宸话语责备。
凤九遥略有些无语，墨御宸就不能温柔些么？
墨忻然此刻的状态，看起来似乎很糟糕。
谁想，墨忻然却浅浅一笑，“我没事，只是想在这里坐会儿，再坐会儿就回去了。
你们也回去吧，雪越下越大了。”
墨御宸正要说话，凤九遥知晓他说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安慰的话，抢先道：
“五皇子是因为皇后么？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却害她被打入冷宫，甚至疯癫。”
“皇婶，这与你无关，我不怪你。我说了我真的没事，你们还是快回去吧。”
墨忻然嘴角努力的上扬。
可那笑容明显的很勉强。
凤九遥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里愈发的担忧。
哪怕知道言语多么苍白，她也只能安慰：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毕竟墨子灏刚死，皇后娘娘又出了事。
但是在这个世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你什么都没做错，你不该自我折磨。
你忘了么，你答应过我会永远保持开心的。”
“皇婶，我……”墨忻然拧了拧眉，忽然低下头。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凤九遥诧异的看着他，“对不起我？”
“墨子灏意图诬陷你，我的母后也算计你，害你险些死了，害皇叔受了重伤。
可是我是儿子，我什么都不能做，甚至看到她变成这样，我还很心疼。
我为了一个该死之人心疼，还是险些害死你们的人，我好像变得是非不辩了。”
墨忻然眸子里满是迷茫，宛若清晨的雾霾。
凤九遥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这，心里又涌起一抹暖意。
“五皇子，是你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
皇后娘娘虽然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但她是你母后，她从小将你养大，你感到心疼，是正常的，并不是你是非不辩。
而她和墨子灏做的那些事，更与你无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哪怕是再亲密的人。”
墨忻然缓缓抬起头，“是正常的么？可我觉得我很没用，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我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他们的动机从而阻止，若是我能提前劝告他们，兴许就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你错了，墨子灏从小顽劣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劝说怎么会有用？
至于皇后，她能成为皇后，必定用了许多无人得知的手段，而且自然从来就追求名利地位。
这样的人不管你怎么劝说，也绝不会放下她想要的。
劝说，只会换来无止境的争吵而已。”凤九遥极有耐心的开导他。
墨忻然忽然想起，之前在玲珑阁旁的巷子里，他就因为这方面的事，和皇后发生过争吵。
所以真如凤九遥所说，不管他说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为了自己想要的，他们都会不折手段，用尽千方百计。
我也是，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劝说而放弃我想要的。你会么？”
凤九遥看着他询问。
墨忻然皱了皱眉，他想要的，是自由，是不争不抢。
曾经无数次，皇后都让他好好学会处理关系，在朝中多结交些朋友。
即使不做太子，也要做个声望极高的亲王，可是他从无兴趣。
他的眸子忽然亮了几分，“皇婶，你说得对，我无法阻止他们。
可是，我想到你险些死在他们手上，我还是会自责啊，我甚至不敢再面对你们。”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所做的，与你无关。
我不会怪你，你皇叔也不会怪你。相反的，我们更欣赏你。”凤九遥道。
“欣赏？”墨忻然诧异的反问。
凤九遥点了点头，欣赏的凝视着他道：
“因为你在这样的环境家世里，还能保持自己的初心，做个正直的人，十分难得。
换做是我，恐怕也很难做到。”
“真是这样么？”墨忻然难以置信，“你们真的不会因为他们，而觉得看不起我？甚至厌恶我？”
“若真厌恶你，我们倒成是非不分的恶人了。你觉得我们是么？”凤九遥询问。
“当然不是。”墨忻然连忙摇头。
他嘴角又勾起灿然的微笑，“皇婶，我懂了，谢谢你。”
“所以你还不回去换衣裳？真要等感冒了让我愧疚？”
凤九遥如同长姐般，责备的噙了她一眼。
墨忻然看了看自己被雪浸湿的衣裳，尴尬的笑了笑。
“我这就回去，不过皇叔皇婶你们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